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韓東堅持早起習慣，不到七點，便在練習完整版極樁，時而休憩片刻，練一練狂暴雨落之。

唰啦！

刷刷啦！

哪怕他穿著棉絨睡，也能打出襟振之音，虎虎生風般。

「呼哧，呼哧。」

韓東了兩口氣，聽到客廳里傳來媽媽的聲音，鬆開極樁，看了看自己的雙掌。

咔嚓。

輕輕握拳，便可清晰看到手背上的繃與筋骨。

「力量在增強。」

「達到二品以來，收穫十一灰白氣流。但空落落的錯覺仍然存在，彷彿空空如野的水缸，僅有一點溪水。」

韓東嘆了口氣，打開臥室門。

早前擔心的狀況，顯苗頭。按照如此進展，想要令力量充盈渾，怕是需要耗費大量的時間。

尋常二品，皆是千斤巨力，充其量稍微多一些。

可韓東總覺得自己的力量，早在三品巔峰之時，便已超出千斤巨力的範疇，估計在一千五百斤左右。

時至如今的二品，更難以衡量。

……

正午時分。

韓東穿著淺藍短袖以及牛仔長，走到小區門口，就看到早已等候多時的錢高。

「韓東兄弟。」

錢高迎了上來，洋溢熱笑容：「師尊已經訂好了餐廳位置，說是要請你吃一頓正宗牛排。」

韓東點點頭，跟著坐上了車。

吃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錢高師尊乃是一位武世界的真正武者。

隆隆。

錢高靜靜開車，飛馳在高架路上。

車瀰漫靜謐，僅有發機的聲音，以及車外傳來的鳴笛聲。

驀然間，韓東開口問道：「錢高，你師尊是宏石，那位開創宏盧武館的武者？」

昨晚他特意上網查了一下。

蘇河市共有三家武館，創辦人皆是武者，但信息卻查不到一一毫。

宏盧武館，正是三家武館之一。

「恩，是的。」

錢高回道，師尊宏石正是宏盧武館的創辦人。

他右打方向盤，準備駛下高架路：「我那師尊，每年約有三個月出門在外，他昨天剛回來，我偶然提到你，師尊便讓我約你出來，見上一面。」

韓東靜靜聽著。

每年有三個月的時間，出門在外？

恐怕是前往省份邊界，應付妖魔鬼怪……雖然此世尚未親眼目睹那些東西，但寧墨離提過數次。

華國境，省與省之間就是妖魔鬼怪的棲息。

至於武世界如何攔截妖魔鬼怪，以及妖魔鬼怪的形，師尊寧墨離卻是閉口不談。

……

片刻后。

錢高開到一家裝修華緻的餐廳門口，停好車子，與韓東並肩走進餐廳。

餐廳之，異常靜謐。

典雅的裝修風格，以及穿戴純白制服的***員，再加上悠揚的輕音樂，不經意間，出了優雅檔次。

韓東與錢高來到餐廳側方。

這裏位於餐廳落地窗旁，比其他區域高出半米，可清晰到窗外的整潔街道，頗顯大氣。尤其是這列餐桌，與其他區域隔著一層明玻璃。

「韓東。」

一位臉龐略帶滄桑、目頗為沉穩的中年男子，上半披著深黑風，裏面是白打底衫，坐在座椅上，看向韓東。

錢高急忙介紹：「這是我的師尊，宏石。」

宏石微笑頷首：「坐，且坐著。我們邊吃邊談。」

……

片刻之後。

韓東隨意點了兩份牛排，看向坐在方桌對側的宏石。而錢高則恭敬離開這列方桌區域，坐在餐廳中央。

宏石面帶微笑，聲音頗有磁：「韓東同學，聽錢高那小子說，你已有三品且考江南學府，恭喜你武有。」

韓東連道：「宏石先生客氣。」

三品而已，遠遠談不上武有。

「不必如此稱呼，我宏石就好。」宏石淡淡笑著，輕聲道：「你能得到寧老先生的關注，應該知曉武世界的存在。」

韓東點點頭。

宏石繼續道：「今天讓錢高找你出來，只是想結識一下。畢竟以你的習武天資，也就一兩年的時間，必武者。放眼整個蘇河市，也僅有十二三位武者。」

這麼？

韓東微微一怔。

宏石見狀，面苦笑：「五年之前，蘇河市有上百位武者，就連……恩，冒昧問下，寧老先生可曾告訴你一品之上的武境界？」

韓東搖頭：「不曾說過。」

