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眉頭微微上揚，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如常的章僚，暗道這貨還真敢想。

“不在案發地方的衙門?你的意思是?”

“總旗，屬下懷疑是黎城人口司出了問題，又或者是名冊在上報過程中出了問題！”

沈浩沒好氣的笑罵道:“話都說到這份上了，你還有必要藏著掖著嗎?上報這種東西用的都是機報渠道，即便地方上弱於咱們玄清衛和軍伍，但也不是那麼容易出錯的，你直說懷疑黎城人口司的人有問題不就行了嗎?多此一舉。”

在沈浩看來，章僚這人本事是有，也看得出他自己想要變得圓一些，可這人腦子裡一筋圓的東西學不來，強迫自己學，總是四不像，反而更容易讓人覺得奇怪。估計這也是章僚以前被擼掉職銜為一個閑散勤雜的原因。

“不過......黎城人口司和咱們黑旗營屬於平級關系，要查的話是不是需要給他們先通個氣呀?”王儉說出了自己的擔心。

“不用。查下面是查，平級有什麼不能查的?這事兒蔽一些不讓那些人察覺就行了。人手你們自己安排。”

“是！”

揮手屏退了王儉和章僚，沈浩重新端起茶杯，冷了也不介意反而一口悶掉，不像是在喝茶倒像是在喝酒。

不這麼喝沈浩不住心裡的那一抹躁。

剛才即便是面對自己的屬下，沈浩也是有些話沒有講出來。

章僚能夠看出目前案子裡的，沈浩怎能看不出來，他不但看出來了看得其實遠比章僚更遠，或者說他比章僚更敢想。只不過這些想法現在還不適合告訴旁人，他需要一些醞釀的時間和更的時機。

在公廨房裡端著空茶杯一言不發過了很久，似乎在猶豫什麼。

直到臨近要下差的時候沈浩才被外面侍衛的敲門聲打斷了思緒。

“什麼事?”

“總旗，剛才刑訊室那邊過來問關在他們那裡的人是不是給放了?那人整天哭喊，沒您的命令他們又不敢下手懲治。”

“人?刑訊室那邊關了什麼人?”

“飛龍。”

沈浩:“......還關在所裡的?”

“是的，要不我讓他們把人放了?”

“嗯......不，我過去一趟吧。”

沈浩想到飛龍那廝居然就這麼因為被他無視而被生生關了兩天，就很想笑，估計這位黑市大哥還真有可能直接鬱悶哭了。

......

沈浩猜得沒錯，飛龍被這麼無辜的關在刑訊室裡已經兩天半了。雖然沒有被待也沒有被肚子，可心裡卻越來越慌，他覺得自己是不是被沈浩盯上了，現在晾著他是在考慮怎麼玩死他，早知道當時不賤多要那一千兩銀票了。後悔的要死。

飛龍是真的鬱悶的哭了，而且哭的哇哇，完全看不出這貨在外面是一個堂堂黑市大哥，小人的本質他在玄清衛的刑訊室裡待了兩天之後就繃不住了。

“兩位大哥，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真的，我和沈總旗只是誤會，他或許只是忘了我還在這裡而已，你們要不幫我問問?”

兩個刑訊的殺才被迫當了兩天看守，他們還不爽呢，要不是沒有接到命令他們一定要把這個頭慫蛋的用鐵起來。

“嗚嗚嗚，兩位大哥，我真的難啊，再不回去的話我家裡人......嘶！”飛龍說著說著看到刑訊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不是沈浩又是誰?嚇得雙一就跪了下去，

啪啪啪的用膝蓋跪到沈浩腳邊。 “沈總旗！我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我以後再也不敢了！求求您放我回去吧，我家裡人都快死啦！”

不知道為何，沈浩看到飛龍這貨傷心絕哭著告饒的樣子他就想笑。有點類似看到頭強被整蠱的味道，還別說，兩者除了型迥異之外，都是頭，而且樣貌還真有七八分相似！

“起來說話。”

“啊?好，好的！”

哆哆嗦嗦的重坐到椅子上，飛龍腦子裡急轉，他覺沈浩現在出現是已經想好了怎麼收拾他了，忐忑的同時也在祈禱自己能夠不被玩得太慘。

其實飛龍這麼想雖然不對，可也不是全錯。

沈浩揮了揮手讓其他人出去，他有話要單獨和飛龍說。

“之前有些事，耽擱了，所以讓你在這裡休息了兩天，有怨氣了?”沈浩笑得很溫和，說話間手在桌上一抹，又是一張一千兩面額的銀票就放在了飛龍面前。

“拿著，算是給你這兩天的夥食補。”

“總旗，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求您，我上有老下有小的啊！我......”

“閉！收錢，不然，死。”

“好。”

飛龍收了錢就更慌了， 他知道這錢絕對燙手啊！沈浩越是這麼神神越是讓他覺得接下來的不是什麼好事兒。

“飛龍，你在黑市裡做的事兒夠關十年還是二十年?我覺得吧你要是願意的話以後可以來玄清衛的大牢服刑，我可以讓人關照關照你，說不定比你在外面過得還舒服。”

“總，總旗，您有話吩咐就行，您能看得上我這條爛命是瞧得起我。”飛龍覺得下有些，不過倒也了一把。

“明白人，很好。這裡有件事讓你去辦，幫我暗中查一些人，我要知道這些人平時都去些什麼地方，家裡是什麼況，事無巨細只要是你能查到的我都有興趣看。”一邊說沈浩一邊從兜裡拿出一張字條放在桌上。

同時沈浩還說:“字條上的容你就在這裡背下，之後字條扔火盆裡。然後你每隔兩天就來衛所一趟，我會給房門說他們會放你進來的。”

飛龍連字條都沒敢接，只是任由其攤開在桌上，飛快的看了一遍，即便他心是極度不想看。

“這......這是，總旗，您......”

“不該問的別問，這件事辦妥了我不會虧待你的。”

飛龍幾次張最後還是沒能把到邊的話說出來，他能說什麼?他要是敢說二話，沈浩就敢把他在這兒一刀刮了。玄清衛殺一個黑市的居間商人本不會有半點顧慮。

所以，除了趕將字條上的東西背下來記牢之外，飛龍完全沒有別的辦法。

“呵，別愁眉苦臉的，這次之後說不定你會很慶幸今天的決定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