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開眼時，一陣暴土揚煙，樊小余咳嗽了兩聲，這才看清在上的是時夜。

再看向那個大傢伙，原來是後備的「玉石俱焚」裝置，一旦失去戰鬥力，彈出羊皮卷，敵人就會因此鬆懈，它會在應到敵人靠近的熱源產生炸，給敵人最後一擊。

真夠毒的。

四周有很多人被彈片打中傷，此起彼伏的|聲。

Bill已經在拯救傷員了。

樊小餘了口氣，剛要對時夜道謝，神卻瞬間凝固。

就見時夜眉頭鎖，臉慘白，五觀有些扭曲，像是在忍耐什麼。

樊小餘一驚，立刻將時夜的翻下，抬手探向他的後背。

時夜後背被燒傷了一大片，一枚尖銳的彈片正中心窩！

「時夜，時夜！」

樊小余拍著他的面頰，喊著：「Bill，快來！」

Bill已經跑上前，迅速查看傷口，一看之下驚住了，手上的作也跟著頓住。

樊小余抬頭瞪住Bill：「快救人啊！」

可Bill卻只是搖頭：「|進心臟了，很深。」

樊小余的腦海中出現了一秒鐘的空白，像是什麼東西被人拿走一樣，半響緩不過來。

然後，目獃滯的向時夜掛著淡笑的側臉，了，像是在說話。

樊小余慢慢低下子，耳朵著他的。

他的過耳垂，冰冷、抖。

可什麼都聽不到……

直到那，不再抖。

這一刻，有什麼東西深深刻進樊小余的心裏，像是一刺。

甚至來不及反應。

剛才分明從他裏聽到兩個字。

「余兒。」

總覺得，他還有後半句。

樊小余揪著他的領子大喊：「你他媽的給我醒醒！」

***

微風拂過，日頭也不再那麼灼熱。

甚至有些涼，是生命自力流失的冰涼。

時夜勾了勾角，聽到樊小余在罵人，在命令他，很這麼大嗓門，這麼著急。

哦，是了，把他包了，還沒回本，虧大了。

他還聽到Bill的診斷。

哦，是了，換做他是陷阱設計者，也會這麼玩，否則太容易過關就沒意思了。

然後，他到了死神的腳步。

眼皮子很重，漸漸合上時，好像看到了白。

只是的那頭沒有人，沒有時風。

最後一秒，心臟就像是被人勒住，拿走。

他想張，用儘力氣卻只是蠕了，連他自己都不確定是不是念出那兩個字。

「余兒。」

那兩個字真像一出夢。

他覺得，一定聽見了。

雖然他們只是，萍水相逢。

【你得和那一樣。自己躺過去吧，我給你倆來張合照。】

【……要是我這個時間沒出來，你的腦袋就得炸飛。】

【完就出去。】

【小子，上來洗澡。】

【膽子這麼，可以給我當接班人了。】

這個人，永遠那麼拽……

時夜撐起一抹笑，忽然覺得背後的傷口也不疼了，在生命走到盡頭之前，嗅到了這人世間最後一抹淡香。

***

下一秒，一口猛。

像是已經窒息的人突然被強行灌氧氣，時夜倒吸了一大口氣，迅速睜眼，意識回爐。

沒有心臟麻痹，沒有四肢僵，也沒有白。

睜大的雙眼漸漸對上焦距，先是刺目的，時夜下意識抬手去擋，然後聽到很多人聲，稀稀拉拉的。

「他穿的服好像很值錢。」

「看來他和那幾個人是一起的。」

「要不要先綁起來？」

他一僵，終於看清。

二十幾個人居高臨下的圍著他，是那些大學生、獵人和搜救隊的人。

時夜一下子坐起，徹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