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數日,都有人送東西來汲水院。
昔日略顯陳舊破敗的汲水院煥然一新,用了十多年的傢擺設也悉數換了新的,甚至每天都有新鮮營養的食材送到汲水院的小廚房。
憐月最滿意的是小廚房的食材,終於不用每日去大廚房拿,而且拿到的還不怎麼樣。
憐月自然也知道聞家這麼做的原因,不過也沒傻得將好往外推。
其間,二夫人也過來探聞翹,想看看汲水院裏還有什麼缺的,好將以前被下人剋扣的都補上。
二夫人被憐月以自家小姐正在休息為由打發了,東西留下,人就不必進去啦。
二夫人也沒非要看不可,聞家人都知道,聞翹三天兩頭生病,有時候會在床上躺個十天半月的,萬一自己闖去看,反而將看病重了怎麼辦?
二夫人的顧慮,也是聞家乃至世人的顧慮。
聞三小姐就是個隨時可能會夭亡的病秧子,沒必要為開罪昊帝。
就在這種顧慮中,汲水院反而是最安靜的,作為被賜婚的主角之一,聞翹依然過著與世無爭的安靜悠閑生活,一心埋頭研究剛覺醒的半妖脈。
搞清楚所覺醒的半妖的脈力量后,聞翹也「病好了」,終於出門。
「小姐,您要去哪裏?」
聞翹道:「去前院,看看有沒有靈植。」
憐月大為驚訝,不過並未多說,拎起籃子就跟著聞翹一起出汲水院。
聞翹帶著丫鬟去聞家的蘊靈堂。
坐鎮蘊靈堂的是聞家六長老,見到聞翹時,不由有些驚訝。
聞翹以往在聞家並不起眼,甚至可以說是個不重視的小可憐兒,直到前幾天昊帝為和七皇子賜婚,方才讓世人想起聞家還有這麼個人。
今天難得見到,依然是一副病弱蒼白的模樣,俏生生地站在那兒,似柳般薄弱,讓人著實擔心。
只可惜那副花容月貌。
聞翹掩咳了幾聲,同六長老說明來意。
東陵國偏安聖武大陸一隅,元靈氣稀薄,靈藥靈植更是稀,不過聞家底蘊深厚,想要弄點非靈藥的普通靈植還是可以的。
果然,六長老確認道:「只是要普通的靈植,不是靈草?」
聞翹嗯一聲,輕聲細語道:「我想種點靈植。」
六長老聽罷,不由想到的不好,能修鍊的時間不多,種點普通靈植打發時間也是不錯的。
當下六長老派了個打雜的小弟子帶去聞家的靈草園。
靈草園不大,一畝見方,周圍用荊棘布以五行陣圍著,旁邊還有一頭守園的獅虎,園中靈草大多數為低級,年份也不高,其他高階的、年份長的靈草也不會種在這裏。
聞翹首先看了看用來佈陣的荊棘,這是一種通緋紅的荊棘,名紅堇刺,堅如鐵,若是用來作武也是不錯的。
「這些都是普通的靈植,沒什麼大的用,三小姐,您要幾株?」打雜的小弟子指著荊棘邊生長的一叢靈植問。
說是沒什麼用,實則能沾上元靈氣而生,已非凡草所及,自有其他用。
聞翹挑了五株,都是說不上名字的靈植,可能在修鍊者眼裏,不過是一些雜草罷。
憐月用鏟子連帶土一起挖走。
打雜的小弟子見憐月的行為,忍了忍,還是忍不住道:「這靈草園裏的土都是靈土,最適合靈植生長所需,外面還買不到呢……」
憐月驚訝地道:「種個草連土都要買?」
「什麼草?這些都是靈植,需要蘊含元靈氣的靈土才能生長。」小弟子反駁,覺得憐月真是沒見識,果然是沒元靈的凡人。
當然,小弟子只在心裏嘮叨,不敢當著聞翹的面說。
回到汲水院后,憐月小聲地和聞翹說:「小姐,沒想到您和七皇子的婚事影響這麼大,剛才那靈草園的小弟子明明看我不爽,一副我沒見識的模樣,還要忍著不發。要是以往,早就不耐煩地將我趕走了。」
說著,長吁短嘆,覺得七皇子雖不能修鍊,卻能有這般震懾作用,實乃人生贏家。
聞翹小丫頭的腦袋,知道這丫頭看著一莽勁兒,其實心裏門兒清,很懂得為自己造勢。
聞翹讓憐月拿了五個花盆過來,將那五株靈植都種上,給它們澆點水,放到房間的窗枱前。
「小姐,你是想拿它們來當觀賞植嗎?這些靈植其實沒有咱們院裏的花好看呢。」憐月說。
聞翹沒吭聲,就當是默認。
聞翹難得出汲水院一趟,弄了幾株沒什麼藥效的靈植回去種,這事很快就在聞家傳開,並且傳出外面。
世人都覺得這聞三小姐的喜好甚是怪異。
這日,聞家收到一張帖子。
和帖子一同送過來的,還有凌虛閣的邀請函,明日凌虛閣有一場盛大的拍賣會。
聞嫻和一群聞家年輕弟子恰巧看到守門的侍衛捧著帖子和邀請函進來,不由問道:「這是什麼」
「是凌虛閣明天拍賣會的邀請函。」
聞嫻神一振,「誰送來的?」
「是七皇子。」
聞嫻雙眸微瞠,目瞪口呆,「七皇子?你確定?難不是送給三姐的?」
侍衛應一聲。
等侍衛捧著邀請函朝汲水院而去,聞家弟子依然一副不可思議的神,七皇子不是個修鍊廢材嗎?他從哪裏弄來的凌虛閣的邀請函?
