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岑世章的懷疑不是沒有道理,但現在的岑婧,恐怕是最不想岑安出事的一個。
岑家一共就和岑安這兩個合法繼承人。
岑安要是真出什麼事,那以后岑氏集團......
兩人一路風馳電掣,僅用了二十多分鐘就來到了位于城郊的一個大型廢棄工廠。
江郁離單手提著那重達七十斤的黑旅行箱,跟岑婧兩人在工廠口站定。
“......”
兩人沉默了片刻,對視一眼,隨后又同時轉向后方繞行。
明知道劫匪在里面等他們,傻什麼樣才會大搖大擺的從正門進去送菜?
現在況是敵在暗我在明,他們還不清楚到底是什麼人綁架了岑安,萬一對方手里有槍支等武,那就麻煩了。
這間工廠臨水而建,后方就是一片巨大的水庫,他們繞到已經有些破敗的工廠圍墻邊,很快便看到了一用鐵皮作墻圍起來的偏門。
看周圍雜草橫生的況,這工廠應該已經廢棄了好些年頭了。
那鐵皮經過長時間的日曬風吹,已經嚴重變形,銹跡斑斑。
岑婧正左右看著,在心里思索要怎麼不發出聲音悄然翻過這鐵皮圍墻時,站在一旁的江郁離卻沖無聲的招了招手。
有些不解的上前,順著男人眼神的方向看了過去——
只見在那叢叢野草的掩蓋之下,厚重的鐵皮圍墻下方,竟然依稀有一個不大不小的......
狗?
兩人對視一眼,岑婧立馬上前將周圍野草撥開,這片鐵皮墻的便徹底暴在面前。
其實說是狗也不盡然,狗一般都是在墻下方的地面上挖出一條以供出的狹窄通道。
而這掩藏在雜草下的口雖然看上去也不算大,但卻是實實在在的開在了那堅的鐵皮上。
若僅是這樣,倒還不足以讓他們警惕。
可細看之下,那從堅鐵皮上掏出的,雖然十分不規則,但周邊卻毫沒有鐵皮的鋒利。
因為每一可能鋒利的邊緣,上面全都是卷曲的鐵片,這模樣,就像是......
就像是被誰生生用手將鐵皮圍墻撕開,又仔細耐心的將鋒利邊緣全都倒著卷了一遍!
是個專門供誰出的通道!
岑婧用手了那鐵皮的厚度,心中不免一驚。
若不借助什麼工,這絕對不是人力能辦到的事!
而且看上面的劃痕,這口像是最近才出現的,而且......經常有人出!
“會不會是那些劫匪?”
岑婧轉頭看向后的江郁離求證,卻見他亦是一臉嚴肅,沉片刻后又緩緩搖了搖頭:
“沒必要。”
劫匪本沒有這個必要。
這里本來就是遠離市區人煙罕至的地方,平日又沒有人看守,若是想進來,大可以從門口直接進,沒必要多此一舉。
兩人對視一眼,還是決定先救人要。
也顧不上多想,當即便從口悄聲鉆了進去。
岑婧和江郁離是誰,經過那麼多世界,法意識早就已經篆刻進靈魂中。
就算手里提著七十斤重的現金紙鈔,也像是如履平地一樣悄然潛這座巨大的廢棄工廠。
從后往前,在眾多廠房中一間一間的尋找。
終于,在岑婧那本就不多的耐心漸漸耗盡時,幾聲微弱的哀嚎傳進了兩人耳中。
江郁離垂下眸子耳朵微微一,隨后便一只手提著現金袋子,空出來另一只手作自然的扯住岑婧垂落在側的手。
“這個方向。”
兩人又橫穿過好幾間空廠房,哀嚎聲變得越來越清晰。
壞了,岑安那小子本來就不聰明,不會被綁匪打腦殘吧?
這麼想著,岑婧不自覺甩了兩人握的雙手,快走幾步上前用墻做掩護向聲音傳來的那間廠房去。
這一看,里面的況饒是經百戰的都有些忍不住咋舌。
與江郁離對視一眼,確定周圍目前沒有其他埋伏后,岑婧大搖大擺的從墻后走了出來。
“......”
先是四打量了一下周圍環境,表有些一言難盡的抬手,將綁匪發的照片調出來進行放大對比。
最終得出結論,照片里岑安被綁的地方,就是這里沒錯。
只是拍照片時,這里應該還沒有這麼多的......
人?
慘不忍睹的人。
這間廠房里,此時一共有五個男人。
一個躺在地上滿是,捂著肚子不斷痛苦哀嚎。
一個頭朝下倒掛在椅子上一不,不知道還有沒有氣息。
一個渾被胎套著,埋在一堆廢棄的塑料配件中,唯一能隨意活的頭,里還塞著一巨大的胡蘿卜。
一個被麻繩毫無規律的纏繞捆綁在廢棄的作臺上,著脖頸兩旁,一邊著一木制的一次筷子,雙手五指大張紋不,在那五指中間也同樣各著一。
看起來普普通通的木質筷子,卻能生生釘在那鐵銹斑斑的車間作臺上,令人不寒而栗。
而最后一個人......
兩個對視一眼,同時抬頭向上看去——
只見一個巨大的鐵片老式吊扇還在吱扭扭的緩緩轉,在其中一片扇葉上,一個昏死過去的男人被死死纏在上面隨著扇葉轉。
在那風扇的正下方,一灘可疑的痕跡十分醒目......
看著眼前這幅七零八落,比人間地獄好不了多的場景,岑婧原本還有些擔憂的緒瞬間破功。
雙手抱臂緩緩向里面走去:
“這是......行為藝呢各位?”
左右看了看,確認這里沒有岑安的影,看現場況又很難想象當時事發生時的經過。
岑安呢?
這小子不會直接被撕票了吧?
“喂......”
岑婧上前抬腳踢了踢那在地上捂著肚子痛苦不堪的男人,正準備問點什麼的時候,后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大概......十個人左右。
兩人先是對視一眼,又瞬間不約而同的轉,一個向左,一個向右。
很快便進兩邊敞開的鐵門后。
接著,那雜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一群人步履匆忙的趕了過來。
順著鐵門的隙,岑婧看清了來人。
那是一群穿著黑西裝的高壯男人,只見他們進門后亦是愣了愣,回過神后領頭的人便瞬間暴怒:
“shit!”
他一腳將邊的椅子踹飛,連帶著椅子上那個人也想抹布一樣飛了出去。
隨后那人垂下子將躺在地上的人暴的拽了起來,大聲質問:
“他們人呢?!我問你,他們人呢?!”
而那人滿鮮,牙好像還掉了幾顆,此時半個字也說不出來,只能瞪大了眼睛巍巍的抬起手指。
“嗬......嗬.......”
一臉驚慌的指向那群黑西裝男的后。
“砰!”
這人剛被提起來,又瞬間被丟在了地上。
而黑西裝們則順著他剛才手指的方向緩緩轉......
“吱扭——”
沉重的鐵門突然無風自,他們眼睜睜的看著廠房的大門一點一點在眼前合上。
黑暗降臨。
順著窗戶過的,他們看清了門后出現的一男一。
明明是二對十,可明顯于劣勢的岑婧卻神態自若,笑瞇瞇的對西裝男們打招呼:
“我說他們五個不是我們打的,我覺得你應該不會相信,所以......”
轉頭跟江郁離對視一眼,笑容愈發森:
“那就只能讓你看看我們的手法了。”
......
直到很久很久以后,痊愈出院后在牢里朝九晚五踩紉機的綁匪們,每當午夜夢回。
這一天,仍是他們不堪回首的噩夢。
慟,太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