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厘:“你來決定就可以……”

“如果不是我心有所屬了, 我就把傅識則和我排一塊了。”何佳夢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又十分不理解地看著云厘，“你也見識過呀。”

“那傅識則至臉好看阿, 你每天拿盒飯都拿得心舒暢, 你不覺得嗎？”佯裝恨鐵不鋼的模樣重重地嘆了口氣。

代完事后, 何佳夢便回自己的辦公室去了。

云厘翻看了工位上的文件材料，大都是一些產品的使用說明。文件很快就翻完了, 也就無所事事起來。

在工位坐了一個小時，云厘把今天的新聞從熱點到蹭熱度的都刷了一遍，還是沒有其他人來。

正當要閑得發霉的時候, 方語寧手機上通知去eaw驗館協助修理設備，屆時場館里會有工程師在。這并不是云厘所在部門的工作，估計是方語寧對暫時沒有安排便借給其他部門使用。

倒是和何佳夢說的一樣，可能就是四打雜了。

eaw驗館今天上午不對外開放, 云厘從玻璃門看過去, 里頭暗沉沉的, 狹小的束中晃著粒粒微塵。

用何佳夢給的員工卡刷開門后，云厘在門口翻開電閘盒, 發現電閘已經全數打開, 估計工程師已經在里面了。

場館寂然無聲, 不知為什麼，也放輕了自己的步子。

在一樓走了一圈, 在角落的房間門口，云厘聽見鈍在地面拖的聲音，聽起來里面已經有人在工作了。

云厘敲敲門, 中規中矩地說:“您好，我是新來的實習生, 語寧姐派我來協助您維修設備。”

沒有人來開門，里面卻又響起了械敲擊和移的聲音。

云厘覺到了忽視。

里面的人就像是故意的，拉扯的聲音更大了。

再敲門就像要和對方對線一樣。

在陷是否要繼續敲門的掙扎時。

“進來。”

云厘推開門，房間里只開了盞米黃的小燈，空氣干燥，木制品與塑料膠的氣味混雜一塊。角落里有個影蹲著，他的袖子半挽，他翻了翻工箱的道，拿起個螺刀比對了下，又隨手丟一旁。

“來eaw了？”傅識則聲音不大，在封閉的房間中回響。

在工作場合，云厘還是切換回敬稱，說起話來畢恭畢敬:“對的，謝謝您上次的建議。”

在來之前，云厘已經想象過許多和傅識則相見的場景，猶豫再三，還是談起自己被技部刷掉的事。

“我被調劑到了人事部門，和專業不太符合，我的格又是，”云厘有種自己豁出去了的覺，“有些社恐……”

傅識則手上的作一停，抬起頭，米的燈打在他的臉上，他似乎沒信:“是嗎？”

云厘被他這麼一問，呆了呆:“看、看著不像嗎？”

傅識則盯著看了好一會，似乎在認真地思考這個問題一樣。

這幅模樣不讓云厘懷疑他是不是在回憶主要聯系方式的事。原先云厘是想從傅識則那得到一些關于職業的意見，這會兒只希這個話題能快點結束。

“語寧姐讓我過來和您一起修理東西。”云厘小跑到他旁邊試圖轉移話題，才注意到地上放著個磨砂袋裝的牛角包和一杯咖啡。

畢竟不會修東西，云厘心里有些犯怵。

“有什麼我可以幫忙的嗎？”云厘看了看地上的早點，“您的早飯都涼了，您可以先吃早飯。”

從云厘這邊看過去，傅識則穿著簡單的藍工服，黃的電工手套占據大片面積。

“不礙事。”傅識則沒讓手，放了兩個燈泡到口袋里便往梯子上爬。

梯子看起來并不是很穩固，饒是傅識則這型的人往上爬的時候都會發出巨大的聲音，云厘下意識地扶著梯子兩側。

傅識則更換的是吊頂的兩個燈，他握著燈泡外檐旋開，放到口袋里，不一會兒便將新的燈泡換上。

從梯子上下來之后，他把手套一摘扔一旁，到門口打開燈，原本暗沉的天花板明亮了許多。

在門口，見云厘還在遠扶著梯子，傅識則提醒:“梯子上沒人。”

