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旨意已下,客氏再能耐,此刻也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同樣有人也無可奈何,而且相比客氏,他惶恐不安,驚懼異常,輾轉難眠。
魏良卿,魏忠賢的侄子,歷史上的寧國公。
他本被魏忠賢安排在錦衛,後來被駱思恭驅逐,又了東廠番子。但如今魏忠賢下獄,客氏‘下落不明’,新任的東廠提督劉時敏對他們不待見,失去了庇護,他心知肚明,那幫清流絕對不會放過他的!
事實也如此,被激怒的清流,這一次決心要將閹黨徹底剷除。在魏忠賢下獄的剎那,他們振無比,紛紛在家裡琢磨措辭,囊括閹黨名單,以求畢其功於一役。包括劉朝,李永貞等一干太監,倪文煥田爾耕等外臣,也有魏良卿等親屬。
魏良卿將能跑的關係,能疏通的關係都找上了門,但此刻誰不知道魏忠賢已經惹怒皇帝,徹底失勢,紛紛讓他吃了閉門羹。
月上柳梢,萬家寂靜。
魏良卿借酒澆愁,一杯又一杯。
今夜的月亮格外的皎潔,沒有一點冷風,還有點溫暖。但此刻魏良卿如墜冰窟,心裡,都是冷的,喝著酒,給自己找一點安全。
他心知肚明,很快就會有三司衙門的人前來捉拿自己,然後將他投進大獄,或許就在自己叔叔邊上。
他本就是鄉下種地的,因爲叔叔魏忠賢得勢而被帶到京城,本以爲榮華富貴就在眼前了,可惜好日子沒過幾天,他的叔叔就倒了。
這回,他想回去種地都不行了。
一個貌的雙十佳人輕輕走到他側,輕聲語道“老爺,喝一點吧,酒多傷。”
魏良卿醉眼擡頭的看著,角微微搐,他心想,這個他費盡心思弄來的如夫人,明天晚上就不知道睡在誰的牀上了。
這個子本也是大家閨秀,已經定好了人家,卻被魏良卿半路搶了下來,養在這外宅。的父親曾做過一道巡鹽使,最後因虧空被查,還是魏良卿用關係保了下來。
魏良卿如今也是無權無勢,在東廠也不過是聽命幹活的角,哪怕是三司不來,想必那位新提督也不會放過他。
他心裡有無數的慨想說,卻找不到話頭,一杯酒灌肚,含糊不清道“你去睡吧。”
張豔瑤跟著魏良卿,倒也不是全部都是強迫,也指魏良卿能夠飛黃騰達,妻憑夫貴誥命加,榮華富貴用不盡。
但一貫的表現都是溫淑婉,不聲的緩緩給他倒了杯酒,輕聲道“老爺何必沮喪,伯父只是進了天牢,只要關係疏通了可放出也說不定,何況,不是還有嬸嬸嗎?”
嬸嬸自然不是鄉下魏忠賢那人早就被休掉的婆娘,而是奉聖夫人客氏。
魏良卿搖頭,醉態酣然的道:“你不懂,也自難保,這次清流來勢洶洶,即便是,估計也沒有什麼好結果。”
張豔瑤自然也不是爲了說這個,彷彿什麼都不懂模樣,看著魏良卿聲道“老爺不必著急,雖然你是伯父的侄子,但位階不高,想必有比老爺急的人。”
魏良卿一愣,想著他這些天的壁,都是沒有多牽累的清貴人,但是以前依附他叔叔魏忠賢的人卻一個沒有見過,他們也應該如熱鍋上的螞蟻,四找門路自救吧?
魏良卿將各個名字在眼前過了一遍,旋即長長一嘆,落寞道“急又如何,這個案子是皇上欽定,雖然沒罪名,但不過是遲早的事,秋後算賬,那幫人是不會放過叔叔與我的。”
張豔瑤眉頭微皺,以前得勢風看不出,而今稍稍落難便將這個鄉下種田鄙男人打回原形了。不過如今只能依靠這個男人,抿了抿,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樣,輕聲道“老爺,那之前我曾見過一次的周大人現在怎麼樣了?他不是被傳言勾連伯父,圖謀不軌嗎?”
自從魏忠賢逃回京,周應秋就有手段應付那些流言了,無非是捕風捉影,沒有實證,他只是出門見了幾個朋友,澄清一下,便讓彈劾他的奏章了大半。
一來確實沒有證據,二來周應秋已經去,沒有必要窮追猛打,三來,不人也都猜到,周應秋背後站著的是皇帝,不宜過分逾越。
這件事,最後也就當是流言,不了了之了。
忽的,魏良卿神一,端起的酒杯頓了下來。
他與周應秋的關係特別好,而且周應秋知道自己好吃蹄髈,練得了一手燒蹄髈的好技,兩人沒在餐桌上流。
周應秋在他面前表現的都是唯唯諾諾,除了蹄髈好吃,他也沒覺得有什麼特別的地方。
但經張豔瑤這麼一提醒,他這纔想起,周應秋除了這次他叔叔牽連,倒從來沒有陷麻煩當中,哪怕是這次這麼大的麻煩,也無聲無息的擺平了。
魏良卿已經走投無路,想到這裡,猛的站起來,大聲道“讓車伕準備好,我換服,立即去找他。”魏良卿倒不怕周應秋不見他,哪怕這麼晚!
張豔瑤軀弱的站起來,聲道:“我這就去吩咐,老爺不妨沐浴一番,散散酒氣。”
魏良卿實則已經站不穩,搖晃著點頭道:“好。”
沒多久,魏良卿就坐在馬車裡本城西而去,一邊思索如何開口,一邊盤算著周應秋的反應。
城東與城西也不算遠,沒多久就到了周應秋的府邸後門。
“門。”魏良卿整理服,對著車伕道。
“是老爺。”車伕立即上前啪啪大門。
已經睡下的周應秋被吵醒了,聽到是魏良卿來了,先是皺眉後是疑最後還是皺眉頭。
一旁的周夫人也驚醒了,他們都知道魏忠賢已經被下獄,看著周應秋的臉,低聲道“老爺,最好不見。”
周應秋沉一陣,下了牀一邊穿服一邊道“你繼續睡吧,我去見一見。”
周夫人還要勸阻,周應秋已經打開了門。
周應秋站在門口,對著前來通報的下人道“去,請人到偏房,將廚子起來,做幾個菜,溫點酒。”
周應秋已經猜到魏良卿的來意,如今清流勢大,滾滾如,誰也無法阻擋,他心裡已經在思索如何回絕魏良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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