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人已了秦堪生活裡的日常習慣,坑一次不會死,但會活得很不舒服。 M
鬼使神差的,朱厚照那一箭中了張欽的膝蓋,可謂名副其實的給跪了。
王嶽被護主心切的番子們撲倒在地,華貴的蟒袍上沾滿了泥土草屑,神態非常狼狽,廠公然大怒,下令搜捕兇手,待到番子們回報說兇手正是當今太子殿下後,王嶽如同被人扇了幾記狠狠的耳似的,臉青紅不定,怔怔呆立不知多久,忽然渾一,面蒼白地匆匆離開了。
原本打算對太子的命令奉違的王嶽,在朱厚照了那一箭後,沒來由地冒了一層冷汗。
王嶽沒想到太子竟然對他有如此大的恨意。
明著中張欽,太子實則在誅他王嶽的心啊!來的這一箭難道毫無原由麼?
之前蕭敬有意無意提醒他的那番話此刻不停在王嶽腦海中閃現,直到這一刻,王嶽才完全明白蕭敬那番話的真正意思。
“不論權勢如何滔天,在陛下眼裡始終只是天家家奴……上之所好,下必附焉。”
當今陛下雖是壯年,奈何弱多病,不知何時便會突發不敢言之事,那時蕭敬已退,太子登基,僅憑今日他與太子發生的衝突,將來司禮監掌印的位置得到他嗎?太子不把自己發配中都守皇陵已是萬幸了。
王嶽額頭冷汗直冒,暗暗咬了咬牙。必須。務必要與太子修複關系,否則他的前途不妙。
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張欽慘嚎著被番子扶去瞧大夫了,王嶽隨手扯過一名掌班,語氣森然道:“剛才雜家在殿下面前做的保證,爾等可都聽到了?”
“回廠公,都聽到了。”
“從現在起,任何人不得那杜宏一毫。他若有任何閃失,雜家先把你們剁碎了喂狗!”
“是!屬下等絕不敢違,……不過。廠公,若不對杜宏用刑,此案恐怕很難斷論。畢竟這裡面有務府,浙江布政司,還有……”
王嶽揮了揮手,冷笑道:“先把人關好,好吃好喝侍侯著,這案子裡面水深著呢,由他們去扯皮吧,朝堂上那個家夥大把撈銀子的時候隻給咱們喝點湯水,現在鬧出事就想讓咱們全擔著,哼。咱們東廠可沒這麼掉價,拖著吧,這一次秦堪的敵人不是東廠,咱們犯不著為別人打先鋒。”
“是……俗話說人老,王公公久經風雨大浪。任何風吹草總能讓他浮想聯翩。
其實王公公真的想多了,事並沒有那麼複雜,朱厚照也沒那麼險,以他的年齡閱歷,項莊舞劍這種高技高腹黑含量的事他還乾不出來。
一切只是某位貌似君子,實則小人的家夥背後攛掇。這一次朱厚照真正意義上被人當了槍使。
小人姓秦,名堪。
不得不說這一箭得好,它產生的效用非常大,鬼使神差地給杜宏上了一張保命符,王公公縱然沒有浪子回頭痛改前非那麼誇張,至對杜宏忌憚萬分,從此秋毫無犯了。
朱厚照是個沒心沒肺的家夥,傷了別人也沒見給人家道個歉,反倒對手中的機弩嘖嘖讚歎不已,有再來一發的趨勢,這家夥活在前世肯定也是酒駕肇事逃逸的低級人品。
“果真是個好東西,比神機營的鳥銃霸道,鳥銃雖然威力大,可惜每一發便要重新填藥裝彈,太麻煩了,這機弩卻可以連續十幾支弩矢,程百步亦不算近了。”
“殿下,這機弩本是宣大邊軍抵韃子的利,詔獄乃牢獄重地,這才留了百余配置。”
朱厚照若有所思:“如果我大明邊軍人人配上一這樣的機弩,何愁韃子每年頻頻犯邊擄掠?”
秦堪苦笑道:“殿下,這機弩製造太難,工序複雜,造價奇高,京師造作局每年所製有限,不可能人手一的。”
朱厚照失地歎了口氣,又道:“真想去邊鎮瞧一瞧,看看咱們的邊軍是如何抵韃子的,每年總聽父皇說邊軍似勝實敗,也不知是真是假……秦堪,你也不知道對吧?”
“臣確實不知,不過邊軍很苦卻是事實。”
“我將來也去當幾天邊軍,如果能親自上陣殺幾個韃子就最好了。”朱厚照興地著手道。
“殿下當邊軍不是不行,但是切記洗澡的時候如果胰子掉到地上,千萬不要彎腰去撿……”
“為何?”
秦堪湊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朱厚照楞了一下,接著……不出意料的捂著肚子哈哈狂笑起來。
秦堪撇了撇,又來了……這孩子的笑點不是一般的低啊……朱厚照沒有進牢房問飽冤屈卻堅定不移的革命老戰士杜宏,他保杜宏完全看在秦堪的面子上,對杜宏卻毫無興趣,確保東廠不會有人做出傷害杜宏的舉後,朱厚照帶著首發命中的喜悅,高高興興地回了東宮。
秦堪站在詔獄門前目送他離開,夕的余暉灑在朱厚照上,全散發著金黃的耀眼輝,興致的朱厚照踏著如殘,志得意滿地走在前面,谷大用張永等人哈著腰亦步亦趨,殷勤簇擁,馬屁讚歌如,此此景如果配上一首《打靶歸來》就更襯托喜悅昂揚的氣氛了。
既然王廠公已答應不對杜宏用刑,而且太子殿下剛才也給了東廠一記狠狠的耳,廠公也表過態決定東廠不趟這潭渾水,東廠番子們再攔著不讓秦堪見杜宏也沒必要了。
仍舊是那間暗的牢房,不過杜宏的待遇好了很多,不但有吃有喝,食盛,而且秦堪很懂事的命人送了兩床乾淨的被褥進去,杜宏是讀書人,於是各種聖賢書和筆墨紙硯也陸續地搬進了牢房。
布置好了一切,秦堪緩緩走進牢房,見杜宏坐在鋪了乾淨被褥的床沿,湊著明亮的燭,一手端著酒壺一手舉著書本,看一頁便執壺小啜一口酒,神態非常的飄逸悠閑,如同畫中逍遙散仙。
秦堪嫉妒地歎了口氣:“嶽父大人,要不咱們換一換吧,小婿在這裡幫你坐牢,你出去為你自己奔走求告如何?”
杜宏抬頭橫了他一眼,不不慢道:“開什麼玩笑,你以為老夫傻嗎?”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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