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明哲保加書籤

楚王妃讓人上好茶來，駱靈嚐了嚐，他們家的好茶，不過和齊王府分給下人喝的差不多，幸好對喝茶沒什麼講究，一樣飲得滋滋有味。

楚王妃笑道：“侄兒媳婦這次來，是專程來看我，還是來看你姐姐的？”

駱靈笑道：“自然是專程來看王嬸的，姐姐心裡怨著我呢，怕是不會見我。見過了王嬸，還有幾位王嫂那裡也是要去的，不過之前得先去趟容家，父母想兩個外孫了，要接們到府中住一陣子。”

“容家？是容武家的那兩個丫頭麼？”

“正是！”

“那可不巧了，我正想說，若是你來看你姐姐，今兒卻不在，自生產後心就不大好，我家王爺打發到莊子上去散散心，怕路上寂寞，還允尋個人相陪，憐惜你大姐姐剛沒了，便帶了兩個外甥兒同去，幸好侄兒媳婦先來了我這裡，否則只怕是要空跑一趟。”

“是哪個莊子，不知們何時回來？”駱靈覺得事有蹊蹺，哪裡就這麼巧了，不找人的時候沒人走，一要尋人，人就出行了！

“那我可不曉得，要不等你王叔回來，你問問他？”楚王妃笑瞇瞇地說道，“不過你王叔去了宮裡，都兩日不見回來了。”

“那等王叔回來再說吧。”駱靈笑道，坐了會兒，又與楚王妃扯了陣子閒話，便起告辭。

楚王妃會不知道人去了哪裡？騙鬼了，管著整個王府院，駱慧的行蹤哪裡會不清楚，明明就是要瞞著駱靈。駱慧爲什麼會帶走大姐的孩子？駱靈越想越不對勁，駱慧從這裡打探不到什麼，又沒生下兒子，本來已經了楚王的一枚棄子，如今看來，楚王似乎又將這枚棄子撿了起來，楚王府與容家向無關係，到底這其中有何勾當？

駱靈想找齊王商量，奈何那人在宮中，無法尋見，心憂容靜和容珂兩個孩子，生怕們出什麼意外，很是著急，無奈之下，只得回家與父母商量。

駱夫人聞言道：“駱慧向來嫌小孩子麻煩，何時這麼喜歡小孩了？而且自己剛剛纔……沒了孩子，哪會有心照顧們。”

“是啊，我也是這麼想的，母親，您也覺得其中有古怪麼？”

駱端誠地皺著眉，思索了一陣，拍了拍駱靈的肩道：“你別擔心，駱慧畢竟是孩子們的姨母，容家既然放心將孩子給，想來無事，我看他們防的卻是我們，不讓我們見著孩子。這麼看來，你說的只怕不假，你大姐的死，恐是另有原因，容家之所以把靜兒和珂兒兩個小丫頭藏真來，想必是們知道些什麼，他們也知道你回來了，你與淑兒一向要好，不會不管，所以容家乾脆將孩子們送進了楚王府，那裡有駱慧這層關係，說也說得過去，可是你要從楚王府找人，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如果真是容家對大姐下的手，他家一向重男輕，早就嫌棄姐姐生的是兒，就怕……”駱靈搖了搖頭，雖說虎毒不食子，但這世上有一種人，連畜生都不如，怕容武就是那樣的人。

“若真如此，那也沒有辦法！”駱端誠長嘆一聲。

駱靈想到容靜與容珂那可的小臉，還有們開心地追著四姨的形，忍不住紅了眼眶，握拳頭站起道：“不！我一定要儘快找到們，大姐姐就這麼兩個孩子，我不能讓們到半點傷害！”轉向駱端誠，問道：“父親，容家現在手上握有朝庭多兵力？”

駱端誠一愣：“你打聽這個做什麼？”

“父親，到了這個地步，您還要明哲保，居中而立嗎？”駱靈問道。

駱端誠面一變，定定地著駱靈，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我嫁給齊王，駱慧嫁給楚王，大姐嫁的是定北將軍之子，就連二姐嫁的登州通判許書敏，雖然自不怎麼樣，但是他有一個舅舅，是瑞王極信任的人，父親，事實這麼明顯了，還用得著我明說嗎？”

駱夫人握住兒的手道：“靈兒，你是怎麼說話的？難道你是在指責我和你父親麼？你們的婚事，皆是問過了你們的意思，你父親爲你們幾個姐妹定下的，哪個不是好的？要真錯看了，也只這容武一個，駱慧那是自己趕著要嫁的，你父親心裡還不想呢，有什麼辦法？你二姐姐與那許書敏本就夫妻和睦，自嫁他並無悔意，至於你自己，那是皇上的賜婚，怎麼能算到你父親頭上，再說了，難道齊王對你不好麼？”

