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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朝偽君子》 第225章 坑人夜宴(下)

時近子夜,燕來樓裡燈火通明,鶯歌漫舞。 M

樓外一片漆黑,無數人影在夜的掩護下,悄然近燕來樓正門。

正門口的紅燈籠下,肅立著十幾名寧王帶來的侍衛,他們像標槍一般筆地站著。

紅燈籠照的范圍之外,夜漆黑如濃墨,悄然無息間,侍衛們的後出現了二十余條輕巧如靈貓般的錦校尉,丁順親自領頭,眾人貓著腰,悄無聲息地緩緩接近侍衛。

一顆石子從遠扔來,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侍衛們一楞,目剛被石子吸引,便聽得後一聲呼哨兒,丁順手快如閃電般朝一名侍衛的脖頸後狠狠劈去,一掌劈落,侍衛哼都來不及哼便仰倒地,其余的十幾名侍衛被校尉們如法炮製,同時被劈暈,唯獨一名校尉下手略輕失了手,侍衛痛得大呼一聲:“有刺——”

話沒說完便被校尉又狠狠補了一掌,終於不甘心地暈過去了。

一切進行得神不知鬼不覺,當然,過程略有瑕疵。

放倒了十幾名侍衛,丁順冷著臉朝那名失了手的校尉狠狠踹了一腳,低了聲音怒罵道:“沒吃飯還是把勁兒都用到娘們兒上去了?狗娘養的,差點壞了大人的大事!”

校尉紅著臉尷尬地笑了兩聲。

燕來樓正門前的寧王府侍衛全部放倒,被校尉們悄悄拖走,漆黑夜裡傳來輕輕的腳步聲。秦堪已換上了大紅的鬥牛服,一臉冷凝地緩緩走來。

衛系統裡的服並不全是飛魚錦袍,事實上高級別的錦衛武可以穿鬥牛服和皇帝欽賜的蟒袍,比如指揮使牟斌,他最常穿的便是弘治十三年由先帝欽賜給他的蟒袍,而秦堪如今已是從三品武,錦衛裡的二號人。已有資格穿鬥牛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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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堪走到正門前站定,丁順上前笑道:“大人,寧王和塗從龍還在閣子裡抱著頭喝花酒。快活得呢。”

秦堪點點頭,然後站在門前朝遠的夜,仿佛在等什麼人到來。

半柱香時辰過去。一乘二人抬的轎悄然走來,轎後面還跟著十余名穿著便裝的員,秦堪出笑容,不急不徐地迎上前去。

轎抬到燕來樓的門前落地,秦堪親自上前掀開了轎簾。

簾子掀開,出轎一張蒼老正氣的臉龐,赫然竟是文淵閣大學士李東,李東後跟著的員裡,為首的是都察院右都史戴珊,以及十余名都察院監察史。和數名六科給事中,他們全是朝中的言,以罵人參劾為生。

秦堪輕輕一笑,將李東攙扶下轎,道:“下冒昧。深夜驚擾大學士和諸位大人,實在罪該萬死,求老大人和各位大人們莫予怪罪。”

李東顯然剛從家中被窩裡被人請出來,老眼惺忪,目不善地剜了他一眼,道:“秦堪。你把老夫和諸位大人來,最好有個說得過去的理由,我等已老邁,這把老骨頭經不得你胡鬧折騰。”

“老大人放心,下自然有非常正當的理由……”

李東重重一哼:“速速道來。”

“是這樣的,下的屬下今日來這燕來樓收上月的平安銀子,卻無意中發現寧王殿下和都察院的監察史塗從龍大人在燕來樓裡抱著姑娘喝花酒,舉止……咳,頗為放浪不羈,屬下向下稟報之後,下思之再思,覺得此事不可兒戲,隻好請諸位大人來親眼瞧瞧,否則將來下若報上朝廷,寧王若不承認,下也拿他沒法子……”

秦堪一番話說完,包括李東,所有員皆變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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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的員逛青樓喝花酒本不算什麼大事,甚至可以算是風雅之事,常有許多員或才子與某名的纏綿故事被文人編為話本唱本,廣為傳唱,天下人引為風流韻事,羨煞妒煞,從無半點不妥。

可今日寧王和塗從龍喝花酒,卻令在場所有員變了臉,人人臉上皆出憤慨之

因為今晚,委實不是喝花酒的時候。

右都史戴珊巍巍上前兩步,又驚又怒地指著秦堪:“你,你胡說!我都察院的史怎會來青樓?必是你這小兒汙蔑!”

秦堪眨眨眼,笑道:“戴老大人若不信,上去親眼瞧瞧便是,當著大學士和諸位大人的面,下怎敢有一字誑語?”

