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用第一張卡裏的錢，數額大的話用第二張卡，不用請示。家門的鑰匙是最大的那個，小一號的是樓下信箱鑰匙，最後那個是車庫的，家裏水電氣你不用管，足夠用幾年，網線也接好了。”

顧淮南安安靜靜聽他代這些事，這恐怕是當時兩人相識後聽過這個男人說的最長的一段話，而隻淡淡的回了一句：“我不想辦婚禮。”

葉錫尚沉默，眸子盯著，整個人散發著巨大的迫。

“理由。”半晌過後，他終於開口，臉上仍舊一副波瀾不驚，似乎他們談的是再平常不過的事而非婚姻大事。

顧淮南偏過頭去，“我還沒準備好。”

“隻是不想辦婚禮，還是不想公開我們的關係？”葉錫尚一語道破，顧淮南咬了不再說話。

葉錫尚最終也沒，兩人在外麵吃了一頓晚飯算是慶祝份的轉變。命運真是殘酷，不過是轉瞬間，舊人已娶，已嫁，卻都不是當初約定好的那個人。

誰是誰的另一半，誰又把誰當一把可以隨意揚掉的沙，又瞇了誰的眼。

顧淮南極力控製著自己，努力融到眼前這個男人的世界，哪怕是暫時的。

既已為人`妻，首先要麵對的是妻子的應盡的義務。

那晚顧淮南把自己的洗的很幹淨，上了他的床，然後像一個祭品一樣躺到他下。借著皎潔的月，葉錫尚在清明而又混沌的眼底看到的是如喪般的黑暗，手指才剛到的臉，豆大的淚珠驀然從眼角滾落，匿於發間。

睜著眼，眨都不眨一下的看著葉錫尚，讓他覺得似乎不是要自己怎麽房，而是要自己怎麽死，好像隻要他了，就如同殺了。

“顧淮南，我並不會你做任何事，你的人始終都是你自己。”葉錫尚什麽都沒做，連夜回了部隊。

沒有相的兩個人，怎能做相的人做的事。

等他再返家時，一切都還是臨走前的模樣，但是顧淮南已經不見了，帶著他給的錢。

葉錫尚不吃驚，似乎冥冥中腦海就有過這個預。顧淮南是他見過最矛盾的人，一麵心念灰，一麵心有不甘，一麵傷得安靜，一麵得激烈。

顧淮南的孤獨，葉錫尚從一開始就覺的到，或許在說沒有家的那一刻，就已經到他心底的某弦。在他生命之中唯一類似經曆的人便是葉小安，而葉小安至還有他，這個人又有誰可供依靠？

葉錫尚沒有去凍結賬戶，總覺得這會帶給最後一個希，最後一條退路，他總不會希孤獨的死在這世界的某一。

顧淮南不告而別，去了國。臨走前去了餘金金那裏，除了餘金金，沒有可以告別的人。

當初在顧銘哲麵前用命起誓非陳南承不嫁，如今似乎隻是半盞茶的時間就已是人非。

現實狠狠的、狠狠的了一個大，牙齒都被打碎，混著，咽不下去又吐不得。

顧淮南沒臉再見任何人，當初的信誓旦旦人人皆知，現在的挫骨揚灰無藏匿。

顧銘哲會用怎樣的表指著的腦門一副“我早知道”的姿態在心口再一刀：你看，這就是你選的男人，你的不顧一切換來的又是什麽？這樣一顆苦果，你吃得下吃不下，都要吃下去，自己選的路，看你如何走下去……

無法麵對顧銘哲，不願承認他所言全中。

那班飛機在陌生國土降落時是在晚上，顧淮南沒有行李，亦無可去，孤零零走在人來人往的街頭，邊走邊掉眼淚，直至最終站在原地仰頭放聲痛哭不止。那是這麽久以來第一次如此放肆的流淚，那是真真的撕心裂肺絕至死，是真真的支離破碎模糊。

