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我聽你的加書籤

陪駱夫人說了會兒話，駱靈提出要送嫂嫂回去，見陸春娘坐在一旁很是孤單，不明白不在的日子又發生了什麼，看的樣子，明明是又有了孕，這不正是一心所想的，不應該開心嗎？

駱夫人擡頭，淡淡看了陸春娘一眼，對駱靈說道：“你去吧，只是你大嫂就快要生了，別去打攪，我把你原先住的院子收拾好了，撥了幾個丫頭過去，一會兒你就住在那裡，王爺今晚就要回王府去，你看看若是要回去收拾收拾，明日再過來也可。”

駱靈搖了搖頭，說道：“他去他的，我就不去了，說好陪母親住一陣子，自然要說話算話，要不也不用收拾院子了，我晚上與母親睡同一個被窩？”

駱夫人聞言臉上多了幾分笑，說道：“正好，那你晚上就過這屋來，咱母倆好好說說話。”

駱靈答應著去了，出了門就挽著陸春孃的手問：“嫂嫂，看你臉不對，是爲了何事？”

陸春娘苦笑一下，說道：“我沒什麼，妹妹，你能夠平安歸來就好，你不知道，那天可把我嚇死了！”

駱靈不以爲意，手肚子，笑道：“沒想到這麼快就懷上了，孩子還好麼？”

聽這麼一問，陸春孃的臉驀然變得慘白。

駱靈狐疑道：“嫂嫂，到底發生了何事？你我之間有什麼話不好講，你說啊！”

陸春孃的淚水頓時如斷了線的珠子落下，駱靈忙上前擁住，輕輕拍著的背道：“莫哭莫哭，發生了什麼事，你告訴我，我們一起想辦法！”

陸春娘擁住小姑子，撲在肩頭號啕大哭道：“妹妹，你說我的命怎麼就這麼苦呢！我好不容易又懷上這一胎，可是大夫說這個孩子有缺陷，不能留！我好捨不得，我捨不得啊！總不見嫡長孫，這次連公公都支持婆婆往大哥屋裡放人，已經送了兩個通房過去。”

駱靈說道：“你別急，這話是哪個大夫說的，孩子不是好好的麼，怎麼就不能留了？大哥呢，他又是什麼態度，其實別管其他人，關鍵是看他的態度。”

陸春娘噎噎道：“幾個大夫都這麼說，其實孩子在你出事那時就懷上了的，我那天著急找你，不小心絆了一跌，扭傷了，大夫來給我診脈時就診出來了，明明孩子一直都好好的，我也不明白爲什麼現在大夫又說不行了，我原本不相信他們的話，可是最近孩子越來越得了，我好怕……你大哥他倒是還沒那兩個通房，並且勸我聽大夫的，以後還可以再生，可萬一我要是以後生不了呢？他最終還是會有別的人，妹妹，我該怎麼辦？連我娘都說這是我的命，讓我自己挑個通房丫頭給你大哥，除了你，沒有人支持我，我都找不到可以商量的人。”

“咱們到你院裡再說！”駱靈說道，幫陸春娘乾眼淚，扶了去。

到了陸春孃的院子，屏退左右，駱靈爲把了把脈，前後跟著薛桐和林木，雖談不上是良醫，卻也學了不，細察之下，發現陸春孃的脈象果然不好，腹中這個孩子，可能真的保不住，若是等到胎死腹中，大人也會有危險。

“嫂嫂，你要聽我的意見嗎？”駱靈鄭重問道。

陸春娘依賴地看著，點頭道：“我聽！妹妹，我相信你，你不會害我。”

“那麼你就聽大夫的吧，這個孩子……和咱們沒有緣份！”

陸春娘全的力氣頓時被空，往後一倒，坐在椅子上，腦中一片空白，瞪大了眼睛，一聲不吭。

“嫂嫂！嫂嫂！”駱靈搖著的肩，乍見神思恍惚，目沒有一點焦距，嚇著了，生怕陸春娘就這麼傻了。還好，拍了的臉幾下後，陸春娘回過神來。

“你說的……是真的？”問駱靈，脣哆嗦。

“得快些理了，嫂嫂你應該覺得到，他沒有再了，如果拖下去，你也會有危險。我認識一個神醫，你還記得齊王府裡那個薛姑娘嗎？的師兄很厲害，我立刻找他來，幫你開幾幅藥，好好調理一陣，過些日子養好子了，你又會懷上小寶寶的。你要知道，你還有菡兒！”

