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橋和蘇茂貞寵晚輩的方式還真有點像。
平時看著是嚴母,其實最會夸人。
但凡晚輩作了一點點好事,便會贊不絕口,恨不得將人夸到天上去。
唐見微就是在這樣的寵中長大,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才有了今日了見識。
唐見微回到西院,秋心忙活完府里的事后又來了,正在和紫檀一邊閑聊一邊磨豆漿。
“咦?你怎麼會這句詩?”
不知道倆聊了什麼,紫檀忽然停下了手里的作,問秋心。
“我以前聽四娘過。”秋心道,“四娘可喜歡這首詩了,這首詩什麼……‘對酒’!沒錯,就是這個名!從前還不能喝酒的時候開始就喜歡,據說這首詩是……是誰寫的,我忘記了。”
秋心忘了,可紫檀知道。
這是三娘寫的啊……
紫檀見唐見微過來了,肯定聽到了剛才們的對話,臉上的表有點好看,紫檀笑嘻嘻地說:
“來啦,三娘!夫人現在況如何?”
家沒稱呼唐見微為“夫人”,但紫檀這邊還是第一次稱呼懸為“夫人”,多有點調侃的意思。
唐見微完全沒想到,十四歲之時跟一群狐朋狗友都在外面喝酒時,隨手寫下的歪詩居然流傳到了夙縣?
懸還當著別人的面誦過?
這事兒不敢仔細琢磨,生怕稍微往深里想,會拉拔出和“仙姐姐”相同款式的尷尬。
唐見微沒有回答紫檀,反倒是路過的時候在額頭上一彈,換來一句“哎喲”。
“好疼啊!”紫檀捂著額頭,“三娘,你真彈我!”
“我還沒使勁兒呢,不然的話把你整個腦袋都彈掉。”唐見微往屋里去了。
紫檀雖然疼,還是哈哈笑了起來。
秋心不明白:“為什麼你問夫人四娘的況,要彈你?還要把你頭彈掉?”
紫檀笑道:“我們三娘在害的時候,總是特別兇悍。”
.
葛尋晴聽說懸病了,特意提了一大堆吃的來探,結果發現本不是生病,而是來月事了,這是件非常值得慶賀的事啊!
于是不僅自己道賀,隔天將半個學堂的人都來了,一同恭喜懸。
懸的臥房差點被,肚子還疼著呢,被葛尋晴這幫人吵得頭暈。
葛尋晴看上去目的就十分不單純,來了還未關懷懸幾句,話頭便開始轉移,頻頻問道:
“嫂子呢?今天嫂子在不在家?”
懸有氣無力地說:“別告訴我你帶這麼多人過來是想在我家蹭吃蹭喝。”
“那肯定不會。就算我想,你家廳堂也塞不下這麼多人。今天我的確是帶著大伙兒來恭喜你的。”
懸正要再懟,便自己接著說了:
“明日我再自己來,跟嫂子說,我還想吃燒!”
“今日我算見識到了,居然有你這樣皮厚之人!我不說,要說你自己去跟說!”
“我算什麼,怎麼會聽我的?你去才管用!”
“也不聽我的呀!”
“怎麼可能。”
“……你笑得這麼惡心做什麼?”
“我都聽說了。”葛尋晴坐到床邊,雙手搭在的肩膀上,伏在肩頭,賊兮兮地說,
“那個六嫂不是來找嫂子的麻煩了?你替出頭的事兒可都傳到書院了。雖然你人不在書院,書院卻有你的傳說。大家都在議論,真看不出來啊,咱們長思平日里走個山路都要半條命的人,為妻子而出的時候居然沒有半分猶豫,就好像能徒手跟六嫂搏似的。長思啊長思,你還好意思說跟嫂子關系不好麼?”
懸道:“唐見微在我家坊門口擺攤,還被人欺負上頭,我正好經過。若是不管,別人得說我們家的閑話了。”
“行行行,知道你這張厲害,死的都能給你說活了,說不過你,我不跟你再費舌。反正明天我要來吃,不給吃我就跟嫂子說!”
“說什麼?”
“說你暗好久了。”
懸被氣得忘記自己還在月事中,差點跳起來揍人,被同窗們安了回去。
為什麼我會認識葛尋晴?!
懸自我反省,現在絕還來得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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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后的一段日子,懸月事走了,又去書院上學,葛尋晴非纏著要跟一塊兒回家,去家里和并肩坐在一塊兒,等著晚膳。
唐見微聽說懸的同窗惦記著做的燒,立即烤了一只,連帶著其他兩個熱騰騰的家常菜送了過來。
唐見微站在懸后,對葛尋晴溫地笑:
“仰還想吃什麼跟我說就好。你是阿念的摯友,便是我的摯友,不用與我客套。只要我會做的,一定盡心做好。”
葛尋晴快要幸福到昏厥,沒想到就見過一次面,唐見微居然記得的名字!