戴珊氣,也不顧李東在前,大失儀態地獨自闖進了燕來樓,李東意味深長地瞧了秦堪一眼,微微一笑,也跟著戴珊進去了,後面一群言隨其後。

秦堪苦笑不已,李東剛才那一記眼神,似乎又把自己看穿了,老狐貍終究是老狐貍,怎麼也瞞不過他,滿朝上下秦堪誰都敢坑,唯獨不敢坑李東,老家夥太厲害了……燕來樓的大茶壺和老鴇等人已被丁順派人控制住,偌大的大堂空無一人。

丁順陪著笑在前引路,戴珊沉著臉,一言不發地上了樓。順著丁順手指的方向,戴珊重重一哼,七十多歲的老頭兒踹門的力道不比年輕人差,氣急敗壞的表仿佛戴了綠帽的丈夫捉似的。

虛掩的房門被一大力踹得奄奄一息,巨大的聲響令閣子的人一楞,扭頭看去,卻見戴珊怒氣衝衝站在門口,一把白須無風自,凜凜如天神下凡。

戴珊的後,李東和一群言史們目瞪口呆地盯著房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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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不能不震驚,閣的畫面委實太過放浪,寧王朱宸濠腰間盤著一名渾隻著片紗的子,二人在閣榻上使勁蠕,監察史塗從龍坐在桌邊,懷裡摟著的子正將酒灑在自己高聳白皙的上,塗從龍滿臉笑,像條狗似的著舌頭在舐著酒,房的廳堂裡,一名披著薄紗,紗下一不掛的子像條蛇似的扭獨舞,另一名子一旁著古琴,琴聲雜急促,仿若雨打芭蕉,激烈中著幾許令人口乾舌燥的

這一幕簡直比春宮圖更奔放,更直白。

秦堪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心中頗為後悔。早知道他們玩得如此不羈,自己應該晚點再出來,多也盡興一番才是,這樣的畫面,打死杜嫣都做不出來的。

可惜了……

隨著戴珊的憤然一踹,屋屋外所有人的作仿佛全被定了格,一片寂靜中,唯獨只有兩名不知狀況的子猶自發出的

場面太安靜,朱宸濠和塗從龍顯然吃了一驚,連作都沒有毫改變,仿佛被瞬間凝固了似的。

秦堪下頂著小帳篷緩緩走出來,見朱宸濠袍下的下擺了起來,一條筆直站在地上,另一條屈膝踩在榻上,子像一條纏繞著老樹的青藤似的,雙凌空盤在他的腰間。秦堪兩眼一亮,口讚道:“好姿勢!這一式我倒從沒見過,王爺龍虎猛,而且如此有突破,下為王爺賀。”

見到秦堪走出來,驚呆的朱宸濠終於回過神了,急忙將懷中子重重一扔,子一聲痛苦的,當即背過氣去。

“秦堪,你,你竟敢給本王下套?”

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朱宸濠,此刻朱宸濠全明白了,一雙殺意森森的眼睛死死地盯住秦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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塗從龍早已推開了懷中子,不敢直視屋外眾人的冰冷目,冷汗順著額頭潸潸而下。

“王爺此言差矣,下怎敢給王爺下套?分明是見王爺槍挑群雌,神勇無敵,下找來朝中各位大人,為王爺現場吶喊助威,以增雅興。”

朱宸濠怒道:“你此舉什麼意思?以為了本王的把柄嗎?本王非朝中大臣,宿有何不可?”

戴珊臉上籠罩著一層寒霜,目沉地盯著朱宸濠,上前一步緩緩道:“王爺宿本無不可,不過王爺似乎忘了,藩王不得勾連朝中大臣,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戴珊的目愈發寒,語氣仿佛都著刺骨的寒意,一字一句道:“……最重要的是,先帝大行不足一月,皇上早已昭告天下,舉國服喪,全民素縞,國喪一年之期,期間凡我大明境城鎮,凡我大明員百姓,不得飲酒,舉樂,宿,違者,視之為大逆!”

朱宸濠渾,臉刷地一下全白了。

大事不妙!本王中了秦堪的計!

這是朱宸濠此刻腦子裡唯一的念頭。

朱宸濠隻覺軀一陣陣的冰冷,如同墜冰窖,看著周圍那一道道憤怒噴火的目,朱宸濠如同一隻落陷阱的獐子,嚨嘶嘶作響,神越來越惶然驚恐。

中,朱宸濠的目掃過秦堪,見秦堪角噙著冷笑,獵人般看著落陷阱的傻獐子,目深邃,神莫測,毫無疑問,那隻傻獐子自然是朱宸濠他自己了。

李東後的那群史們在沉默中憤怒地發了。

一隻不知是誰穿過的鞋子狠狠甩在朱宸濠的臉上,史們紛紛衝進屋,正義凜然的責罵如沸水般翻騰起來。

“朱宸濠!你這無君無父的賊!枉你說什麼留京為先帝守孝哭靈,今日便讓我等好好見識你這張虛偽的臉!”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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