“是，我的菡兒，這些日子以來，我一直保胎，都冷落了！”陸春娘點了點頭。

“嫂嫂，你不要想太多，只要大哥站在你這邊，其他的你都不用管，那兩個通房，你若不喜歡，只管賣了就是，不過也是買回來的下人。”

“長者賜，不敢辭，我若賣了們，公婆那裡可就……”

駱靈沉思一下，說道：“那一會兒你指給我看是哪兩個，們還沒開臉，我住這兒正好缺個使喚丫頭，就給我帶走吧，母親那裡我會去說，要兩個丫頭，想來也不會說什麼。”

“不行！你好不容易纔和婆婆關係好些了，妹妹，不可爲了我的事，你們兩個再起爭執。”陸春娘卻是爲駱靈著想起來。

駱靈搖頭道：“這事就這麼定了，嫂嫂，你放心吧，我相信母親也不是無之人，大家同是人，會理解你的。你聽我的話，現在就打發人去大夫和穩婆，正好這段時間我在府裡，還可以陪著你，等你好得差不多了，我向王爺討個，將大哥外放，你也跟了去，離開這府裡幾年，沒這麼多煩心事，自然一切都會水道渠。”

“好妹妹，我聽你的！”陸春娘地攥住了駱靈的手。

駱靈卻覺得鼻子一陣發酸，陸春娘是何等份啊，背後靠著兩大尚書府，居然不生個兒子出來也會這般可憐，大哥對那麼好，都不能釋懷，難道這個時代的男人真的將子嗣看得這般重要？那自己呢？

駱靈忽然想到，嫁給齊王一年多了，雖說波折不斷，但兩人在一起時亦時濃意，卻沒有半分靜，如果自己不能爲齊王生下一男半？那會如何？他還會如現在這般視如珠如寶嗎？

正自思量間，屋外傳來腳步聲，迎面對上了齊王溫潤如玉的臉，他正笑著與駱平講話，進院中一擡頭，便看到了站立在樹下的駱靈。

誰能想到向來冷漠驕傲的齊王在對著駱靈的家人時會是這幅景象？一切不過因爲他們是駱靈的親人！

駱平亦看到了妻子臉上的淚痕，幾步上前握住陸春孃的手道：“怎麼了？”

陸春娘搖頭笑道：“妹妹在勸我呢！我想通了，一切……按照你們的意思辦，往後日子還長著，還有機會！”

駱平長舒一口氣道：“想通了就好。”

齊王以眼相詢，駱靈輕輕擺頭，他知道想必是不好讓他知道的事，遂也不再追問，只是道：“我聽岳母說你在大哥的院子，便來與你說一聲，我要走了。”

“不留下吃了飯再走麼？”駱靈問道。

“不了，宮裡傳旨要我去，耽誤不得。”

“那你快去吧！”駱靈說道，想了想又說，“帶上長河。”

“嗯！我會的！”齊王笑了笑，手握住的，帶到駱平面前，說道：“代我好好照顧！”

駱平笑道：“那是自然，這可是我妹妹！”

齊王笑了笑，衝駱平抱了抱拳，轉出了院子，很快消失不見。

當日陸春娘就喝下胎的藥，在大夫與穩婆的雙重幫助下，引下一個孩子來，孩子已經型，卻是個男嬰，只不過在母時就已經死了，這事沒讓陸春娘知曉，被駱靈紮了一針，昏睡過去，駱平看到後卻抑不住，哀傷絕，全無勸陸春娘時的平和。

駱靈站在他邊，說道：“大哥，別難過了，嫂嫂爲你了很多苦，比你更加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可惜天不從人願，比你更難過！”

駱平紅著眼睛道：“我知道，我會好好待春娘，你過去吧，母親不是還等著你麼？”

“你屋子裡那兩個丫頭，我帶走了，這些日子我邊缺人手。”

駱平揮了揮手道：“帶走吧帶走吧，都帶走吧！”

晚上與駱夫人睡一個牀，駱靈將陸春孃的事細細講給了駱夫人聽，末了說道：“孩子出來後我就給紮了一針，我怕見到是個男孩，會哭死過去。”

“唉！”駱夫人長長嘆了一聲，“總是我們駱家與這孩子沒有緣份！”