云厘愣住，尷尬地松開手。

傅識則從地上拎起牛皮紙袋，三兩下拆開袋子，他咬了一口面包，往前走兩步查看其他的燈。

“我來檢查吧，您先吃早餐。”云厘溫聲道，傅識則腳步一停，回頭看。

剛才說錯什麼了嗎？還是臉上有臟東西？云厘心中劃過好幾個想法，見傅識則沒，張兮兮地說，“您也辛苦了一早上了，剩下的我來做就好。”

沒想到的是傅識則只是又咬了一口面包，學的口氣:“不勞您幫忙。”

“……”

云厘學乖了:“那你先吃早餐……”

其他的燈設備基本都正常，云厘基本把幾個有點小問題的記在紙上，傅識則慢慢地跟在后。

后方的存在給云厘心里一陣陣力，故作鎮定，遲疑道，“那我們今天還做別的事嗎？”

傅識則嗯了一聲，停頓一會，又問:“你想做什麼？”

云厘手一頓。

這問題問的——能想做什麼？？

這不是該問他！！

好在傅識則吃完了早飯，也沒在意的回答，告訴今早剩余的工作是把場館的其余游戲設備測試一遍。

是能做的事，云厘松了口氣。

和第一次到的時候相比，eaw新增了一些經典電影的主題場館，還有一些街邊娛樂項目比如表模仿獎，游戲盲盒等。云厘還不悉場館，揣著文件夾跟在傅識則后面。每測試完一個設備，云厘就會在檢查表上對應的位置打勾。剩余，兩人分頭行，云厘負責表模仿獎的機。這套機利用了人臉表識別技，屏幕上會提示玩家需要模仿的緒，然后鏡頭會記錄玩家的表并進行識別，匹配分數越高，獎的獎品越厚。

云厘以前沒玩過這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這麼靈敏。

坐在機子前，屏幕上出現的臉，并且左上角用不同的條標注各種緒的分值以及總分。

點擊“開始游戲”，屏幕提示:興高采烈。

云厘出一個淺笑，屏幕上一個黃長方形框出的臉，隨后鮮艷的廣告字顯示總分——20分。

這……也太難了吧？

云厘點擊再來一次，在出現黃框之后，立馬夸張地挑眉瞪大眼睛，咧開，連笑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屏幕彈出幾個掀開的禮盒——100分，您超過了99%的人。

也太浮夸了。

對于那些沒什麼緒的人，這個游戲就不太友好。

在對應位置打鉤后，云厘在屏幕上作，正準備關機。

心底突然冒出另一個想法——

想法剛萌生，云厘便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兒過分。

恰好傅識則已經測試完了，過來這邊。

云厘后退一步，將文件夾向下放在大側。

“這臺機好像有點問題，檢測不太準確。”云厘一邊說一邊觀察傅識則的神。

……也不算說謊吧？這個機確實也不太準，得出好夸張的表才能拿到高分。

說服完自己，云厘心里稍微有點期待，等著傅識則的反應。

“一直都這樣。”傅識則興致乏乏地打了個哈欠，在屏幕上了。

彈出幾個字——心花怒放。

傅識則的臉在屏幕正中央，顯得鷙而凝重，他繃直的下顎線條終于松了松，似乎是很努力在扯出笑容。

紫灰的箱子出現在屏幕。

左上角的“憤怒”和“悲傷”兩個分值騰地升上去。

——10分，您超過了5%的人。

果然還準的。

云厘心想。但傅識則毫沒有為了拿高分出笑臉的樣子，云厘原本的小算盤也沒得逞。

“不準。”傅識則直接走到一旁，往檢測表上打了一個大大的x，將筆蓋一合攏就掛到前的口袋里。

云厘連忙笑著安道，“就是它不太準，我們可以找廠家修理。”

而此刻云厘的臉剛好被攝像頭捕捉到。

分數直接從10分跳到了100分。

“……”

這就像，你上一秒和考砸的朋友說，沒事，大家都考得很差，下一秒班主任在這講臺上大聲宣告你拿了年級第一。’

“你看，你還超過了5%的人。”云厘都有點語無倫次了，“5%乘以總人群，那也是個巨大的數目了。”

傅識則瞥:“你還樂觀。”

“……”