過往誓言分明就在腦海裏不曾褪半分，而那個發誓要和一生一世生生世世的人，他在哪兒呢？

……

顧淮南嚐試重新開始生活，但把自己困得太，陳南承的欺騙與背叛已經讓信仰被徹底顛覆甚至破滅。在那個被他親手毀掉的世界，走不出去，別人亦進不來，僅剩驕傲支撐著在人前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可以笑，可以說話，卻在同時覺得裏的另一個自己冷眼旁觀著的自欺欺人，時時刻刻瓦解著可笑的堅持：死撐著給誰看，還以為這世上還有誰能像他那般你，然後拋棄你……

⑩

這是索世奇後來以朋友的份告訴的幾句話。

“你以為錯的是他，難道自己就沒有一點責任嗎？”索世奇輕輕順著的發。“最先拋棄你的人，並不是陳南承，是你自己。”

盡管治療前期無比艱難，索世奇從未有放棄的念頭。

可是一個人恨意太深，浸染骨，若要剔除又談何容易。顧淮南的執著已偏執偏激，即使拚命努力從過去裏走出，也無法忘記曾經那些事。帶著恨的，還是帶著的恨，顧淮南分辨不清，索世奇恨鐵不鋼，竟把送上回國飛機。

“你那麽放不下，何必這樣折磨自己，回去就是了，回去找他！告訴他你還他，問清楚你一直耿耿於懷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顧淮南回到那個從來不願離開卻留不得的地方。來到陳南承結婚的那間酒店，很巧的是那裏似乎剛剛舉行過一場婚禮，一對新人正在酒店門口迎送賓客，顧淮南站在不遠的地方，卻一眼看見人群之中和新郎談的那個高大的男人，不正是葉錫尚？

看見他的一瞬間，顧淮南才想起和他的關係，恍然大悟般的意識到竟然已經嫁人，那個人不是陳南承，而是他。

或許是旁那對新人恩的甜刺痛了的眼，腦中全是陳南承和餘安娜的影子還有無數個為什麽，為什麽他邊的人是餘安娜，為什麽嫁的人又是一個本不的男人……

葉錫尚看起來喝的有點多，與新郎談過就坐在大堂椅上閉目休息，那樣毫無防備的姿態讓顧淮南頭腦一熱，混人群拿了果盤裏的鋼叉攥在手裏藏於袖中徐徐走近他。

當時的顧淮南若腦子清楚絕對不會那麽可笑的心生殺意，慢說自以為有武，即便是拿了槍對準他，這個男人也有辦法瞬間置對手於死地。

幸好，兩人剩幾步之遙的當頭，顧淮南看到這男人蹙的眉宇，腦中忽然跳出一個畫麵，是當初自己被他救下後醒來時所看到的那張臉，接著是和他相的那兩個月，還有他答應娶時的認真的眼神……

……

顧淮南回到國，索世奇再見到時，從眼中看到一些不一樣的東西。

索世奇把從幻覺中帶回現實，幫戒毒，幫找回失去的驕傲和自己，甚至幫聯係學校讓去念書。在顧淮南人生之中最黑暗的那段日子，索世奇是唯一陪伴的人，顧淮南激他，在他上嚐試重新信任。

……

這是顧淮南最不願意回首的往事，最恥辱的過去，最墮落的一麵，甚至比索世奇病例裏記錄的還要清楚，如今一字不落的告訴葉錫尚。

說這些時，一直抱著他，仿佛隻有他的懷抱才會給予自己回憶那些不堪的勇氣。“我之所以在乎索世奇，隻因為是他讓我學會麵對，學會堅強，他是我的恩人，僅此而已，並無其他，我害怕你知道這些，因為我更在乎你，你那麽好，我不想讓自己為人生的汙點，我害怕……”

顧淮南鬆開他，已經哭得不能自已，雙手捂住，在他麵前低低的垂著頭，字不句。“我真的和過去五年裏的顧淮南不一樣了，我慶幸那個時候並沒有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