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千葉竹在,微微一笑,道:“謀大唐天下,你認爲,什麼時候最爲合適?”
紇幹承基道:“自然是六年前,李世民經玄武門之變,剛剛奪得帝位的時候。”
楊千葉讚許地點點頭,道:“彼時,建、元吉餘黨猶在,李淵遜位,不不願,天下初定,人心未附,四方藩鎮,兵強馬壯,確實是最佳時機。一旦能直搗中樞,羣龍無首,則天下將重陷逐鹿之爭,李孝常未常沒有機會。”
紇幹承基神一黯,道:“承基也認爲大將軍所擇時機極爲巧妙,可惜……”
楊千葉淡淡一笑,道:“也沒什麼好可惜的,李孝常何許人也,不過是萬安郡公李圓通之子。圓通在世時,亦不過是我父皇一家臣,李孝常何德何能,會以爲他振臂一呼,便得四響應?”
紇幹承基目一冷,沉聲說道:“公主殿下,如果當日是你,便能強過李大將軍?”
楊千葉道:“彼時,我大隋覆滅不過九年,天下人心難道不可用?更不用說,李唐繼我大隋鉢,朝堂上下盡多我大隋舊臣,這些舊臣當初可未反我父皇,只是我父皇被宇文化及所害,不得已歸附逆賊,你以爲他們肯鐵了心地與本公主作對?”
紇幹承基漠然笑了笑,道:“往事已矣,無論怎麼說,業已不能回頭,多說無益。”
楊千葉點點頭道:“不錯,過去的事,就不必再提了。那咱們就說眼下,眼下,距當日也不過才過了六年,種種起兵的條件比起當日雖然差了些,卻也相距不遠,我們仍然大有機會。”
紇幹承基定定地看著楊千葉麗而自信的容,並未說話。楊千葉繼續道:“我有寶庫,可養百萬之兵。這些年來,墨師也不僅僅是將本公主養人,而且還找到了許多忠於我大隋的前朝舊臣,潛伏民間,招兵買馬、伺機而。”
紇幹承基聽到這裡,雙眼驀然一亮。
楊千葉又道:“但,這些火種要想形燎原之勢,需要一個契機,才能予人以信心,才能揭竿而起,才能百川海!”
紇幹承基緩緩地道:“六年前,這契機是闖宮刺殺李世民,形羣龍無首之勢。如今這契機是什麼?依舊闖宮刺駕麼?”
楊千葉道:“這樣做也未嘗不可。但今時不比往日,縱然你有萬夫不擋之勇,再想闖宮也非易事了。李世民稱帝六年,至這大明宮已是鐵板一塊,無懈可擊了。”
紇幹承基道:“那麼,我們還能怎麼做?”
楊千葉聽他說到“我們”,知道在他心態上,已經漸漸與自己站在一起,心中不由一喜,嫣然道:“既然不易由而外,我們何不由外而!”
紇幹承基端起一杯茶,向楊千葉示意了一下,道:“請殿下細說端詳!”到了此時,紇幹承基的語氣終真正有些恭敬起來。
楊千葉輕輕呷了一口香茗,緩緩地道:“只要我們在地方上打起反唐的大旗,由本公主號召天下大隋舊臣投奔響應,且能堅持半年以上,則墨師於各地苦心經營的力量便可以趁勢起兵。
而唐之諸多藩鎮,又有多死心踏地於李世民的人?那些人手握重兵,雄踞一方,最在意的必然是自家前程,最可能的選擇就是按兵不,靜觀局勢,反正不管何人稱帝,都不了他的一席之地,如此一來,李世民真正可用者,不過是京師的十六衛兵馬,我等大事可期矣!”
紇幹承基緩緩地轉著茶杯,道:“殿下選擇的這個地方,不會就是利州吧?”
楊千葉道:“利州進可攻長安,退可守蜀,進退兩便,豈非最佳所在?況且這裡是李孝常經營多年的地方,迄今猶有大量的潛勢力,而這些力量,現在都掌握在你的手上!”
紇幹承基打斷的話道:“原來殿下打得這樣的主意?不錯,李大將軍經營利州多年,豈能被李世民一舉拔除,我們在這裡確實還擁有相當大的潛勢力,但武士彠轄制著三個折衝府的銳,我的力量難以與他正面爲敵,只怕一面,就會被他撲滅。”
楊千葉微笑道:“不能力敵,難道還不能智取麼?”
紇幹承基眉頭一蹙,道:“如何智取?”
楊千葉道:“武士彠娶妻楊氏,楊氏乃我大隋皇族始安侯楊達之,是我的族姐……”
紇幹承基嗤笑一聲,道:“長安城裡那位太上皇李淵,還是令尊的表哥呢,江山社稷之爭,親族緣最是靠不住。”
楊千葉一雙妙目凝睇在紇幹承基臉上,不悅地道:“承基將軍能否容我把話說完呢?”
紇幹承基被楊千葉一瞪,雖是個桀驁不馴的子,竟也不由心中一凜,忙拱手謝罪:“承基知罪!殿下請講。”
楊千葉子向前微微一傾,緩緩說出一番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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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督府後山上,李魚講給華姑的神話故事業已到了尾聲。李魚講這二郎神劈山救母,只是從二郎神救母和沉香救母這兩個故事中隨便選了一個,無意中倒真符合了這兩個故事出現的先後順序。
其實歷史上原本就只有二郎神劈山救母這一個故事,並沒有沉香其人,也沒有他和舅舅二郎神一樣去救母的傳說。不過,這故事出現於唐末,而到了宋代,卻出現了高俅、楊戩、貫、蔡京四大臣.
二郎神楊戩恰與臣楊戩同名,於是百姓們就又編出了一個沉香,而二郎神卻了那個爲虎作倀,阻止他救母的惡神,這本來是爲了暗罵臣楊戩,卻因此誕生了一個新的故事。
華姑蹲在李魚面前,雙手托腮,彷彿一朵的小花兒似的,出神地聽他說完故事,憤憤不平道:“這二郎神也是個沒骨氣的,他孃親被玉帝鎮在桃山之下,他好不容易劈開桃山把孃親救出來,那個惡玉帝卻又派出金烏把害死,罪魁禍首乃是玉帝啊!結果他只殺了金烏了事,居然還接玉帝的賜封,當了個什麼顯聖真君的地仙,真是沒出息!”
李魚睨著道:“那依你之見,該當如何?”
華姑把小脯兒一,雙手叉腰,傲地道:“若我有三尖兩刃槍,有開山神斧,有七十二變,上天地,無所不能,我就反了玉帝,剝了他的龍袍,奪了他的寶座,自己做玉帝!天下待我不公,我就自己坐天下!哼!”
李魚看著這九歲小蘿莉眉宇間倏然一閃的英氣,目瞪口呆:“我靠!我賭一文錢的,……一定就是武娘!”
夕西下,楊千葉的牛車緩緩始離了紇幹承基的府邸,紇幹承基站在府前,看著楊千葉的牛車沐浴著夕緩緩離去,雙手輕輕一拍,府中管家也是他的結義兄弟李宏傑馬上出現在他的邊。
紇幹承基雙眼微微一瞇,眼眸被夕映得,似有刀鋒似的金芒在閃爍:“找兩個手腳乾淨的兄弟,給我做掉一個人!”
李宏傑目中芒一閃,問道:“什麼人?”
紇幹承基道:“武家有兩子三,任選其一,三天之下手!”
李宏傑兩撇鼠須微微一抖,沉聲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