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定安走到雅室門外,突然有點膽怯。
他是誰啊,他是京中有名的沈二爺,膽大包天隨至極,到了陛下面前都有什麼說什麼,京中的紈絝沒一個能比得上他。到了此刻,他居然也會猶豫踟躕,說出去旁人都不會信。
可沈定安偏偏就真的不敢再往前走一步了。
他頂著羅遇疑的眼神,手忙腳整理了一番並不凌的袖,這才著嗓子說:「羅伴伴,通傳吧。」
羅遇有點遲疑:「要……怎麼通傳?」
沈定安也頓住了,頃片刻,他道:「你就說,沈將軍到。」
羅遇不知道他們這裏面都是什麼故事,卻也沒多問,只兩步走到雅室門口,低聲通傳:「沈將軍到!」
隨著他的話,雅室的門扉徐徐而開,現出裏面坐著的。
沈定安大咧咧一個人,這會兒卻紅了臉,怎麼都不敢抬頭往裏面看。
於是羅遇就看他們倆一個坐在門裏,一個站在門外,皆是紅著臉,誰都不說話。
就這麼僵持良久,羅遇忍不住了:「將軍,您要不進去跟說話?」
沈定安「哦」了一聲,竟是同手同腳走進了雅室,他剛一進去,羅遇便果斷關上門。
沈定安:「……」
蘇若云:「……」
這可怎麼辦?!
沈定安到底是個男人,這會兒那傻勁兒也過去了,倒是果斷許多,他走到桌前,利落坐了下來。
「你……你好?」沈定安開了口。
孫若雲的頭更低了,沈定安只能看到烏黑髮髻和髮髻上的如意簪。
真好看啊,沈定安心裏想,真好看。
他問了好,孫若雲卻不答,於是沈定安就又沉默下來,不知道要說什麼好。
他怕惹孫若雲不高興,又怕自己魯不會說話,在那抓耳撓腮張得不行,最後想喝口茶,卻手一抖打翻了茶杯,發出「嘭」的一聲脆響。
沈定安心裏罵自己是蠢貨,卻不料就在這時,對面的孫若雲抬起了頭,向他過來。
「你……」沈定安也不顧茶水了,張著一臉傻樣。
孫若雲認真看了看他,那些和忐忑漸漸消散開來,想著蘇輕窈對的關懷,發現自己什麼都不用怕。
不過就是見一見,說說話,有什麼好怕的呢?
這麼想著,孫若雲鼓起勇氣,對他出一個淺淺的笑容:「沈將軍是嗎?你好。」
沈定安聽到的聲音,只覺得心跳快如擂鼓,他張張,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得又閉上。
自己這樣子真是太蠢了,一定覺得自己是傻子,沈定安沮喪地想。
你的英明神武鬥哪去了?你不是盛京最有名的紈絝子弟嗎!?
蘇輕窈看他一臉沉痛,竟是難得聰慧一回,一下子就猜出是怎麼回事:「咱們都別張,慢慢說好不好?」
沈定安頭一次被個姑娘哄,這姑娘那麼瘦那麼小,他不由越發不好意思,卻也告誡自己不能丟臉。
「好,」他努力發出一個聲音,「我們,我們慢慢說,您先說。」
聽他稱呼自己您,孫若雲不由又笑了。
說實話,的樣貌很普通,瞧著量也很單薄,瘦骨伶仃的,看起來相當羸弱。
但那麼一笑,卻彷彿春日裏的迎春綻放,讓人的心都跟著雀躍起來,似乎能看到春日的原野。
「我姓孫,盛京人士,現如今是碧雲宮的孫選侍,」孫若雲沒有猶豫,果斷道,「換句話說,我是宮中嬪妃。」
沈定安剛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又聽這一句,這回是怎麼都轉不過彎來了。
孫若雲看著他,前所未有的平靜。
蘇輕窈跟說的都是對的,他們不能憑曾經的書緣過一輩子,若想再續前緣,定要經過一番波折,且無論如何也不可能兩全其。
且說兩個人如果真的合適,也是孫若雲要付出更多的代價,所以蘇輕窈反覆勸解,讓自己想清楚。
孫若雲定定看著他,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堅定:「收到你最後那一封信時,我是很開心的,當即就想答應下來,然後在家中等你上門求親。卻不料恰逢選秀,我也在名單之中,事已定局,沒有辦法更改了。」
「當時我就想,若是落選我再回來給你寫信,若是選中了,那便也不用再聯繫。」
孫若雲這麼說著,滿心的憤懣、無奈和愧疚竟消散開來,不再時刻糾結於的心海中。這一刻,覺得上一輕,所有力都煙消雲散。
