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五郎每日都會召見崔錦。

清晨一起來，剛梳妝好，謝家的馬車便已經停在崔府的門口。直到日落之前，謝家的馬車又會送回崔錦。崔錦只覺如今自己在謝家別院待的時間比在新家裏待得還要長。

謝五郎每天都要抱著，偶爾會做出很是親的舉，偶爾又只讓陪在一邊。有時候可以半天不說話，有時候他會彈上一整日的琴。

漸漸的，漸漸的，大半個月將過時，崔錦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崔錦的異樣，阿欣是最快發現的。大姑娘的面偶爾會變得緋紅，偶爾會看著某一樣事發獃，還偶爾會自己笑。這樣的異樣，阿欣是見過的。

就是當初大姑娘傾心於趙家郎君的時候。

想起大姑娘這陣子去謝家別院去得頻繁，阿欣立馬便想到了那一位燕城的貴人——謝家五郎。

阿欣忐忑地問：「大姑娘，你是不是已經對貴人傾心了？」

崔錦嗔道：「莫要胡說。」

阿欣歪著頭，仔細地打量著大姑娘，心想，現在的大姑娘嬉笑嗔罵都是帶著兒家的，果然是對貴人傾心了。

阿欣小聲地說道：「大姑娘，你之前不是說絕對不會喜歡燕城的貴人麼？貴人份如此高貴，定不可能只娶大姑娘一個的吧，到時候老爺肯定不願意。」

聽到此話，崔錦的眉頭染上了愁緒，但是仍舊否認道：「我並沒有傾心於謝五郎。」

阿欣見狀，也不再多說。

而此時，崔錦卻又忽然道：「阿欣，我如今的模樣看起來當真像是傾心於謝五郎？」的眼神里似乎有一期待，隨著阿欣的點頭，期待慢慢變了喜悅。

阿欣不明所以。

怎麼大姑娘一會高興一會又不高興的？

崔錦含笑道：「阿欣，喚二牛備車，我要去謝家別院。」

阿欣愣道：「大姑娘今日不等貴人的馬車嗎？」

崔錦眨著眼睛，說道：「總不能每天都讓貴人來接我吧，偶爾也要主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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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很快便到了謝家別院。

守門的隨從見是崔錦，也不曾阻攔，直接讓崔錦進去了。崔錦在謝家別院裏待了大半個月，如今的已是十分悉謝家別院裏的每一條路。

先是去了紅纓湖裏看小紅纓。

早晨的小紅纓格外活潑，對也很是親近。有侍婢遞上鳥兒的吃食，崔錦撒落在地，小紅纓們撲騰著翅膀紛紛落在崔錦的側。

崔錦笑地看著它們。

出手，兩三隻小紅纓立馬稔地落在的手臂上，有歪著鳥脖子的，有用烏溜溜的眼珠子看著的，還撲閃著翅膀的。

出另外一隻手，輕他們的頭。

它們也很是乖巧地不，還有一隻蹭著的掌心。

輕聲地說道：「以後可能見不到你們了。」語氣中有幾分憾和可惜。

小紅纓聽不懂，繼續蹭著的掌心。

低聲一笑，放飛了它們。喚來侍婢，問：「郎主在何？」

「回姑娘的話，郎主在青竹園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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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墨守在青竹園的門口，他大老遠便見到了崔錦。崔錦施施然走來，對他微微頷首示意，便直接走進青竹園。

