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臉上也出一抹笑容,道:“有先生相助,我無憂矣。”
李儒道:“公子,一敘。”
“先生請!”
袁尚點了點頭。
李儒關了門,便帶著袁尚到后院書房,兩人相對而坐。李儒給袁尚斟茶,緩緩道:“說起來,在下昔年在關中時,公子尚年。”
“甚至,我以李文優這一名字行事,閑雜人等,本不會想到我是李儒,可是公子不認識我,怎麼就一眼判斷出來了呢?”
“甚至現在細細想來,公子一直就在不斷的試探。”
李儒心下也是好奇。
越是琢磨剛才的事,就越是覺得,袁尚是有備而來。
袁尚笑道:“說起來有些巧,昔年董卓之敗,我一直覺得惋惜。董卓之前,在涼州可謂是雄主,縱橫捭闔,力涼州,極為厲害。”
“可是董卓后,卻是被權沖昏腦袋,更肆意殺戮群臣。董卓如果不如此暴,焉能如此迅速的落敗。”
“我很惋惜先生之才,惋惜先生沒有遇到明主,所以我知道先生的名字。”
“先生一說李文優,我一下福至心靈想到,才有一番試探。只是抱著一點希,沒想到真是。再者先生的氣質,本就不一樣。”
這是袁尚故意為之。
他這是彰顯對李儒的重。
李儒一聽,鄭重道:“公子夸贊,李儒哪有什麼才華。在無數人的眼中,我都是禍國之人,是導致大漢陷四分五裂的罪魁禍首。”
袁尚道:“大漢本就千瘡百孔,焉能怪你?”
李儒話鋒一轉,道:“公子相助大將軍,確保了渡一戰的不勝不敗。只是接下來,公子打算怎麼辦呢?”
袁尚說道:“請先生教我。”
李儒眼中閃過一道,說道:“我如今有上、中、下三策,供公子選擇。”
袁尚道:“先生請賜教。”
李儒坐直了,他一雙眸子熠熠生輝,更著睿智芒,緩緩道:“卑職的上策,是公子結群臣,倚為耳目。外伐張燕,建立屬于自己的軍隊班底。”
“任何時候,政權都是建立在軍隊基礎上的。你沒有軍隊,沒有自己的嫡系力量,那就是無之萍,始終無法真正立足。”
“王允,便是鮮活的例子。”
“他以為殺了相國,一切就能平息,就可以恢復正常。可是西涼軍轉眼反叛,撲殺到了長安。王允缺軍隊,難以抵抗,轉眼就死族滅。”
“冀州本有軍隊,可這些人是效力于大將軍的。公子要收服這些人,并不容易,要調大軍也需要大將軍的虎符。”
“所以最簡單的辦法,就是通過征伐,提拔自己人,建立自己的力量。”
“這才是本。”
“至于結群臣,便是一旦大將軍有不測時,務必要確定公子是大將軍的繼承人,這些人就可以起到大作用。只要大將軍一天不冊立世子,公子就不安穩。”
李儒嘆息一聲,道:“問題在于,大將軍即便喜歡公子厭惡袁譚。可是攝于冀州的輿論,攝于士人的堅持,暫時不會冊立繼承人。”
袁尚聽到了后,臉上出欽佩神。
李儒的想法和他不謀而合。
必須建立自己的班底,有屬于自己的軍隊,有屬于自己的班底,這才是本,不至于是為無之萍。
袁尚正道:“先生的中策和下策,不必說了,上策便是最佳的策略。”
李儒道:“公子真是果斷。”
袁尚道:“選擇多了,容易了心神。不過關于結群臣,外伐黑山張燕,暫時還不容易。而且建立班底,并非輕易能完的。”
李儒說道:“涉及到這里,在下為公子提供三步計劃。”
袁尚道:“先生請說。”
這一刻的袁尚,心中也是輕松起來。
得了個頂尖的謀士,的確是不一樣,只要是一提出來,就是諸多的策略。
李儒沉聲道:“第一步,便是公子迎娶甄家。河北甄家,雖說是商賈之家,卻有一個極大的優點,那就是有錢。只要公子迎娶了甄家,得到甄家的支持,錢財上也就不缺乏。”
“公子要拉攏人,要組建軍隊,到都需要錢。沒有充足的錢財,是難以自行運轉的,所以這一切,需要公子先和甄家結親。”
“第二步,拉攏張頜、高覽,借助兩人的力量討伐張燕。這戰事過程中,也就有了增進的機會,至讓他們偏向公子。”
“第三步,和沮授、田等人結,投其所好。待一切完,便等到大將軍病逝之前,拿下繼承權,為新一任的大將。”
李儒眼中閃爍著。
在他看來,袁譚、袁熙這種看似有威脅,實則也不足為慮。
只要袁尚有手段,理起來輕而易舉。
袁尚想了想,笑道:“先生,你的三步計劃,自是沒問題的。只是我本有一個最大的問題,這是當下要解決的,也是我來的目的。”
李儒道:“什麼問題?”
