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尚的心中,一下有些激起來,只是他臉上并未有顯。
此前袁紹就已經提及過。
當時袁尚的猜測,或許是袁紹立他為世子。
袁尚按捺住心的心思,緩緩道:“請父親明示。”
袁紹沉聲道:“一直以來,袁家繼承人的問題,都是有爭論。有的人,希冊立你兄長袁譚,為袁家繼承人,為大將軍府的世子。”
“然而為父,中意的是你。立嫡立長,以及立賢的爭論,就一直不休。如今這一爭論,可以停止了。你為鄭玄的關門弟子,有這一份,加上你立下的功勛,以及你改進造紙,造福天下士人的功德,沒有人敢阻攔。”
“為父給你的驚喜,便是冊立你為世子。”
“謝父親。”
袁尚聽到后,起袍跪下來道謝。
有了世子的這一份,袁尚在整個袁紹的麾下,就初步有了基。
這是他立足的第一步。
袁紹道:“起來吧。”
袁尚站起,道:“請父親放心,兒子不會辜負您的希。我袁家的未來,必然一代更比一代強,袁家必然會開創一番偉業,一匡天下。”
“好!”
袁紹贊許道:“你有這個雄心壯志,為父很是期許。”
袁尚道:“這是父親教導得好。”
袁紹捋著頜下的胡須,頗為得意。他神漸漸的,又變嚴肅神,說道:“關于辛毗提及的事,袁熙參與了這一事,你怎麼看?”
袁尚道:“全憑父親定奪。”
辛毗臨死的話,不可能作假,袁熙肯定在鄴城。
當然如今,應該是跑了。
畢竟辛毗的事發生,袁熙還不跑,那就得等著問罪。
袁紹沒有再度追問袁尚的態度,他緩緩道:“袁熙這里,他肯定參與了這一次的事,也蠱了辛毗,乃至于利用了辛毗。”
“只是他提前離開,辛毗為棄子,也就找不到證據。再者,辛毗背鍋來,對我袁家,是有相當好的。至你拜師一事,順利完,沒有在拜師上,演變我袁家的斗。”
“關于為父讓袁熙、袁譚、高干分別在外面,各自鎮守一地。實際上,這是沒辦法的事。我袁家的基,已經真正的嫡系,昔年在長安,都董卓一番屠戮,徹底滅了。”
“以至于袁家,無人可用。”
“要鎮守地方,要穩住各地,就必須靠自己人,只能靠袁譚、袁熙去。”
這一刻的袁紹,沒了昔日的遲疑和剛愎自用。事實上,他不遇到太多人影響判斷,也有自己的看法,也是頗為有見地的。
“曹立足兗州,你看看曹的邊有多宗族的人。曹洪、曹仁、夏侯淵、夏侯惇,乃至于曹休、曹純、曹真、夏侯尚,都是曹的宗族力量。”
“這些人在,曹可用之人多。以及跟著這些人衍生出來的人,全都是曹嫡系,曹鎮守地方,完全不擔心人不夠,不擔心地方上被他人攫取。”
“我袁家的人,被董卓屠戮干凈,什麼都沒了。”
“在河北之地,為父只能把袁譚、袁熙和高干安排出去。或許這些人的存在,對你未來繼承家業有一些影響,但為父相信,你能解決這些問題。”
“如果換做其他人,譬如青州這里,袁譚這混賬,至會全力以赴抵擋曹。因為我袁家和曹家不兩立,他沒有選擇的空間。”
“一旦換了其余人,曹殺過去,鎮守地方的人或許就投降了。”
“世中,誰靠得住?”
“只有自己人靠得住。”
袁紹目灼灼盯著袁尚,繼續道:“顯甫,為父要告訴你的,是任何時候,都必須用自己人。你有能力,這些自己人,都會圍著你轉。可是外人,那就不一定。昔年的韓馥,執掌冀州,有田、沮授等謀士,不也被脅迫著讓位給我?所以在世,你首先用自己人。”
袁尚有些驚訝。
他知道袁紹安排袁譚等人到地方上去,是無人可用。
昔年,沮授、田等人,背叛冀州牧韓馥,轉而擁立袁紹。同樣的道理,一旦袁家式微,這些大家族,轉而就歸順曹。
所以袁紹沒得選。
袁尚點了點頭道:“請父親放心,兒子清楚該怎麼做。只要大哥、二哥不背叛我袁家,我留他們一條命。”
“好!”