阿墨已經習以為常。

近來郎主太過寵崔氏，幾乎到達了摘星星摘月亮的地步。以至於燕城的本家都飛鴿傳書過來，細問崔氏的事，只不過每一封傳書都被郎主截下了。

崔錦走了一小會，便見到了謝五郎。

刻意屏住了呼吸，踩著無聲的步伐逐漸靠近謝五郎。他垂首彈琴，看起來似乎十分專註。離謝五郎還有十步的距離時，停下了。

直勾勾地看著他，眼睛眨也不眨的，將他的眉眼，鼻，還有雙耳，慢慢地看了個遍。

他的琴音將停時，又再次無聲地邁開步伐，轉到了他的後。

當琴音停止時，環住了謝五郎的雙肩，笑嘻嘻道：「郎主，你猜猜我是誰？」的聲音帶有一鼻音，許是有些輕微風寒的緣故，說出來的話帶著一糯糯的味道。

謝五郎低低一笑，轉便將崔錦摟在懷裏。

「調皮。」

崔錦撅道：「郎主早就發現了？」懊惱起來，「明明阿錦已經屏住呼吸了，走路也是無聲的。郎主是怎麼知道的？」

謝五郎低頭在發間一嗅。

「你上的香味。」

崔錦恍然大悟，轉眼間，又摟住謝五郎的脖頸，笑地道：「明日我再來嚇郎主一跳。」主靠近他，鼻息離他極近。

「郎主，你這般抱著阿錦，阿錦心中很是欣喜呢。」

「阿錦喜歡郎主這樣抱著我，喜歡郎主含笑的模樣，還喜歡郎主喚阿錦的聲音。每一樣，阿錦都好喜歡。」

「郎主，你聽，阿錦的心在砰砰砰地跳著。」

……

謝五郎怔住了。

他此時此刻懷中的大膽而奔放地向他表達著心的喜悅，聲音好聽得像是淙淙流水，從他耳畔下，直達腔，慢慢地淹沒了他的心臟。

「郎主郎主，阿錦以後喚你五郎可好？」

謝五郎遲遲沒有回崔錦。

他似是陷了怔楞之中。

崔錦又喚了聲：「郎主？」

謝五郎這才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為了懷中的姑娘而失神后，他蹙下了眉頭。隨後，他站了起來，冷著一張臉迅速離開了青竹園。

崔錦一頭霧水，只覺今日謝五郎有些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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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阿墨走來，說道：「崔姑娘，郎主在屋裏等你。」

崔錦應了聲，旋即跟上阿墨的腳步。走了七八步路的時候，崔錦忽然說道：「郎主他不喜歡別人喚他五郎麼？」

阿墨瞥了崔錦一眼。

「這個倒是沒有，本家都是這般喚郎主的。」

崔錦嘆了聲，發愁地道：「郎主是不是不喜歡我喚他五郎？方才我一喚，他臉便不太好看了。若是郎主不喜歡的話，我以後便不喚了。」

頓了下，又小聲地道：「可是五郎喚起來，比郎主好親近得多。五郎多好聽呀。」

阿墨又瞥了一眼，見為一稱呼而糾結得眉頭鎖，又時而嘆息，時而歡喜的。阿墨心想，崔氏果真是傾心於郎主了。郎主一出手，就是不同凡響。

到了門檻前，崔錦長脖子瞅了瞅，見謝五郎神如常后，方安心地走進去。

「阿錦？」

崔錦應了聲，說：「郎主可是要彈琴了？」平日裏的這個時候，謝五郎總要彈一曲的。

謝五郎說：「怎麼不喚五郎了？」

「啊……」驚喜地道：「阿錦可以嗎？」三步當兩步地坐在了謝五郎的側，滿懷期待地道：「當真可以喚五郎？」

謝五郎含笑道：「我應允你。」

「五郎。」

「嗯。」

崔錦的聲音極是快活，又連著喚了好幾聲的五郎。謝五郎不厭其煩地應。在崔錦喚第十聲的時候，他忽然覺到臉頰上來了一。

蜻蜓點水的一下，又迅速鬆開。

他聽到了崔錦急促的呼吸聲，還有自己重重的心跳聲。他沒有任何猶豫便拉過崔錦，雙手捧住的臉頰，整個人慢慢地靠近。

「……五郎。」

「……嗯。」

他的手指輕輕地挲的瓣，無意間到潤的舌尖，他微微頓了下。隨後，他傾前子，捕獲的瓣。

他重重地吸吮著。

毫無經驗的他只能靠著本能吸吮里的甘甜，雙手也是不自地在的游移，先是脖頸，后是前的滿，再到平的小腹，而後是……

呼吸變得重。

空曠的屋裏充滿了息聲。

崔錦猛地回過神。推開了謝五郎。

「五郎，阿錦還是待嫁之！」

謝五郎抑住小腹下奔涌而上的氣息，他沒有再有所作，而是安靜地抱住了崔錦。崔錦了下，他聲音沙啞地道：「莫。」

崔錦聽得出他聲音里的抑，也不敢了。

半柱香的時間后，他鬆開了崔錦。崔錦小聲地問：「郎主會帶阿錦回燕城麼？」

謝五郎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