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下一版世界
2022年,夏。臨襄市變維大廈。
孩站在二十九層天臺圍欄上,搖搖墜。
從理學上來說,再傾斜十五度,便會墜樓前往二次元。
這樣的況並不稀奇。
自殺率莫名飆升的這一個月裡,時不時就會有人從高墜落。
市民們也因爲類似案例太多,見慣不怪。
不過與一心求死的人不同,孩的電話被固定在了耳邊。在即將死去的瞬間,電話自撥通。
“你好,這裡是自殺危機干預熱線,我是周白榆。”
電話裡的男人一開口,溫的聲音像是被注了某種魔力。孩忽然涌現出強烈的求生,呆滯的眼神瞬間有了神采。
不多時,竟開始嚎啕大哭,彷彿再次到人間的好。
二分二十五秒,通話結束。
遠在同城另一方的周白榆,微微皺起眉頭。
在他的工位上,擺著一本黑筆記,記錄著許多人活不下去的原因。
有期房爛尾,明明是害者卻倒欠了銀行鉅款的。有帶娃多年,發現三個娃都不是自己的。也有至親走在街上忽然被人打死,至今得不到說法的。
本質上,周白榆的工作,便是接收負面訊息,提供正向緒的引導。
他很擅長這份工作,甚至可以說過於擅長。在引導緒上,有著讓人無法理解的天賦。
面對尋死之人,有人苦口婆心說了一大堆卻無果。
可週白榆接過電話後,往往只是幾句話的功夫,對方就放棄了尋死的念頭,效率堪稱異能。
見周白榆掛斷電話,旁邊工位的同事說道:
“周哥,又救下來了啊,你可比心理醫生還好使。真的不考慮去做個向主播麼?絕對可以火。”
周白榆笑著搖了搖頭。
他有些奇怪,方纔的那通電話,孩彷彿猛然驚醒,最後還主掛斷了電話,和以往的通話極爲不同。
不過眼下,他的時間迫,還有很重要的事去理。
“小萍,我有點急事,這應該是最後一通電話,我得馬上離開了,如果待會兒有人問起,就幫我說一下我請假。”
頓了頓,他又說了一句奇怪的話:
“對了,一直以來,非常謝謝你的陪伴,以後可得照顧好自己,別委屈自己。”
“誒?好的,沒問題,辛苦了周哥,去吧去吧。”
同事先是一愣,隨即果斷答應。看著周白榆匆匆離開,越發覺得古怪。
“奇怪……今天周哥怎麼回事?說話也怪怪的。”
周白榆對這份工作,不止是盡責,堪稱熱,也從未請假過。
往常更是會加班到最後,直到大樓快關門了纔會離開。
所以同事有些好奇,周哥怎麼會在這個時間請假。
尤其最近一個月,全球自殺率詭異飆升,正是最忙的時候。
……
樓層的衛生間裡,周白榆捧起冷水,洗了一把臉。
他看著鏡子裡那張溼漉漉的臉,眼中滿是疲倦。
好一會兒後,他才出手機,打開備忘錄,看了看不久前留下的文檔。
“爸,媽,當你們看到這份備忘錄的時候,我應該是已經死了。很抱歉,我用這樣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這赫然是一份囑。
自殺危機干預熱線的王牌接線員,阻止了無數人自殺的人,竟早早準備了一份“自殺”後的囑。
這聽起來很好笑。
周白榆笑不出來,他當然不想放棄生命。
但眼裡浮現出的倒計時,一刻不停的提醒他,死亡將至。
【倒計時,9:39:04。】
這不久前出現的倒計時,就像是刻在周白榆視線裡的一枚標識,去不掉,停不住。
它默默的流著,提醒著周白榆,還有九個多小時,他的人生就會迎來劇變。
……
……
事還得從一則“廣告”說起——
“版本即將迎來更新,如果你能看到更新提示,請聯繫我們。”
約莫一個月前,周白榆路過某工地時,看到了奇怪的廣告牌。
版本更新,顯然是某件或者遊戲的。但這廣告就很不規範,沒頭沒尾。
聯繫我們,“我們”是誰?聯繫方式又是什麼?