好在傅識則早已經習慣這個機，并且也很有自知之明。

檢查完設備已經到午休時間了，兩人拉了小房間的閘后準備離開，云厘注意到最外側的房間門口放著個街機，介紹上寫著房間里的這款vr游戲改編自一款經典街機游戲。

在云厘上小學的時候，街機游戲火遍西伏。放學后，云厘經常會和同學地去玩，約定要一塊兒玩一輩子。

那時候的零花錢還不多，就將每個星期的一兩塊錢存下來。再后來就是云野上小學了，云厘就將自己的生活費存下來，等到周末兩個人一塊去玩。

再后來，科技日新月異，云厘后來回家也會和云野繼續用游戲機玩那幾款游戲。而以前的朋友，也消弭在時中了。

見云厘停在街機前，傅識則站在原等了一會，問:“試試麼？”

云厘:“誒，可以嗎？”

傅識則嗯了聲。

云厘不太好意思，“我小時候經常和同學去玩，那時候街機很火，里面有好幾款游戲我都很悉。”意識到一直在聊自己的事，云厘又問:“你小時候玩過這個嗎？”

“不玩。”傅識則應道。

云厘:“那你小時候一般玩什麼？”

傅識則:“主要和外甥玩。”

云厘:“噢……那你和傅正初玩什麼？”

傅識則:“他喜歡玩過家家。”

云厘:“？”

傅識則將電閘拉開，房間里面放了十幾臺小型的托車裝置，傅識則去后臺遠程縱激活了兩臺機，兩人商定在左邊，傅識則在右邊。

云厘在屏幕前縱，選擇了‘2p’（兩位玩家），接下來是選擇兩人的關系，估計會據此選擇游戲的副本。

屏幕彈出幾個選項，云厘一愣，只有親子、配偶、可以選。

點另外兩個實在是引人遐想，云厘果斷地選了‘親子’。

傅識則:“……”

不知道怎麼解釋才能讓自己的機看起來正當點，云厘訕訕道:“我覺得我們的關系，用這個詞描述比較準確……”

傅識則:“……”

提醒:“有下一頁。”

“……”

云厘只想給自己配一副高度眼鏡，下頭這麼大一個右鍵都沒看見。由于已經鎖定了，云厘不能進行其他作，直接按了下一頁。

下一頁讓他們選監護人作的機。

云厘高度懷疑，這個游戲的設計者是不是就怕差評不夠，怎麼能設計出這樣離譜的進界面。

云厘自覺地將傅識則設定為父親，將自己設定為兒。

傅識則沒有講話，但他的視線仿若穿了的后背，燒的云厘心里害怕，尷尬地提議:“那要不我當媽媽，你當……”云厘是沒將“兒子”兩個字說出來。

傅識則:“……”

好在后面的作都比較順利。進行了基本的設定后，兩人便進正式游戲。游戲過程需要騎在托車上，下面安裝了機裝置模擬駕駛效果。

云厘沒有穿戴過裝備，爬上托車后便不知道做什麼。見狀，傅識則翻下車，走到邊提醒:“等會兒會晃得比較厲害。”

俯用手指敲敲鞋子附近的一個腳踏板，“踩這兒。”

云厘順從地將雙腳放到腳踏板上。

傅識則側頭問:“給你綁上？”

這句話聽著讓人怪臉紅的，云厘微如蚊地嗯了聲。

和第一次到eaw的覺不一樣，那時候云厘的緒更多被恐懼籠罩。此刻，盯著傅識則傅識則將固定繩環住的腳踝，然后收，不自覺的，的目上移，停留在他的鎖骨上。

剛給云厘安好裝置，注意到一不的視線，傅識則抬眸:“太了麼？”

云厘臉紅:“沒。”

給穿好另一邊的安全繩后，傅識則回到了自己的位置，等兩個人佩戴好vr眼鏡進游戲后，眼前出現一家托車商店。

云厘看見旁邊有個人，戴著副墨鏡，穿著的運裝，估計是游戲里的傅識則。對方選擇了托車的車型后還和點了點頭。

游戲進倒計時。

不用選托車嗎？云厘覺得困。

等游戲正式開始，云厘才發現問題所在——

由于選擇了親子模式，系統默認和傅識則騎一輛托車。

坐在傅識則的后面，眼前就是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