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年夏天,位于華國中部的滿囤生產隊,16歲的孟玖躺在床上,面蒼白,眼睛紅腫。
突然之間承了同時失去父親和母親的打擊,對于這個剛剛初中畢業的孩來說,實在過于沉重了。
今年初中畢業,考上了縣里的高中,此時,正是暑假期間。前幾天,家里人還在就要不要讓繼續讀書這個話題展開討論。
的父親孟鐵柱主張輟學,“上到初中畢業就可以了,到此為止吧。再上也上不出什麼名堂來,回家掙工分吧。”
的姥爺靳長河和姥姥牛淑芬則主張:“雖然現在沒有高考了,但誰知道過幾年的況呢?前些年連中學都停課了,現在不是又恢復了嗎?說不定以后也能恢復呢!孩子還小,讓再上三年學,等到三年上完了,如果高考還沒有恢復,再想辦法找工作或者回家種地也不晚啊。咱們日子又不是過不下去了,也不缺掙的這點工分。”
的母親則是萬事不管的中立派。
這兩個方案,孟玖其實都可以接。對于姥姥姥爺的安排,心懷激。對于父親的主張,也毫無怨懟。
本來嘛,他們滿囤生產隊的孩子,大部分連小學都沒上完,能上到初中畢業,已經是非常難得了。
然而就在正反雙方就這個問題還沒有商量出個結果的時候,爹孟鐵柱突然出事了。
孟鐵柱是個老實憨厚的農民,干活一把好手,趕車也很在行。所以,他的工作除了下地干活,還包括幫生產隊趕車。
滿囤生產隊挨著一座不算太大的石頭山,所以副業就是開采石頭,從山上鑿下來之后,運到一空場地上進行加工,方方正正的大石塊可以用來蓋房子,剩下的碎石子還可以用來鋪路。
這些開采下來的石頭,除了生產隊自用,還會被賣給其他生產隊。
夏天的時候,農活不算忙,孟鐵柱就趕著馬車在山和石頭加工廠之間來回,把開鑿下來的石頭運過去加工,忙完了,再將馬車趕回生產隊的牲口大院。
那天中午,他將馬車趕回牲口大院的時候,已經到了門口了,馬突然發瘋猛沖,眼看著就要撞上門兩邊的石頭立柱,孟鐵柱趕跳下車試圖控制住瘋馬,在這個過程中,他被車轅撞擊了后腰,等到院里的人聽到靜跑出來幫忙的時候,孟鐵柱已經不治亡了。
這個噩耗傳到孟家,孟玖的母親靳芳,一口氣沒上來,跟著就去了。
那天中午,孟玖正在姥姥姥爺家玩,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的第一反應就是不信,“誰這麼缺德,拿這種事開玩笑?”
但是來報信的人表示:“是真的,沒必要拿這種事騙你啊,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快去快去,你們爺倆都去。”姥姥催促道。
是裹了小腳的,平時都用腳后跟走路,本走不快,只能催著丈夫和外孫趕先去看看。
孟玖和靳長河一路快跑,到了家門口,又同時放慢了腳步。
家門口圍了好多人,每個人看他倆的眼神都充滿同。孟玖小小年紀就沒了爹媽,老靳白發人送黑發人,這倆人都很慘。
孟玖害怕了,下意識的拉住姥爺的擺,不敢邁。
姥爺抓的手,條件反的安:“別怕,姥爺在呢。”
爺倆一步一步的走進院子,像灌了鉛一樣,似乎有千斤重。
村里人已經在院子里鋪了涼席,孟鐵柱和靳芳并排躺在涼席上。孟鐵柱還有點狼狽,靳芳看起來就跟睡著了一樣。
靳長河走過去,蹲在兒旁邊,眼淚突然就啪嗒啪嗒的掉下來。他這一輩子,就只有兩個兒,大兒遠嫁東北,已經二十多年沒有見過面了,只有每年收到的信,讓他知道,大兒還活著。邊只有這個小兒了,怎麼突然就去了呢?
孟玖也傻眼了,直到姥爺開始哭,才反應過來,爸爸媽媽是真的不在了,從此以后,就是沒爹沒娘的孩子了。
突然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隨后趕來的牛淑芬,聽見孟玖的哭聲,就知道,的小兒,真的沒了。
老太太差點就站不穩,還是邊的村民扶住了。
當時來報信的村民說:“牛大媽,您別太難過了,芳一點罪也沒有。”
老太太努力深呼吸,才重新穩住。
白發人送黑發人,靳家老兩口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生氣。但是看了看才剛剛16歲的外孫,還是打起了神。這孩子的爺爺早幾年就過世了,現在又沒了爸媽,他們要是再走了,可就真的了孤家寡人了。
就這樣,在村民的幫助下,老兩口和孟玖料理了孟鐵柱和靳芳的喪事。孟玖哭的太傷心了,天氣又熱,差點昏厥。
靳長河將背回家,讓好好休息,還勸道:“小玖,你爸爸媽媽沒了,還有姥姥姥爺呢。你要是有個什麼事,姥姥姥爺就真的沒法活了。你先睡一會兒,緩緩勁兒,咱們日子還得過。知道嗎?”
孟玖抱著姥爺又哭了一場,哭累了,直接睡著了。
再醒來,就變了長寧。
忍不住嘆了口氣,這個時間節點不算好,要是早來幾天,就能救下孟鐵柱和靳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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