更奇怪的事還在發生。
後來的幾天,周白榆在寫字樓一層電梯裡看到了廣告。在小區的公站牌看到了廣告牌。
公共廁所,籃球場,游泳館,出租車的廣告區……
覆蓋了整個城市的,且越來越多的“版本更新”提示,讓周白榆很好奇——
到底是什麼件或者遊戲,一個更新要搞這麼大的陣仗?
第十一天。
不僅僅是周白榆所在的臨襄市,合津,首都,松江……這些地方都一樣。
在人多的區域,總是會看到這麼一條信息——
“版本即將迎來更新。”
但直到那個時候,周白榆都只是在好奇的狀態,並沒有去深瞭解。
他每天工作都很忙,始終在研究如何喚起人對生活的正向緒。
這個世界的自殺率飆升,離婚率飆升,出生率驟降。
放在以往,自殺的新聞很,但最近不知爲何,出現了大量與自殺有關的訊息。
如果真有什麼該更新,周白榆只希這個世界能更新一下。
可讓他想不到的是……接下來的展開,還真就像是世界要迎來異變。
第十九天,不僅僅是國,國外也出現了類似的牌子。
“版本”了話題熱度詞。
即便周白榆忙得不可開,也會因爲大數據,被迫看到相關信息。
他時不時就能在各個論壇裡看到類似討論:
網友雲東流:“國外也到出現了版本的廣告牌了啊。據說黑洲的草原裡,都有部落土著語的更新提示,離大譜。”
網友諸葛婉君:“我前陣子看到有個人說,世界迎來重大更新1.0版本,人類即將滅絕,說得那一個玄乎,跟世界末日一樣。”
這樣的話題討論非常多。
裝乎,某瓣,圍脖上,都出現了大量的容。
大家都在猜測,到底是什麼東西的版本迎來更新。
自然也有不人,和周白榆一樣,期世界會迎來變化。
周白榆就被一個裝乎上的帖子邀請過。
那個帖子很有趣——《假如世界分爲了許多個版本》。
作者釣魚佬的回答讓周白榆甚至覺得……也許這個世界真的有版本迭代:
1.000版本:新增了盤古斧的攻擊範圍,開天效率提升百分之二十五。修復了盤古無法行的bug。
1.001版本:削弱了北歐諸神的神格屬,爲媧增添了人功能。增加了宙斯的不倫機率。
1.002版本:我們爲人類增添了“生火”的功能。並提高了人類的智商。氣候溫和度略微上調。
……
1.018版本:考慮到嬴政過於強勢,我們決定ban掉他。刪除dlc品“長生不老丹”。
1.036版本,我們用隕石降臨修復王莽穿越者的bug。
……
帖子以遊戲更新的形式,講述了各國曆史,側重本國曆史,讓人覺眼前一亮。
但卻也讓周白榆和很多人覺得細思極恐……假如真的存在版本,那麼這個負責修復bug的“我們”是誰?
由於帖子開始火,使得人們開始構想:
假如下個版本,世界真迎來更新,那到底是怎樣一副景?
如果真是這樣,周白榆希——
“開放二次元口”“新增高達座駕和巨型南方蟑螂座駕”“全面貫徹和推進社會主義”。“修復世界貧富差距過大的bug。”
當然,他還是認爲,這應該只是某個超級企業在造勢。
或者各國在爲某個類似“元宇宙”之類的東西造勢。
直到第二十三天,象徵生命的沙忽然出現。
在周白榆的視線右下角,竟出現了一個倒計時。
這把周白榆嚇了一跳。
因爲隨著倒計時短,他真切到一死亡近的寒意。
爲此,他去看過醫生和心理醫生,做過極爲全面的檢。
但得出的結論是,他很健康,健康到像個不朽者。
在確信沒有問題後,周白榆忽然有種直覺——
“這倒計時,莫非和最近大熱的“版本更新”有關?”
他的直覺一向很準,很快開始蒐集相關信息。
可“版本更新”熱度在是太大,要查起來也需要過濾海量信息。
直到昨日,他才終於通過“倒計時”作爲關鍵字,在篩選無數信息後,窺見真相一角。
一個可怕而絕的數據分析結果,擺在他眼前:
“版本即將迎來更新,我會……強制自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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