“母親，問你一句話。”

“想問什麼，你儘管問吧。”

“易地而，若今日換作是你生我，你會如何？”

駱夫人沉半晌，悠悠道：“爲人母者，子勝過自己，若是易地而，我寧願活著的那個是我的孩子，一切苦難，由我來承！”

“這就是母親！”駱靈喃喃道，將頭輕靠在駱夫人肩頭，“母親，對不起，哥哥屋裡那兩個丫頭，我帶到鬆羅院去了。”

“我就猜到你會這麼做！”駱夫人輕嘆一口氣，“靈兒，你雖與你嫂嫂一向親厚，可是你應當想到，我這也是非得已，你大哥是嫡長子，將來是要承爵的，若是他不早生下嫡長孫來，將來你二哥，你三哥都要接著結婚了，到時候只怕生了別的心思，我這也是爲了他們好！”

“母親，三位哥哥一向和睦，不會發生你說的那種事，二哥更是，何姨娘不得他早些娶妻生子，可他一個人逍遙著呢，本沒把這事放在心上，我看他呀，一時半會兒不會想著親，三哥與大哥都是你生的，大哥待他一向又好，更不會！”

“那是因爲現在你大哥還是穩穩的侯府繼承人，以後……誰說得清！”

“爲什麼都要守著這個繼承人的位置呢？”駱靈道，“其實靠自己的雙手得來的，豈不更好？我看二哥和三哥都是有出息的人，是娘多慮了吧！”

“但願真是我多慮了！”駱夫人說道，“丫頭，說這麼半天，你到底還是爲了你嫂嫂吧？”

“我就知道瞞不過母親！”駱靈撒地笑道，“能生下我這麼聰明的兒，母親自己也定然是十分聰明的。”

“貧！”駱夫人了一指頭，雖是責怪的語氣，臉上卻是止不住的笑，這個兒確實聰明，聰明到的心全都是多餘的，齊王對的張與寵，實實在在瞞不了人。

“兒孫自有兒孫福，母親，大哥房裡的事，您就別手了吧，您不是剛纔還誇您婿麼？大哥這個樣子，不正跟您婿一個樣？能寵媳婦兒的男人才是好男人，母親，您應該驕傲自己生了個這麼好的兒子！”

駱夫人被的話逗笑了，搖頭道：“罷了罷了，怎麼說都是你有理，就聽你的吧，我管多了，沒得兒子也拿我當了罪人。”

“母親，您真好！我代大哥大嫂謝謝您！”駱靈嘻嘻笑道。

“快些睡吧，你這車馬勞累了一天，爲你嫂嫂的事又忙了這麼久，別累著了！”駱夫人道。

“嗯！”駱靈應道，閉上了眼，母倆頭靠著頭沉了夢鄉。

第二日，艾月和殷蘭得了信過駱府來，見了駱靈自是欣喜落淚，兩人都甚是自責，駱靈不得又勸了一番，還暗自慶幸們沒什麼事，畢竟艾月和殷蘭雖說跟學了點淺功夫，可那用來強健不錯，與人打鬥可就半點不夠看了，只怕那個蘇詩詩一手指頭就能將兩人給廢了。

兩人對駱靈說了齊王府的狀況，這次駱靈出事，齊王不殺了不外面的對頭，就連府裡剩下那幾個姑娘，也被他給趁機賣了出去，那幾個平日裡舉止有些輕浮的丫頭也給打發了去，只剩下艾月殷蘭和紅袖、流蘇。

添香和錦畫被齊王賣了，秋蘿則是尋到了的心上人，由齊王作主發還了的賣契，在上月了親，香雲則是從大丫頭升格了管事娘子，嫁給了齊王外院的趙管事，如今大家都趙娘子。

駱靈尋思必是不在的時候，添香與錦畫做了什麼出格的事，纔會被齊王賣了，添香的心思早就察覺了，那個錦畫的，卻是從沒發現過端倪，想想自己識人的功夫還有待加強。

艾月和殷蘭說，們是齊王過來的，這些日子就在駱府照顧駱靈的飲食起居。

“王爺好嗎？”駱靈問道。

“王爺昨日了宮就沒回來過，是打發了小路子傳的話。”艾月答道。

宮裡發生了什麼事呢？駱靈擡頭看著東北方的天空，心中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