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將軍!”
霍大春一個恍惚,急忙朝著俞將軍行軍禮,亦將心里的所有疑團收了起來。只是眼珠子轉,思量著如何應付當下的局面。
俞將軍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后負手朝著城墻去。
這時一個年輕書生從城墻的缺口走出,雖然夜幕漸濃,但那穿淡藍舉人服的書生很是亮眼,上著一書生氣息。
當林晧然來到前時,霍大春的眼睛在打量林晧然的同時,亦是觀察著俞將軍的反應。
間,他知道這位解元郎必然跟俞將軍有了書信往來,沒準是一封揭了他惡行的書信,心里不由得涌起幾分張。
其實他猜測得沒有錯,在村寨陷于危局之時,林晧然卻是另辟蹊徑,已經讓人將一封書信送到了俞大猷手上。
“見過將軍!”林晧然打量著眼前頗有威的將軍,朝著他拱手道。
“我姓俞!”俞將軍對著這年輕書生觀不錯,便是淡淡地自我介紹道。
“俞將軍?俞大猷?”林晧然先是復核一遍,但旋即瞪著眼睛打量著面前這個魁梧的將軍,著他這張飽風霜的臉孔。
如何都沒想到,他竟然遇上了一位名將,竟然是由俞大猷帶隊。只是轉念一想,似乎只有這樣才合理,畢竟事確實牽扯甚大。
“正是!”俞大猷淡淡地點了點頭,然后手指著林晧然,沖著旁邊的霍大春認真地詢問道:“你可認識這個書生?”
霍大春如何會不認識這位解元郎,抬頭便深深地凝視了林晧然一眼,但卻緩緩地搖頭說道:“卑職不曾見過!”
不曾見過!
此話一出,令到林晧然臉上的笑臉微微一僵,然后愕然地抬頭著這個霍參將,指著自己的鼻子道:“你不認識我?”
“我霍大春跟倭寇有不共戴天之仇,汝生于賊窩中,如何能相見?”霍大春一臉正義凜然,鄙夷地瞪著林晧然道。
“霍參將,這位自稱是廣東解元郎林晧然,卻不知道是真假呢?”俞大猷仔細地審視林晧然一眼,然后沖霍大春又詢問道。
事到了這一步,他心里亦是犯起了嘀咕。
霍大春卻是冷哼一聲,沖著俞大猷拱手道:“我倒是見過廣東解元郎,但卻不是眼前之人,怕將軍是被此子騙矣!”
俞大猷聽到這話,目亦是僅盯著林晧然,亦是帶上了懷疑之。雖然他早就得知了林晧然的才名,但卻一直未能謀面。
怎麼會這樣?
林晧然渾的氣上涌,這個況確實是出乎他事先的預料。如今霍大春拒不承認他的份,而他又確實是于賊窩中,指證霍大春的證詞怕亦難以立。
此時此刻,就像是真假孫悟空般,他明明就是那個孫猴子,但卻苦于沒辦法證明自己,無法證明他就是那個連中四元的解元郎。
卻亦是沒有想到,這個霍參將竟然如此狡猾,一下子就被他鉆到了空子。讓到他有渾力氣卻使不出來,當真是令人到郁悶至極,甚至覺得老天又想要玩他了。
“我這粵西口音總沒錯吧?”林晧然回過神后,又是朝著他說道。
霍大春冷哼一聲,不屑地回答道:“你們這些賊子,來自天南海北,魚龍混雜,什麼口音都能模仿,這有何出奇?”
林晧然凝視著霍大春,知道真不能輕視這時代的人。
明明就是他占據優勢,但如今卻極可能給對方翻盤。若是給了他息之機,且不說這人會半路出逃,他后的村民怕亦要遭殃了。
若無法揭這人的惡行,那這人作為這支水師的先鋒,極可能會帶著這些軍士殺村子,那些無辜的村民極可能會遭殃。
只是這一切,是他所愿意看到的,他需要揭開這人的惡行,讓那些村民能得到一線生機,否則亦會讓他憾終生。
“我承認,你確實很厲害!但有一種東西卻……無法模仿!”林晧然的角微微翹起,自信地問著他徐徐說道。
霍大春心里咯噔一聲,但強裝鎮定地說道:“什麼東西?”
站在旁邊的俞大猷亦是疑地向林晧然,心里還在困著,世上會有這樣東西嗎?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晚風拂柳笛聲殘,夕山外山!”林晧然負手而立,字正腔圓地朗誦了這段詞。
霍大春聽到后,便是嘲諷地道:“呵呵……誰不知這是解元郎為《阮郎歸》填的下厥!”
“天之涯,地之角,知半零落,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林晧然接著又是朗誦起來,然后著他說道:“加上這個,又當如何?”
霍大春咽了咽口沫,但裝著不屑地道:“這又能證明什麼?”
“俞將軍,你如何看呢?”林晧然朝著俞大猷拱手,只需要這人信他是林晧然即可。
俞大猷還有回味著那個“知半零落,一壺濁灑盡余歡”,躊躇片刻,然后沖著林晧然說了五個字:“煙鎖池塘柳!”
“炮鎮海城樓!”林晧然口而出。
俞大猷捋了捋胡須,有著憾地說道:“這下聯倒是工整,但意境還是差了一些!”
“已經是在下能想到最好的下聯了!”林晧然有些無奈地拱手,真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俞大猷微微點了點頭,臉突然一正道:“來人,將霍參將拿下!”
他的親兵當即上前,將霍大春的佩劍奪下,一把將他擒下。
霍大春雖然沒有反抗,但卻很不服氣地大聲道:“俞將軍,我不服,你怎麼能聽信他的一面之詞啊?哪怕他真是林解元,他怕亦是人指使,故意陷害于我!”
“為何你斷定我是聽信一面之詞?而不是兩面呢?”俞大猷瞇起眼睛,打量著他道。
“大人這是何意?”霍大春微微一愣,著俞大猷道。
俞大猷拍了拍手掌,卻見新兵帶著一人走了過來,而霍大春看到這人的時候,當即是目瞪口呆,如墜冰窖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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