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皇子皇、后宮嬪妃以及臣子攜家眷們盡數到場后。

那走路一搖一晃的老皇帝這才施施然的軸出場。

按照慣例，除夕宴開始之前，眾人需要在華清宮大殿門前的廣場上，敬聽禮部唱詞祈福。

祈禱來年風調雨順，海清河晏國泰民安。

今年依然不例外，岑婧就是因為提前被楚儀提醒了有這一環節，才避免了像邊那些不麗還凍人的嬪妃們一樣。

大鼻涕都快凍上了。

端妃穿著跟上次獻舞時差不多薄厚的，整個人抖得厲害。

“岑妃妹妹，今日一年一度的除夕宴......怎麼、怎麼穿這樣就來了......多不顧、不顧禮儀。”

為了突顯專門為除夕宴定制的紗，這人竟連披風都未穿，凍得像帕金森似的還不忘言語上背刺岑婧幾下。

臺階最上方，禮部侍郎還在念那冗長的祈福唱詞。

而岑婧頭上帶著貂絨的帽子脖子上圍著兔圍巾，整個人都裹在狐皮大氅里，幾乎只出一雙眼睛來，上下瞥了一眼那瑟瑟發抖的端妃，語氣淡淡：

“那怎麼辦，我都穿來了，要不你報把穿得厚的抓起來吧。”

“你......你......岑妃妹妹說的這、這是哪里話......姐姐不過就是、就是關心你罷了。”

端妃落了個沒趣，低了聲音，訕訕道一句話說的斷斷續續。

岑婧也懶得再理，并沒有再搭話，只是在端妃轉過去后。

不聲的悄然挪到后，在環佩叮當震驚的眼神中，出手將紗上一條帶用力震斷，然后接在另一條上......

“......惟愿我，國泰民安，風調雨順。”

沒多久，賀年唱詞結束，眾人跟隨皇上一同行祭禮，便就算結束這一禮制。

繁冗的禮節結束，老皇帝多日未見展的臉上也帶上幾分罕見的喜：

“眾位卿，隨朕大殿。”

“謝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老皇帝先被請了進去，隨后便是王孫貴族和大臣們，最后才是宮妃和家眷們。

岑婧對著后的環佩叮當使了個眼，扯著還呆頭呆腦的儀裳公主先一步開溜。

還未走到殿門口，便聽到后一聲尖，隨后便是一小陣。

“岑姐，端妃怎麼了？”

因為服太厚不好回頭去看，楚儀聽出那聲尖是端妃，看著一臉憋笑的環佩叮當就覺得這事可能又和邊這岑姐有關系。

岑婧拉著熊二似的小太妹，三步并做兩步踏上了臺階，從華清殿門里撲面而來一陣暖意，這宮早就燒好了地龍。

“我怎麼知道，可能是凍著了吧。”

任由環佩叮當將大氅圍巾等摘下，岑婧看著那同樣卸下裝備一臉疑的楚儀，一臉無辜的聳了聳肩，轉先行了殿門。

只留下臉上笑意還在的環佩叮當與楚儀對視，兩個丫頭只是抿著搖了搖頭，便也低頭跟著向殿行去。

而好奇心嚴重的楚儀，是跟后面進來的茹妃詢問過后才曉得。

那端妃專門為這除夕宴準備的紗不知何故纏上了周邊祭壇的桌角，人一走，那貴的綢紗就被扯破了，連帶著端妃為除夕宴上獻舞的花瓣都散落了一地。

這麼一鬧，窩在宮里一月之久準備的除夕宴獻舞，算是徹底付諸東流了。

眼下正由宮兜著破的趕回去換服呢，興許晚宴都要遲了。

聽完這些，楚儀只是愣愣的打了個冷。

絕對不能招惹的人名單里，除了謝清，又添上了一個岑婧。

除夕宴是舉國歡慶的晚宴，岑婧坐在左側下首，一抬眼就對上了那雙許久不見的眼睛。

謝清定定的看著，好整以暇的揚了揚手中的酒杯算是打過招呼。

而岑婧卻非但沒有回禮，更是像完全不認識他一樣，眼神沒有一停頓就從他上劃了過去。

面上還是那副云淡風輕的模樣，實則卻心虛的很。

[他不會知道我仗著他進不來后宮，就把整個芳華宮都據為己有了吧？]

當初在山里斗地主，芳華宮可是有著謝清的一半，甚至自己那錦華宮的綠植都輸給了他，面對許久未見的債主，岑婧多還是有些心虛。

【那他要是找你討債呢？】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

[笑死，我寫欠條了嗎？誰能證明是我欠的？]

想到這里，又莫名的有了底氣，抬起致的下眼神毫不示弱的又向對面謝清回過去。

只是視線還未落在謝清上，就與他鄰桌的另一道熾熱的目對上。

楚瑜見岑婧眼神飄過來，礙于場合沒有過多的作，只是那目灼灼，實在是存在太強。

被這樣的目直視，岑婧蹙了蹙眉，面上微微著一嫌惡。

[天冷了，不知道他晚上睡覺蓋沒蓋好棺材板。]

略過楚瑜和謝清，一個著奇異的外族男子吸引了岑婧的注意。

他長相周正，深眼眶高鼻，著關外人的特殊服飾，僅坐在謝清下首的位置，在除夕宴上出現，份已經呼之出了。

北齊三皇子，歐德。

[這不狐臭哥嗎？]

看著那小太妹口中味重到無法忍的歐德，抿了抿一個沒憋住，幸災樂禍的瞄了他邊的謝清一眼。

看的謝清有些怔愣，片刻后只是輕笑著搖了搖頭，一副高嶺之花的模樣，靜坐在原地獨飲。

而同樣注意到眼神的歐德倒是一點也沒掩飾，對勾了勾角，出一個自以為狷狂邪魅的笑容，端起前的酒杯就要對岑婧遙遙敬上一杯。

看出他的意圖，岑婧眼疾手快的在他端起杯子之前收回眼神，轉頭跟坐在后鵪鶉一樣著的楚儀搭話：

“你說的沒錯。”

楚儀一時沒懂的意思，呆愣愣的抬頭看向眼前的岑婧：

“啊？”

“確實病得不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