雖然過程很曲折,但是葉初家的地還是在這個周日被收拾妥當了。
當天晚些時候,趙耀他爹趙政委親自登門表示了謝,送來了家鄉特的臘。
趙政委是川省人,正宗的川省臘,葉初毫不客氣的收下了。而且合理懷疑,裴書媛之所以能和趙耀為青梅竹馬,可能是看上了趙家的川菜。
要是裴書媛知道了的想法,一定要給來一句“看破不說破”!
接下來,部隊家屬區掀起了勞狂,方組織的活,針對的就是那些即將報名下鄉的小青年。必須下鄉的,和腦殼有疾主要下鄉的。
這項活,是鄭旅長、趙政委,再加上裴書媛爸裴參謀長一起促的。
給不同人的訓練也是不一樣的,對那些必須下鄉的,找干活能手給他們培訓,教他們什麼姿勢最省力又不傷,教他們活應該怎麼干,別到了農村兩眼一抹黑,說是去支援建設,最后反倒了添。
對那些腦殼有疾的,除了教授上述技巧之外,就是加訓,往死里干。這都是對方家長特意走后門提的要求,怎麼能不滿足他們?
方專門劃出了一塊地,讓大家實戰演習。
一天沒過完,腦疾全都治好了。一個個跟鵪鶉一樣,老老實實上學,什麼幺蛾子也不敢鬧了。什麼李紅梅張紅梅的,全都靠邊兒站吧。
必須下鄉的那些,在學習技巧的同時,腦子也瘋狂運轉,只要能在城里找到工作,就不用下鄉了。一時間,大家都勤快起來,到跑著去找工作,又不是沒長,問唄。
“你們招人嗎?我是高中生,什麼都能干!不怕苦也不怕累。”
“臨時工也行。”
“學徒也可以。”
以前還挑三揀四,抹不開面子,現在嗎?面子值幾個錢?只要不下鄉,怎麼都好說啊!
不得不說,種地真的太辛苦了。在城里工作,就算攢不到錢,但至不用吃大苦,環境也悉,不用擔心面臨未知的風險。以后有新的工作機會了,還可以想辦法換。而且,一旦有機會,就能抓住。你要是下了鄉,城里有什麼工作機會也不到你啊。
事實證明,只要能甩開膀子邁開,放下架子張開,找工作并沒有想象的那麼難。找不著好的,還找不著孬的嗎?
還真有好幾個人找到了工作,不用下鄉了。
這下子知青辦的吳大姐真的不干了。現在是上山下鄉的員期,人家都干的熱火朝天的,本來這兒形勢也是一片大好,好家伙,你們這麼搞,是在給的員工作拖后啊!
倒也沒找葉初和裴書媛的麻煩,直接去找裴參謀長了。
師部。
吳大姐:“師長,參謀長,你們這樣做,我的工作沒法開展了。上山下鄉是響應號召,本來咱們的年輕人都有干勁兒、有沖勁兒,想要下鄉去支援農村建設,結果你們這麼一弄,很多人都打退堂鼓,還有的找到了工作,已經不符合下鄉條件了。”
韓師長:“咱們就按照規定辦事,符合留城條件的,就可以留城。”
吳大姐:“話是這麼說。但是,本來我們的員工作卓有效,有一些符合留城條件的,主要求下鄉,這我們也得允許吧,得鼓勵吧!還有不符合留城條件的,現在都出去創造條件了。這麼一搞,最后所有人都不用下鄉了?那我們還怎麼響應號召?”
裴參謀長:“下鄉是為了支援農村建設,年輕人有沖勁兒和干勁兒還不行,那必須得真能干才行啊。你也看見了,現在這群年輕人,能干什麼?下了鄉,那純屬給老鄉添。我們提前對他們進行教育培訓,也是要盡可能避免他們下鄉以后給老鄉添麻煩。這麼做有什麼問題?”
吳大姐:“說的好聽,培訓?結果呢?都把人培訓走了!”
裴參謀長:“吳大姐,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地方,才能更好的發揮作用。咱們把一群不會干活的人扔到農村去,那是去搞建設嗎?那是胡鬧!再說了,農村建設需要人,城市建設就不需要了?他們能找到工作,那恰恰說明城市建設需要他們啊。”
吳大姐:“……”
裴參謀長:“而且我們搞培訓,也是要大浪淘沙,從中篩選出真正想要去支援農村建設、而且有能力支援農村建設的人才,這樣他們才能真正發揮知識青年的作用,用自己所學的知識和文化,幫助農村發展。”
吳大姐:“……那篩選出來了嗎?”
裴參謀長:“至已經選出了一個頂頂優秀的。”
“誰?”
“這是個姑娘,李紅梅。多次私下里向大院里的年輕人表示,自己特別想去農村支援建設,而且農活干的非常不錯。不有滿腔熱,有干勁兒,關鍵也是真能干。這個姑娘還不驕不躁,也沒去你那兒邀過功表過態吧?但人家想要下鄉的心是非常誠摯的。這一點,很多年輕人都能作證。”
他接著說道:“咱們與其送一大批年輕人下鄉,還不如樹立一個典型呢,咱們這兒出去的知青,一個能頂一排。多厲害!你想想是不是這個道理?”
吳大姐快被他忽悠瘸了。接了裴參謀長的說法,恍恍惚惚的就走了。
等走了以后,韓師長神復雜的看了裴參謀長一眼,問道:“這個李紅梅,怎麼招惹你了?”
“沒招惹我,是引起公憤了。這段時間,好幾個人來找我,跟我說了這姑娘干的事,自己不想下鄉,在家里鬧個不停,出門就忽悠那些被家里寵著慣著的傻孩子一起下鄉,還真讓忽悠了。這些傻子要是下了鄉,那家里不得拼命給寄東西,李紅梅大概就是看上這些東西了。”
韓師長:“……現在的小姑娘這麼有心眼兒?”
“可不是,全有800個心眼子,就是不往正地方使。你有這閑工夫自己去找個臨時工干干行不行?非得想著去害人。當然,我也不是說下鄉就不好,有的人,人家到哪兒都能過得好。但是被忽悠的這幾個人,下了鄉就不可能好。沒一個是干活的料兒,也沒一個有心眼兒的,全都傻不愣登的,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
韓師長樂了:“……聰明人也不太可能被忽悠。這幾個傻不愣登的,都是你家媛媛的好朋友。都說人以群分,你這是把媛媛一塊兒算進去了呀。”
裴參謀長一臉無所謂:“本來就傻啊,跟這群傻孩子玩,我才能放心。要是跟有心眼兒的玩,我還就不放心了。”
韓師長:“……那要是這會出去找到了工作,是不是也就不用下鄉了?”
裴參謀長擺擺手:“可能不大,這麼多人給使絆子呢。我們這些大老爺們還好,說兩句,行不行的也就那樣了,不會真跟較真兒。那些當媽的、當的,那是恨不得親自上手撕了。要是這樣還能讓逃了下鄉,那大家也就只能甘拜下風了。”
韓師長點點頭,也是,要是這樣還斗不過一個小姑娘,那就說明這姑娘要麼是真厲害,要麼是運氣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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