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瑖越聽越是興。

“三弟覺得如何？”趙瀛臉上掛著淺淡的笑意，眼底閃過一抹。

趙瑖手，“王兄，你真的可以……”

趙瀛笑了笑，“王兄既然提出，自然可以。”

“三弟你換上我的服，扮做是我出府即可。”

“你我形差異不大，面貌相似，帶上兜帽，侍衛無法發現。”

趙瑖興高采烈，心道：我之前害怕王兄真是沒有道理，明明王兄是個好人。

沒多久，趙瑖換了一服。

月牙白錦緞袍子，白玉簪子挽發，半個掌大的藍白腰帶束腰，若是不看垮下的肩背，吊兒郎當的神，想必會是一個風度佳佳的俊公子。

如今看著，反而不倫不類，仿佛流氓穿了龍袍一般。

趙瀛走到趙瑖后，流出些許輕蔑與嫌惡，手敲了敲趙瑖的肩背連接著，“這里直，對，腰也是。”

“不然很容易被人看出異樣。”

趙瀛一點點給趙瑖調整，以減餡的可能。

可以說，非常盡心盡力。

“不錯，像樣子了。”

趙瑖直腰背后，倒是有幾分王子風范。

趙瀛滿意地頷首。

“王兄，如此可以了？”

“可以了，”趙瀛將一件淺的裘扔給趙瑖，“披上這個，再戴上連著的兜帽。”

裝扮好后，趙瑖大搖大擺地朝王府門口走去。

一開始他還有些遲疑踟躇，生怕被發現。

只是待所有看見他的人都行禮稱他為王太子時，趙瑖松了口氣。

甚至心中暗喜，原來被人喚作王太子，是這般覺！

趙瑖不由更加昂首。

這月牙白袍子與裘，是趙瀛最喜歡的一套，在王府中多次著穿，因而眾人潛意識以為，著這套的，便是王太子趙瀛。

加之趙瑖長相與趙瀛相似，帶上兜帽后，愣是沒有人發現。

新春剛過，天氣依然寒冷，偶爾空中飄許白雪。

披裘，帶兜帽，并不突兀。

王府門口的守衛有些疑地了幾眼趙瑖的背影。

“我怎麼覺，今天王太子的形好像瘦弱了些？”

另一個侍衛聽見同伴的嘀咕聲，瞥了幾眼趙瑖的影，“別想太多。”

“那可是王太子的服，誰人敢私自穿王太子的服？”

“也是……”

趙瑖走得離王府遠些后，再也抑制不住臉上的興。

兜帽下的臉，角已經快要咧到耳，乍一看竟然有幾分猙獰。

為避免被發現，趙瑖一直進了賭場才將兜帽下。

耳邊嘈雜喧鬧，令人沸騰。

“開大！開大！哎！”

“又輸了！”

“再來再來！老子不信了！”

趙瑖手，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挑了一個自己的場子，了進去。

梁王府。

“已經到賭場？”趙瀛角掛著笑，“讓人盯著，等他離開后，記得好好叮囑提點賭場里的人。”

“屬下明白。”

“人都控制住了？”趙瀛詢問侍衛。

“都在我們手中。”

“嗯，先出去，把門關上。”

一刻鐘后，房門被打開。

趙瀛臉上明明帶著笑容，卻無端令人發寒。

“走吧。”

站起后，趙瀛上穿的，赫然是趙瑖今日原本穿的服，連裘亦然。

雖然已經借用趙瑖的份掩人耳目，趙瀛依然小心翼翼避開府里的侍衛。

一路沿著王府不起眼的小路走至王府的暗牢。

趙瀛邊跟著的侍衛機靈地上前和暗牢的兩個守衛低聲談，沒多久，三人就走到一邊喝酒。

趁著侍衛形阻擋住守衛的視線，趙瀛靈活地鉆了進去。

一進去，趙瀛手拉了拉兜帽，更深掩藏住面容。

晚上的暗牢，只有窸窸窣窣的老鼠蟑螂爬行的聲音。

偶爾還會有犯人翻或者打呼嚕的聲音。

徐勇申閉著眼，耳邊零零碎碎的聲音不絕于耳，鼻間滿是腐臭味，揮之不去。

從云州牢房，到路上顛簸，再到梁王府暗牢，他竟然已經逐漸習慣了。

徐勇申翻，面對著墻，出一抹自嘲的笑。

突然。

一道輕微的腳步聲響起。

徐勇申猛地睜眼，放在腰間的手掌繃，整個人蓄勢待發。

“徐大人。”

溫和又疏離的聲音驟然響起。

徐勇申直接從草堆翻躍起，翳的眼神直勾勾盯著牢房門外的青年。

“王太子。”

趙瀛扯下兜帽，角微彎，是一個寡淡的笑容。

“好久不見，徐大人。”趙瀛長長呼出一口氣。

“王太子屈尊來此，可是有何事？”徐勇申突然又坐下，靠著墻壁。

“徐大人應該猜到了，不是嗎？”

徐勇申掀了掀眼皮，“我不明白王太子是何意思。”

“徐大人，有些事說就沒有意思了。”

趙瀛臉上已經連寡淡的笑意亦收斂起，眸銳利。

“所以王太子想要我怎麼做？”徐勇申嗤笑了聲，問道。

“既然父王懷疑我們幾個王子，甚至遣孫衛東深查探，最好的，就是將這個‘幕后之人’盡快找出。”

修長的手指握住牢房門的柵欄，趙瀛稍稍湊近，語氣和緩，“徐大人，只要你協助本殿將‘幕后之人’找出來，可護佑你家人安然無恙。”

徐勇申左手撐著強，眼睛瞪大，微躬，“王太子，你，你什麼意思？”

“你的兒，可的，”趙瀛緩緩笑開，“仔細算來，現在才三歲吧？這麼小的年紀，如果因為父親，命喪黃泉，實在是可惜。”

徐勇申咬了一下舌尖，腥味在口中蔓延，腮幫子鼓。

兩人對峙。

良久。

徐勇申沙啞著聲音，“誰？”

趙瀛輕笑，“我的，好三弟。”

“嗤，行。”徐勇申將口的腥盡數咽下，“別忘了你說的。”

“放心，本殿言出必行，你的家人，不會有事，我會讓他們姓埋名，或許不能大富大貴，平安一生卻是可以的。”

“好，什麼時候。”

趙瀛松開手，轉走，聽見徐勇申的話，微微側頭，“很快，你會知道的，徐大人，你只需要見機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