袁尚回答道:“我這名聲在鄴城,簡直是人人喊打。乃至于在整個冀州,也都是這樣。這里面,有年荒唐之舉,也有袁譚的推波助瀾。當務之急,是解決名聲問題。有了名聲,才能又后續。”
李儒眼神銳利,道:“公子,大將軍府看得上甄家,那是甄家的榮幸。公子的名聲,看似有影響,實則也不足為慮。”
袁尚說道:“還是要解決的,而且這一事,我本就有了辦法。這也是我來收購書店的原因,名聲和利益,我都要拿下。”
李儒聽得心下震驚。
不簡單!
他效力的袁尚不簡單,竟是早有謀劃的。
李儒問道:“公子打算怎麼辦?”
袁尚說道:“如今的造紙,主要以檀木和楮皮作為原材料。這樣的紙張雖說可用,實際上,原材料上卻遠遠不行,制造出來的紙保存不容易,也容易走墨。”
“蔡倫造紙后,其實造紙的流程,已經是幾乎,沒有太多的變化。可是原材料,卻是可以進行改變的,桑皮、藤皮可以造紙,進一步的竹子、麥稈也可以造紙。”
“桑皮紙、竹紙這些制造出來,紙質會遠超檀木、楮皮制造出來的紙。”
“第一件事,便改進造紙。我們如果有不一樣的紙,甚至更容易儲存、書寫的紙張,到時候要迎娶甄家,便是輕而易舉,甚至這是我們的聚寶盆,能源源不斷提供充足的錢財。”
袁尚擲地有聲道:“這,就是我們的突破點。”
李儒聽到后,眼眸一下瞪大,臉上有著不可置信,道:“公子當真?”
“自然是真!”
袁尚自信道:“這事,我騙你能有什麼用,先生經營書店,料想有專門造紙的匠人,安排人試一試,便知道了。”
李儒頷首道:“卑職接下來,便著手安排。”
袁尚道:“第二步,是我們的紙造出來后,我會從袁家的藏書中,取來一些大眾化的書籍來,讓人大批量的印刷,這不是謄寫,而是印刷。”
“這個我是有方法的,名為活字印刷,能大規模的刊印,不需要一字一字的謄寫。大批量的書籍印刷出來,讓愿意來購買的人,且價廉。”
“在士林中,自然而然,我的印象會逐漸改變。因為這一書店,是我經營的。甚至于,我還知道一些其余的經典,我會寫出來,冠以我的名字,到時候有了才名,昔日的一切,自然而然就會輕松洗刷掉的。”
袁尚說道:“在賺錢的同時,造就名聲。有了名和利,接下來謀劃事,也就簡單。”
李儒聽得眼前一亮,他更是心悅誠服道:“公子英明!”
他不得不佩服,袁尚是厲害。
一環扣一環。
造紙出來,以甄家趨利的秉,肯定會答應婚事的。
同時造紙能推進下一步販賣書冊,當然所謂的活字印刷,他不知道袁尚要怎麼印刷,可是看袁尚自信從容的樣子,肯定是沒問題的。
這一步,施恩于士林,讓士子銘記。同時,也是一個賺錢的買賣。
第三步,更是造就名聲。
當然這一切,暫時還只是紙上謀劃,還沒有真正實施。
李儒卻是相信,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袁尚說道:“先生,按時就委屈你,到我的府上暫做管家。我如今上并沒有職務,就只能先委屈你了。”
“卑職不委屈。”
李儒卻是搖了搖頭。
他只要有盼頭,心有期,就不覺得有什麼。
一切都是值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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