凌虛閣遍佈聖武大陸,背景雄厚,每半年各地分號會舉辦一次拍賣會。
因凌虛閣地位特殊,它的邀請函可不是那麼容易弄得到的,難不這邀請函其實是七皇子向昊帝討要的?否則他一個無法修鍊的廢材本搞不到。
沒想到凌虛閣的拍賣會的邀請函會被七皇子直接送來給聞翹,可見七皇子對這位未婚妻是極為重視的。
在場的聞家人神各異,不約而同重新審視聞翹和七皇子的這樁婚約。
汲水院裏,聞翹看到凌虛閣的邀請函,也有些意外。
憐月驚嘆不已,「小姐,您要去嗎?七皇子給您邀請函,不會是想在凌虛閣見您一面吧?」
說起來,昊帝突然賜婚,兩個未婚夫妻還沒見過面呢,於一種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狀態。憐月還以為要很久以後才能見到七皇子,哪知道這麼快。
聞翹道:「自然去的。」
憐月聽后,忙不迭地去準備自家小姐明天出行的,定要給七皇子一個好印象,以謝這段日子托七皇子的福得到的好。
是夜,聞翹站在窗前,看著窗臺上的五個盆栽。
盆栽里栽著五株靈植,許是剛移植到花盆裏,葉子有些發蔫。
聞翹試著朝它們輸送一些元靈力,並用心它們的緒,從它們反饋的信息中可知道它們曾被修鍊者賦予的名字、生長狀態及生命力、草木氣蘊含量……
很快,五株靈植以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飛快生長,在它的系即將要撐破花盆前,聞翹微薄的元靈力消耗一空,臉白得明,豆大的汗珠從額頭落。
地倚坐在窗邊的靠椅上,手指無力地了,吸收五株靈植反饋的草木氣。
蘊含著元靈力的草木氣滋潤著筋脈,稍稍緩解元靈力消耗帶來的不適,筋脈的疼痛也緩解些許,雖然作用不大,卻讓神為之一振,恍若吃了靈藥。
原來這草木氣還能緩和筋脈帶來的噬痛。
聞翹臉好了幾分,看著那五株生長茂盛的靈植,微微勾笑了下。
***
翌日午時,聞翹帶著憐月,坐上聞家安排的妖車。
拉車的是一匹低階的妖,格溫馴,適合在城中出行。
修鍊之人一般格健壯,只要不是出遠門,在城極會乘坐通工,也唯有聞翹這種弱多病之人,才需要備車出行。
聞家早在半月前就收到一張凌虛閣的邀請函。
由聞仲青帶隊,帶了一些聞家年輕一輩的弟子去凌虛閣見世面。
聞嫻看了一眼前頭離開的妖車,眸微黯。
其他聞家的弟子已經知道七皇子給未婚妻送凌虛閣的邀請函,心裏多有些羨慕,原本以為是倚仗昊帝寵的廢材皇子,沒什麼本事,但連凌虛閣的邀請函都隨便送給未婚妻,確實是有本事的,雖說這本事是靠昊帝的寵來的。
「阿,三皇子怎麼不給你送份凌虛閣的邀請函?」
聞嫻突然轉頭問邊的聞,兩人都是聞家嫡系,年齡相仿,不管是修鍊還是行,一般都會一起。如此,也常被世人拿來比較。
聞看一眼,嫵漂亮的臉蛋沒什麼表,淡淡地說:「三皇子正閉關修鍊。」
聞嫻低笑一聲,繼續道:「沒想到七皇子對咱們這三姐上心的,阿,你怎麼看?」
「好的。」聞奇怪地看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這是別人的事,和們有什麼關係嗎?
閑嫻無言以對。
聞家聞和聞嫻,被喻為聞氏雙姝,此時二人並肩同行,聞艷嫵,聞嫻素雅嫻靜,各有千秋,所過之,不知多青年武者的目落到二人上。
*
聞家的妖車悄無聲息地來到凌虛閣前。
自有凌虛閣的僕從過來,引著馬車到專門地點停放。
憐月扶著自家小姐下車,將邀請函遞給候在一旁的凌虛閣侍,侍看罷,臉上出親切甜的笑容,溫聲細語道:「請客人隨我來。」
凌虛閣共五層,一樓大廳寬敞闊氣,中央有一個高臺,高臺上展示丹符陣等修鍊資,雖等級不高,架不住它數量多,且在元靈氣稀薄的東陵國,已是十分珍貴之。
聞翹沒多看,帶著丫鬟上了三樓。
今天的拍賣會在三樓舉辦。
引路的侍來到一間廂前,敲響門。
門很快打開,開門的是一個材魁梧的皇族侍衛,見到聞翹,肅手行了一禮。
侍沒敢往廂房多看,恭敬地立在門邊。
憐月有些張,大氣都不敢一個,跟著家小姐。
聞翹面上神未變,定了定神,抬腳走進廂房。
廂房的面積頗大,佈局雅治中著奢華,桌椅長榻屏風等全,前方是一面鑲著反晶石的牆,過脆薄如紙的晶石,可以看到外面的展示臺,外面卻看不到廂房的況。
靠牆的一張靈木雕花長榻上,坐著一名年輕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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