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大人？”謝連不敢置信地扶著桌面。

“怎麼可能？消息可靠？”

許七不屑地扯了扯角，“謝大人，你當時求著大人為你妹妹緝拿兇手，現在最大的嫌犯已經找到。”

“你卻不肯相信，你對得起你妹妹的在天之靈嗎？”

謝連猛地攥桌角，桌邊的棱角隨著謝連力度的加深，嵌手掌中，留下深深的印痕。

“我，我……”謝連吶吶說不出話來。

“兒出事后，徐大人一直很努力幫忙尋找，為此，我一直很激他。”

謝連未說出口的是，正是因此，謝連才堅決站到徐勇申陣營，聽命于他。

許七臉上只有冷意，“謝大人跟著徐大人多年，還不清楚徐大人的秉？”

幾年下來，謝連幫徐勇申做過的骯臟事不知多。

他妹妹被徐勇申欺辱，最后被殺。

可是這些年來，他不知幫徐勇申做過多這些事，為了劊子手手中的刀。

實在不值得同。

謝連自然清楚，正是清楚，才更加無法接。

“謝大人自己想清楚吧。”許七不多待，將趙晉代的最后一件事辦完便打算離開。

“大人吩咐，讓你去護送證人前來云州，他在永安縣的濟廟中，名林然。”

許七把信扔到桌面上，轉離開。

謝連有些怔愣地看著桌上的木牌，抖著手拿過。

前程和妹妹的兇手，多年效忠的上司與仇人。

謝連牙齒咬，口中約溢出腥味，他著木牌，“徐勇申！”

“大人，謝連當真會選擇揭發徐勇申？這麼一來，他后半生可就毀了。”

趙晉眼眸微瞇，“會，就算有意外也無事，有唐一行與僧帆盯著。”

果不其然。

謝連當天就率領二十名銳心腹，前往永安縣。

離開前，謝連趕來見了趙晉一面。

“大人。”謝連神異常憔悴，眼底一片青黑。

可見做出這個決定，于他而言，非常艱難。

“看來謝大人做出決定了。”趙晉神很淡，手中還在批閱公文。

“是，下決定，頃刻啟程前往永安縣。”

趙晉握著筆的手一頓，隨即出淡笑，“既然謝大人做出了決定，去做便是。”

謝連深吸一口氣，啞聲道：“大人，下前來，還有一事。”

言罷，謝連一袍，雙膝一彎，跪了下來。

“謝大人這是何意？”趙晉將批閱好的公文放在桌案右上角，放下筆，面不解地看著謝連。

“大人，云州的地方軍，不知大人可有發現，部分士兵看起來非常貧困。”

趙晉揚眉，“是，可云州貧瘠，軍餉較，可以理解。”

“并非是因為云州貧瘠！”

“是……”謝連字字句句艱難無比，“是因為有人貪墨了軍餉！”

終于將此事告訴趙晉，謝連松了一口氣。

趙晉臉徒然暗沉，“謝大人，你可知你在說什麼？”

“下知道！”謝連俯下，額頭地面，“此事下亦有參與。”

“既然如此，你為何要告訴本？你不說，本不知何時才能發現，甚至一直無法發現。”

趙晉最后一句，聲音又輕又緩，帶著濃濃的。

謝連撐在地面的手緩緩收，“主謀是，徐勇申。”

“原來如此！”趙晉佯裝驚奇的模樣。

此事，梁仟早已經匯報，趙晉一清二楚。

謝連咬牙，繼續道：“再過幾日便是軍餉發放的日子，到時他們會再次下手。”

“他們會在軍餉發放的第二日晚上亥時，將余下餉銀挪走。”

“走軍營東側的小樹林，進去第二個路口的左邊那條岔路。”

“至于最終被運去哪里，下并不清楚。”

以前謝連以為徐勇申只是謹慎，此事不讓一個人知曉全部，現在看來，徐勇申防的，只是他！就是因為他知道，自己殺害了謝，倘若有一天暴，兩人會魚死網破。

“算算時間，那時候你也已經將林然帶回，一起去即可。”

謝連長長呼出一口氣，“是。”

趙晉再次從左邊那堆公文中出一份批閱起來，頭也不抬，“快去吧，夜長夢多，也容易出事。”

“下告退。”

待謝連走后，趙晉將筆一扔，了眉心，靠著椅背。

陳家。

陳進來回踱步，有些焦躁不安。

“爹，剛剛收到消息，趙晉似乎已經找到了證人。”

“證人？”陳老爺子拄著拐杖，嘲諷笑道：“徐勇申不是說他手腳干凈，絕不會留下尾嗎？這個證人是怎麼回事？”

“算是網之魚，當年……”

在謝尸被發現后，陳進一直盯著趙晉的舉。

當年的事，謝的尸是陳進理，此事徐勇申是主謀，陳進便是幫兇。

他發現趙晉在東兼河西側有作，想要阻止徐勇申已經來不及。

值得慶幸，許七找到證人時，被陳進的人發現了。

現在他已經火速遣人前往永安縣濟廟，勢必要趕在謝連前面，將人帶走。

“可有把握？”陳老爺子聽完陳進的計劃，渾厚蒼老的嗓音接著響起。

“爹放心，”陳進有竹，“哪怕未能趕上，路上可還有足足三道埋伏。”

“嗯。”

陳老爺子閉上眼，緩緩道：“必須要將人截下，這林然，不能活。”

“爹放心，兒子明白。”

“徐勇申必須保下，否則，趙晉將徐勇申解決，接著就是收攏兵權。”

“下一步，就會對付我們這些豪紳。”

陳老爺子睜開眼睛，渾濁的眼珠閃爍，“還有，我們現在與徐勇申同在一條船。”

“尤其是你。”陳老爺子拄著拐杖，用力敲擊兩下地面，“謝的事沒有理好，徐勇申要死，你也得遭殃。”

陳進默然一瞬，“我不會讓這件事，水落石出，既然已經埋到底下，那就該一直埋著。”

“很快，是不是就是軍餉的發放的日子。”

“是，兒子在猶豫，徐勇申不在，此事是否還需要進行。”

陳老爺子哼笑一聲，“當然要，不必怕，現的擋箭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