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程默了一罈葡萄釀請自己喝酒,一口下去,溫熱的酒漿讓人燥氣上升,一掌打下程默舉碗的手。
“糟蹋東西,葡萄釀沒冰怎麼喝?”
“爲兄也知道葡萄釀冰鎮後喝起來舒爽無比,但這是隴右,咱來這是爲了鎮羌人的,連蘭州城陛下都不讓進,只能在荒野紮營,你讓哥哥上哪去弄冰回來?”聽得出,程默也一肚子牢,沒辦法,李二陛下此時正打算整頓軍隊,絕不肯讓軍隊擾地方,估計滿大唐的軍兵此時都一樣住在帳篷裡。
“住城裡這是夢想,但弄點冰還是可能的。你只要找到硝石,我就能給弄出冰來。”
聽雲燁這麼說,程默連方法都懶得問,起就去了後勤營,他記得那裡應該有硝石,狼煙裡就有這東西。一盞茶的時間,程默就拎著一大袋硝石回來了,雲燁找了一口缸,將硝石統統倒進缸裡,倒進大半缸水,只見水和硝石劇烈反應起來,水花翻滾,不時有破聲傳出,待水面平穩,雲燁將準備好的涼開水倒進銅盆,讓銅盆漂在水面上。
不一會,在程默大眼的注視下,水面開始有白的冰紋出現,頓飯功夫水缸面上就被白的並覆蓋了,銅盆裡的水也開始結冰。程默小心地拿手一冰面,倒吸一口涼氣:“兄弟你怎麼做到的?六月天熱死人的天氣裡結冰,說出去誰信?”
“閉,不知道就別問,明年,咱哥倆還要靠它發財呢,你不知道小弟我現在還是一窮蛋。”程默撓著頭,果然不再問,他總覺得自己兄弟要掙錢不是一件難事,完全沒必要現在就作準備。不過,能喝到冰鎮葡萄釀纔是正事。
兄弟倆躺在高高的草料堆上,喝著爽口的冰鎮葡萄釀暑氣全消,冰塊撞擊著碗壁叮叮作響,此時聽來就像一曲人的小曲。讓二人從頭頂舒爽到腳心,誰也沒了說話的心思,只是看著漫天的星斗發呆。程默一口乾碗中酒,乘著涼意倒頭就睡,不一會,如雷般的鼾聲響起。
雲燁一小口一小口的抿著碗裡的酒,著銀河邊的牛郎星苦笑不已,那會是自己的真實寫照嗎?傳說中他們一年還有相逢的一天,而自己與妻兒相隔一千三百八十年恐怕此生無緣再見,遂舉起碗中殘酒遙敬織星裡輕輕道:“保重”說完喝乾酒,將碗遠遠地扔向未知的黑暗。
突厥人退去了,不但帶走了三萬漢奴,還有李二陛下的互不侵犯的承諾。長安府庫的財帛爲之傾空。這些得意洋洋的強盜出原州,靈州自懷遠遁茫茫草原。
程咬金手捧李二陛下手書嚎啕大哭。一萬兩千將士整束甲拜倒在帥帳前,數名悍將披髮刺面請求出徵,決心以洗刷渭水之盟帶來的奇恥大辱。程咬金與副帥牛進達割腕起誓曰不報此仇,誓不爲人。但我軍勢弱,軍備不齊,糧餉不濟,國叛不止,吐蕃,吐谷渾虎視眈眈,稍有不慎大唐既有傾覆之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且榮我等平國之叛賊,待兵糧足,必與諸君會獵草原,與突厥決一死戰。
諸軍士大哭而還,一時間,大營之中磨刀霍霍,憤懣之氣充塞天地間。爲使大軍怒氣得以發泄,蘭州,肅州,僅剩的羌人遭到滅頂之災,爲追殺叛逆,大軍兵進河洲,吐谷渾風聲鶴?,一邊大軍開往邊境,一邊派使節赴長安斡旋。
雲燁一直隨大軍奔波在隴右大地,親眼看著羌人這個曾經輝煌的種族消失在民族之林,除數羌人遁深山,逃往荒原,其餘羌人青壯皆被斬殺,婦孺爲奴爲婢。可以說整個羌人部族爲一時痛快付出慘重代價。
親眼看到一個種族的覆滅,給雲燁帶來極大的心靈衝擊。興亡千古事,盛衰一夜間,漢民族能在地球上屹立五千年,幾經風雨摧折,卻又老樹發新枝,是何等的不易,又是何等的幸運。而現在,漢民族又將迎來新一的高超。雲燁暗暗思量,自己的到來能否把這即將到來的盛世華章譜寫的更加完呢?