駱靈對駱夫人搖了搖頭道：“母親，兒哪裡敢責怪你們，我只是實話實說，就算我嫁的不是齊王，是寧辰，不也是皇室宗親？忠勇侯府如今勢頭正猛，寧侯爺亦是朝中棟樑，深得皇上信任，我只是猜了猜父親的打算，如果說錯了，還父親莫怪，恕兒見識淺薄。”

駱端誠卻沒有怪，反而走到駱靈邊，盯著看了半晌，方道：“可惜了，可惜你是個兒！就算你的三個兄長，也沒你這番見識。你說的對，就算你們的婚姻不是現在這樣，最終的結局也差不了多，我駱家祖上並非無名之輩，曾經也出過幾個大人，爲何會一代不如一代？正是因爲在時局盪之時，我們的祖先站錯了隊，現如今難得駱家在我的手中又將起，我不想步祖宗的後塵，爲了我創下的這份基業，爲了你的哥哥們，爲了我的族人，我在朝中不偏不依，雖說別人道我是個和事佬，和稀泥的，但正因爲如此，皇上纔會封了我爲‘真義侯’，何爲真義？那就是忠君國！不管最後是誰坐在上面那把椅子上，我的忠心，只對那椅子上的人！”

“可是父親也擔心這樣會引起別人對駱家的不滿，所以聯姻便了很好的方式，和幾方勢力都有牽扯，所以也給了他們希，都想著也許父親會投其中一方，至不要投對方，無形中那就是一個助力。”駱靈看向駱端誠，眼神帶著幾分詢問，語氣卻是肯定的。

“沒錯！這樣纔是保全駱家最好的辦法！”駱端誠說道。

駱夫人已是聽呆了，向來只管家中之事，和小妾們爭一爭鬥一斗，哪裡想過這許多，怪不得爲兒們挑夫婿時，駱端誠總要多選幾個，太好的他說不行，太差的也說不要，原來他要看的不是這人的人品相貌，而是他的家族對駱府的平衡作用。

“父親，難道你從不曾看好太子？”駱靈很直接地問道。

“如果你問的是齊王，爲父會毫不猶豫地站在你這邊，因爲你是我的兒，也好，敗也好，我們都不開這層關係，但你問的是太子，他與齊王雖是親兄弟，但你忽略了他爲太子的背後，最大的那個因素。”

“皇后！”駱靈挑了挑眉。

駱端誠略微驚訝地看了兒一眼，說道：“看來我說錯了，你很聰明，已然猜到了。皇后過繼太子，是爲了劉家，原來的太子可是和皇后同母子，事事依，可是漸漸大了，他卻不怎麼聽話了，首先就是在立妃一事上，皇后要他選自己的侄爲太子妃，太子卻先立了個側妃，這也罷了，反正正妃的位置還空著，可是他與齊王兄弟深，卻不是皇后樂意看到的，上次賑災銀一案，你們不知道的是，太子爲了向皇上求，冒著大雨在殿門外跪了一夜。皇后要的是一個一心向著劉家的太子，而不是一個一心向著蘇家的兒子。”

“原來父親您都明白，那麼說來，齊王有恙在，您也是知道的了？”

駱端誠眼神複雜地看了兒一眼，說道：“所以當年你不該在宮宴上說出那番話，若是當時你不那樣說，後來我還可找機會，讓忠勇侯府履行你與寧辰的婚約，可是後來你一番表現，讓人刮目相看的同時，也使得你自己陷了那樣的境地。那時皇后正好不想儀貴妃坐大，素知我與溫良當年科考之時曾有過嫌隙，兩人一向不和，便拖了你局，一來借你打那溫氏，二來用你來穩一穩太子和齊王的心，皇后看人也準，我想那時就看出了你是個有手腕的人，只是誰也沒想到，齊王會對你這般服，那可是個傳說中的混世魔王，一言不合他心意，下一刻就有可能拔劍砍下人腦袋的主兒。”

駱端誠說出這番話，最吃驚的不是駱靈，而是一旁的駱夫人，驚呼一聲，捂住了，淚水早已佈滿了眼眶。上前揪著駱端誠的袖子道：“侯爺，你說的一切都是真的？齊王他果然不能……不能……既然如此，當初你爲何答應把兒嫁給他？憑皇上對你的信任，定先支會過你，對不對？你怎麼就不回絕了？這不是害了我的兒麼！”

駱端誠扶住妻子，深深嘆息道：“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正因爲我深得皇上信任，他開了口，我如何能夠不允？要知道儀貴妃是想讓溫氏做齊王正妃的，皇上也先答應了。齊王的事，皇上其實並非一無所知，正因爲對這個兒子有歉疚，所以幾個兒子中，最寵的便是他，齊王當時也有意要靈兒做正妃，可是皇上不想違了對儀貴妃的承諾，是我苦苦請求，皇上這才答應了，不然靈兒連正妃也做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