待唐見微走后,葛尋晴拉著懸的胳膊不放,幾乎用上了警告的口吻:
“要不是天命難為,說不定我真會與你反目敵!”
“什麼敵?”
“敵!”
“……”
“這麼好的妻子你還有什麼可埋怨?要是我有這福分,早就去祖墳前磕頭了!”
“……”
所以,在別人看來唐見微到底有多好?
懸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被豬油蒙了心,竟對唐見微的事兒變得格外遲鈍。
.
葛尋晴早上吃唐見微的早點攤,晚上吃唐見微的家常菜,半個月下來人都圓了一圈,假日時去縣衙里找他阿耶,正好到胡二郎,胡二郎差點認不出來。
“葛小娘,怎麼覺你眼睛小了?哦,原來是臉上的多了,給的。”
“……胡二哥,我算是知道你為什麼娶不到媳婦了。”
胡二郎正好要去景坊取早點,葛尋晴給阿耶送了墨錠過來,正好也沒事,就跟胡二郎的車一塊兒去玩。
兩人到了后門就要上車,聽到六嫂的吆喝聲,卻不是在吆喝包子,而是在賣油條?
“現炸脆的大油條!一文錢一的大油條嘍!不好吃不要錢的大油條哎!買兩送豆漿啦——”
六嫂嗓門大,這麼一喊大半條街的人都能聽得到。
居然這邊也有人賣油條,還賣得比唐氏早點攤的還便宜?
看著一擺在網兜上的壯油條似乎比唐氏的要大,路人紛紛圍了過來。
“你也賣油條?跟唐氏的一樣好吃嗎?”
六嫂拍著脯打包票:“肯定比唐氏的好吃一百倍!”
“真的麼?這油條看上去油汪汪的,真的只賣兩文錢一嗎?還送豆漿?”
“騙你做什麼?來來來,你嘗嘗就知道了!”說著六嫂就要幫那客人將油條包好。
葛尋晴站在人群外面對胡二郎說:“這六嫂學唐姐姐炸油條,好不要臉!”
胡二郎也咬牙切齒:“這不是明目張膽地搶人生意麼!”
“而且這六嫂的鋪子開在景坊的前面,城里一大半的人都會先路過六嫂的鋪子。萬一六嫂在這兒將他們截住了,怕會給唐姐姐的生意造不小的影響!”
胡二郎也有些心急,雖然很惡心人,但六嫂在自家的店鋪里老實做生意,他也沒有辦法上去阻止。
正在他們原地躊躇的時候,聽見有人嫌棄地“噫”了一聲。
“這是什麼玩意啊,本不脆!”有個買了六嫂油條的人,咬了一口之后臉都快歪了,“和唐老板家的沒法比啊!”
另一個人也說道:“好啊,本咬不。六嫂,你賣油條啊還是賣抹布呢?難吃死啦!”
六嫂用手里的長箸指向那人:“怎麼可能咬不!你可別在我這兒瞎說!”
“真的咬不啊。別說咬了,扯都扯不斷。”那人一邊說一邊還真的扯了起來,用了好大的勁才把油條給撕開。
不止是這兩人,剛才買過的四五個人也都走了回來,要六嫂退錢。
“太難吃了,六嫂,真的吃不,你這配方不對吧?”
“六嫂,你這豆漿太稀了!跟水一樣!人家唐老板的豆漿可香了,里面還有放糖!特別好喝!”
“搶生意也不用心搶。”
“人家是油條西施,六嫂你大概就是傳說中的東施了。”
六嫂大怒,差點將滾燙的油鍋潑出去。
葛尋晴和胡二郎聽得哈哈大笑。
“活該。”
“這什麼,畫虎不反類犬!”
從反方向走過來一個人,手里拿著一個熱騰騰的餅,吃得呼哧呼哧的。
胡二郎好奇,過去問他:“足下,這是什麼餅?好像還烙著蛋?這里面夾了什麼?菜葉和?”
那人將剛剛咬下來的一大口餅吃完,這才舍得開口說話:
“唐老板出新品啦!就是它,什麼……蛋灌餅!想灌幾個蛋就灌幾個蛋,想夾菜就夾菜,都有!你們看,一文錢一大片!香得人升天!”
葛尋晴聽急了:“什麼!出新品?我怎麼不知道?”
胡二郎立即上馬車,帶著葛尋晴直奔唐見微的早點攤就去。
其他人也紛紛將六嫂的油果子丟到一旁,興致地前往景坊,想要嘗一嘗油條西施的妙手又做出怎樣的味。
“哎哎!你們別走啊!”六嫂在他們后喊道,“一文錢一啊!不,一文錢兩要不要?!”,,大家記得收藏網址或牢記網址,網址m..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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