車轔轔,馬蕭蕭,路人弓箭各在腰,大軍行進塵土飛揚,嘩嘩的甲冑撞擊聲不絕於耳。
程默全明鎧,在烈日的照耀下就像一隻巨大的火炬,晃得人睜不開眼。就在他旁邊一匹馬把頭進一輛馬車的車廂,似乎在躲避小程的芒,只是不停搖晃的尾暴了它此時愉快的心。
程默下棗紅馬幽怨的看著背上空無一人的旺財,埋下頭繼續吃力的馱著沉重的主人前行。旺財當然有理由愉快,車廂裡一片冰涼,一塊碩大的冰塊散發著寒氣,車廂外暑氣人,車廂涼爽宜人,雲燁翹著二郎一邊哼著小曲,一邊不時往裡扔一顆豆子,日子過得逍遙自在。旺財不時一口融化的冰水,偶爾雲燁也會抓一把豆子塞進旺財裡。
一人一馬在大軍的洪流中顯得愜意無比。雲燁的馬車後跟著長長地車隊,這是程大將軍攻破河洲羌人老巢時得到的繳獲,數十車硝制好的羔羊皮,錢財之已分?軍士,婦孺奴僕自有地方上發賣,收會歸國庫,大軍上自將軍,下至馬伕,每人好均沾,自是士氣風發。雲燁也有好,沒人看上的硝石整整拉了十車,河洲本就是硝石產地,產出的硝石純度高,雜質,是硝制皮張的最佳原料。本來最多裝一車,程大將軍在冰鎮葡萄釀後一車就變十車。
程默終於從初得明鎧的夢遊狀態中醒過來,只覺得彷彿困在蒸籠中似的,汗水像小溪從頭頂順著脖頸流到腰間,靴子裡全是汗水,馬背上也溼了一大片。
回頭看看雲燁的特製馬車,再往前看看中軍大旗離自己足有半里地,喊過領隊的果毅校尉,聲稱自己需要更,讓他小心從事,重中之重是見到大將軍需要向自己通風報信。戴著斗笠,披薄甲的果毅尉同的看著像從水裡撈出來的折衝校尉大人說了聲萬事有我。程默拍拍下屬的肩膀表示謝就一頭衝進雲燁的車馬車,馬車發出超載的咯吱聲,先一腳把旺財的大頭踹出去,再抱著那塊冰再不鬆手。
雲燁見狀抄起冰好的涼茶把壺塞進程默裡,像澆花一樣給他灌水,一壺涼茶喝個,一陣舒服至極的息聲才從程默裡傳出。
“明鎧簡直是戰場上最優秀的靶子,堪稱羽箭的吸引,除了燒包,頭腦發熱者,還有誰在大熱天穿這玩意。”
雲燁鄙夷的瞟凌晨一眼,從後出一條布巾仍在這傢伙臉上。
“哥哥我願意,明鎧在京師我就想往有一件,可老爹不同意,自己造又太貴,沒想到在隴右找到一件,你不知道,尉遲大傻有一件,在長安的時候這傢伙天天穿著在我們面前顯擺,吃飯的時候都不下來,用刀子扎著菜往裡送,還說這樣吃飯纔是男兒本,雖然被他老子臭揍一頓才下來,可到底讓哥哥我不痛快,今好不容易得到了,不穿更待何時。”程默著臉悶聲悶氣的解釋。
“待到長安,我給你設計一套戰甲,你現在把這玩意扔了,馬車都快要壞了,這麼重的鎧甲,再加上你的重,你指有哪**可以馱著你戰鬥?你是馬上將軍,靈敏,快速是你的長,現在套上這件廢,跑不了多遠馬就會撐不住,沒了馬,你還能有多戰力?";雲燁慢條斯理的勸解程默。雙手替他解開束甲絛,下甲,程默明顯輕鬆許多,八十斤的盔甲,被親兵送到輜重車架上。重新換上短皮甲,程默敲下一大塊冰咬得咯吱咯吱直響,也不怕崩掉牙。
程默又上戰馬,酷日雖烈,但軍法無,哪怕自己是大將軍的兒子。雲燁可以躺在馬車上,因爲他不是武職,再說他有羊角風,大將軍特許他乘坐馬車。這次隴右平叛,左武衛作爲預備隊主要是軍中大數是新兵,從未上過戰場,
這回拉到隴右也有練兵的意思,拿羌人給左武衛新兵練手正合適,這見過的軍隊風貌就與剛來時不同。
來時軍中氣氛熱鬧非凡,這些新兵幾乎是一路笑鬧著開到隴右,現在大軍出行,整個隊伍雀無聲,只有嘩嘩的甲葉撞擊聲和軍靴地轟轟聲。紅的唐字牙旗正在隨風飄揚。
這是一個迷失在亂世中的大唐,中原藩鎮割據,邊疆危機四伏,內憂外患,長安卻夜夜笙歌,羅裙慢舞。他是一個獨孤的猛卒,鷹鏑千裡,強悍的遊牧勇士聞之喪膽,但大唐卻沒有他的榮耀。他拔劍茫然,英雄無覓歸處。。。。。。
都說京城居,大不易。前往長安的道一,路上遇風雨,臨機起卦,觀之,樂之,“出行遇貴人,大吉大利呀。”其實這是一個小道士,與師父在線雙忽悠,想要去京城混日子,順便為九宵觀尋香客,遇見了行走的“百妖譜”。然而,混日子是不可能混日子的。很快,道一就明白了這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