袁紹點了點頭。
作為主君,仁慈需要,但不能太仁慈,否則難以駕馭下屬。
袁尚的做法袁紹贊同。
袁紹吩咐道:“來人!”
“在!”
袁紹的親隨立刻進,躬行禮。
袁紹吩咐道:“去,召沮授、田、審配、逢紀、荀諶、辛評、陳琳來議事。”
“遵命。”
親隨立刻去通知。
命令下達,時間不長,沮授、田等人,全都進書房中,躬向袁紹行禮。一個個看到了袁紹,也看到袁尚,都是心中思忖著。
到底是什麼事?
袁紹環顧眾人,說道:“時至今日,大將軍府一直沒有冊立世子。袁尚這孩子,有大才華,竟得鄭公收為關門弟子。”
“渡一戰,得虧袁尚這孩子力挽狂瀾,且斬殺曹大將曹洪,使得我軍安全撤退。如今,又造袁公紙,刊印經典,造福天下士子。”
“我認為,袁尚有才華有能力有心,適合冊立為大將軍府世子。”
“此事諸公怎麼看?”
世子的人選,其實是袁紹第一次正式拿出來說。
以前他中意袁尚,私下里,和沮授、田等人說說,可一說就遭到勸諫。袁紹這里,最終的安排是一直把袁尚帶在邊,不斷的培養,希袁尚能才。
如今,袁尚了氣候,袁紹直接議論此事。
逢紀立刻道:“主公,臣贊同。三公子德才兼備,能力出眾,他作為大將軍府世子,是最合適的人選。”
審配道:“主公,臣附議。”
兩個人率先表態。
袁紹目直接看向田和沮授,道:“田、沮授,你們二人怎麼看?”
田拱手道:“卑職,謹遵主公安排。”
沮授道:“卑職也認可三公子為世子,三公子有勇有謀,未來定能把主公創立的基業,發揚大。”
最主要的謀士,已經全部表態,畢竟許攸已經背叛,郭圖已經被殺,最有權勢的也就是審配、逢紀、田、沮授四個人。
荀諶一見狀,跟著道:“主公,卑職也附議。”
陳琳也道:“臣附議。”
辛評一個人的存在最低,他也說了聲附議。畢竟出了辛毗的一檔子事,辛家在袁紹的麾下,影響力更低,存在更弱。即便是辛評,也仇視袁尚,恨不得殺了袁尚,卻也阻止不了。
袁紹臉上掛著笑容,道:“既如此,這事就定了。陳琳,你擬定消息,傳告河北四方之地,讓并州、冀州、幽州和青州上下,知道世子的事。”
“遵命!”
陳琳立刻應下。
一眾人又齊齊拜見袁尚,這次便直接改口,以世子稱呼,不再稱呼公子。
事抵定后,袁紹擺手讓眾人退下,書房中再度只剩下袁紹、袁尚父子二人,袁紹諄諄教導道:“顯甫,沮授、田支持你,這是好事。這是這些人可以用,甚至可以大用,但你必須要能駕馭,把握好分寸,你好自為之。”
袁尚道:“父親教誨,兒子銘記于心。”
袁紹擺了擺手,袁尚就轉退下。
袁紹著袁尚離去的背影,臉上有一抹期待。只是忽然間,他咳嗽了起來,越咳越厲害。整個房間中,都回著咳嗽聲音。
袁尚拿手帕捂著,好半響后,才恢復過來。
只是袁紹攤開手帕,赫然有一灘漬。
“唉……”
袁紹喟然嘆息一聲,他能覺到自己的每況愈下,沒了昔日的力,更沒了昔日的氣神,子骨已經出了問題。
畢竟是老了。
袁紹如今把一切的希,都寄托在袁尚的上。
希袁尚走出袁家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