宏石頷首：「既然如此，我也不能僭越。一品品級，有資格接武世界，但僅能做些基礎事。比如我們宏盧武館，有兩位一品，踏進武世界，協助於我。」

「咳咳，扯遠了。」

「回到剛才的話題……五年前，蘇河市共有六家武館，但由於某些原因，其中三家武館皆是犯了寧老先生，後果便是三家武館的上上下下，犬不留。」

宏石繼續回憶著。

五年前的大殺特殺，造了蘇河市武力量的嚴重衰落，有些武者不願留在蘇河，前往其他地級市，或是普通鄉鎮。

六家武館只剩下三家武館。

韓東心裏一。

師尊寧墨離這麼兇殘？估計那三家武館的犯，肯定牽扯到了宗門不可輕辱的因素。

但旋即，韓東遲疑道：「難道府不管這些事？如此殺戮，應該算是嚴重犯法律。」

？

宏石目瞪口呆。

他眼底閃過莫名之，低笑道：「你不懂武世界的意義。武世界掌控經濟、政治、軍事的重要命脈，堪稱蓋一切。哪怕上三品的習武人士當街殺人，也必須給當地武者進行審判。」

「武力，才是最強的武。」

「寧老先生乃是城市守護者，也可稱之為——城市之主。」

韓東聽得心生震撼，更是一愣。

參照宏石的解釋……當初自己差點打死伍傑、當場擊殺李金，其實後果沒自己想的那麼嚴重。

上三品習武人士，竟有此等待遇？

韓東仍不敢置信，連連搖頭：「既然武這麼重要，為什麼不全民習武？」

宏石淡笑道：「這還想不？打個比喻，現實世界乃是河流渠道，武世界便是潺潺溪流，水流數量當然有上限。」

況且練習武也需要資源，這才是主要原因。

窮文富武不只說說而已，若無海量營養的補充，上三品以後可謂是步步艱難，武者無。

但這句話，宏石沒講。

他僅是淡淡微笑，凝視韓東。

「哦。」

韓東瞭然。

假如全民習武，哪怕府再怎麼強大，政策再怎麼卓越，也難以治理整個華國，必當陷混境地。

咔。

宏石切開七分的牛排：「武生便是注河流的嶄新水流，恰好合適。假如全民習武，便是匯洪水。且不提惡劣影響，單單那些武宗門便不可能允許。」

「好了。」

「你先吃著，咱們邊吃邊談。」宏石切下一塊牛排，細細咀嚼，示意韓東也品嘗一下。

咔。

韓東切開一小塊，嚼了兩下。

所謂的高檔牛排，還沒有自己媽媽做的牛燉土豆好吃，無非是口更為細膩。

「牛排口不錯。」韓東扭頭看了眼前後，正值午餐期間，但這列靠窗的就餐區域，卻只有他們這一桌：「我們這邊怎麼沒人坐？」

他心裏有點彆扭。

靠窗這列，比餐廳其他區域高出半米，再加上明玻璃相隔，總覺太過醒目，彷彿沐浴目之下。

「當然沒人坐。」

宏石咀嚼牛排，理所當然道：「今天請你用餐，順便聊聊武世界的常識，豈能讓普通人聽了去。你且安心，我已包下整整一列，沒人打擾我們用餐。」

嗒。

韓東右掌握著刀，落在餐盤上，有點茫然。

雖然心有些複雜，但終究是鬆了口氣……自己終於到了一位武世界的武者，且是格穩重的正常人。

——

葛品牛排門外。

一輛白的保時捷卡宴，倒門旁的停車位。

坐在副駕駛的李紫薇，穿著一襲潔白的連，畫著淡妝，聲音涵雀躍：「媽，這可是葛品牛排呢，想想還有些小激。」

說著。

看向媽媽沈織。

沈織乃是端莊中年子的模樣，穿著針織長衫：「我的寶貝兒就得富養，免得你到江南學府以後，分不清真正。」

李紫薇無語：「媽，你想得太多啦。」

沈織搖頭道：「你進學府以後，就有自由自在的衝，或許想要開始一段。媽不攔你，只是想要告訴你真正的，需要有一定的經濟基礎。」

李紫薇抿了抿，不知如何反駁。

實際上，高考結束后，確實非常期待即將到來的大學生活，畢竟學校老師們都百般強調，大學生活很好。

「下車。」

沈織打開車門。

李紫薇也連忙下車，打量了一番裝修高雅的門面，暗暗嘀咕：「人均消費近千華國幣的葛品牛排，看起來真不錯。」

這般想著，與媽媽沈織走進葛品牛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