這段有緣無份的過往,只有親自同那個他說出口,才算徹底了結。
沈定安別看一直沉默不語,卻是認真在聽說話,孫若雲的聲音很輕,又又,一聽便知是個很溫的人。
跟的字,的詞一樣,便是時隔一年,對於他來說都沒有變。
還是心中的那個。
沈定安抬頭看向,漸漸沉下心來,竟是又恢復了往常那個沉穩的他。
「我以為你出了意外,或者覺得鴻雁傳書不穩妥,以沉默拒絕了我。」沈定安長舒口氣,笑了起來,「現在知道了原因,我也算放下心來,不再日日為此事糾結。」
孫若雲聽著他低沉的嗓音,心裏有著莫名的雀躍,雙手在膝上攥在一起,垂下眼眸沒有說話。
低著頭,沈定安就只能看到單薄的肩膀和若若現的耳廓,心裏卻想:真是太瘦了。
孫若雲是今年宮的宮妃,怎麼也得十六七歲的年紀,如今看來,卻還是那麼瘦弱單薄,一點都不像是嫁了人的大姑娘。
這麼想著,沈定安心裏升起一抹說不清道不明的疼惜,覺得為了兩人的事苦熬,肯定日子過得很苦。
沈定安嘆了口氣。
「都是我的錯,若是我不那麼猶豫,早些同你表白,或許事便又是另一種模樣,」沈定安道,「因我的猶豫,卻害得你如此輾轉反側,這是我的大過錯。」
孫若雲終於抬起頭,遙遙看向他,眼中彷彿含著一江春水,帶著無限的。
「不,我也有錯。」
孫若雲喃喃自語:「我當時應該跟父親母親坦白的,哪怕事不可更改,也不能就這樣被送宮中,是我太過弱,從沒有為自己爭取一回。」
孫若雲說:「我當時怎麼就不敢呢?」
怎麼可能敢?從小到大都是逆來順,母親說什麼便是什麼,從沒想過「反抗」二字,等到事了定局,再說什麼都晚了。
人生沒有後悔葯,也改變不了過去。
沈定安看滿眼都是自責,不由有些急了:「怎麼能怪你呢!要錯都是我的錯,哪怕早一個月主同你告白,也不會是如今下場,都怪我!」
孫若雲搖頭:「不,怪我。」
沈定安剛要再反駁一句,抬頭卻看一臉堅定,不知道怎麼突然笑起來。
「我們這是在做什麼?」沈定安笑著說,「好了,過去都過去了,與其自責過去,我們不如展一下未來?」
孫若雲獃獃看著他,頃片刻,也跟著笑起來。
沈定安心中一松,知道明白了自己的話。
於是他正襟危坐,一臉嚴肅,開口說道:「我姓沈,名定安,盛京人士,家中祖父母、父母皆亡故,只剩大哥駐守邊關,妹妹就是鸞宮貴妃,你應該認識的。沈家祖宅位於……如今家中尚有祖產……」
他大概說了一盞茶的工夫,把家中的上上下下里裏外外都說了個遍,甚至連族中還有多鋪子田地都說了,就怕孫若雲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
孫若雲安靜聽了一會兒,又笑起來:「你怎麼對家裏庶務如此了解?」
沈定安頓時有點不好意思:「我大哥尚未娶親,妹妹又已宮,家中只我一個人,只能我自己管家了。」
孫若雲聽他這麼一說,莫名有些同他。
瞧他的歲數,他大哥怎麼也要二十六七歲的年紀,居然也是尚未娶親,也不知沈家的兒郎們為何都如此古怪。
沈定安見神放鬆,似乎並未對沈家有什麼偏見,不由又有些放心。
「我家裏事便就事如此,至於我這人,書信里如何我便是如何,至於外面那些流言蜚語,不過為了做做樣子,你不用往心上去,」沈定安說到這裏,舉起手發誓,「我可以起誓,今日如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說話快,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孫若雲還沒來得及攔他,就被他搶先說出了口。
孫若雲不由有些怒:「你這個人,怎麼竟胡髮誓,以後可不許如此。」
「好好好,聽你的,聽你的。」沈定安傻乎乎笑起來。
孫若雲控制不住白他一眼,做完作自己也笑起來,想著這沈小將軍真是個活寶,連帶著都活潑起來,老是忍不住想笑。
不過沈定安的話說完,就到了,孫若雲想了想,便把家裏事簡單說了說。
說完這些,決定把蘇輕窈跟說的後續事宜也都說清楚,末了道:「你也看見了,我如今是宮中宮妃,份自不尋常,無法像普通人那般和離。只能假死改名,才能同你結親。我嫁過人,以後還會頂著庶出或者養的份過活,裏面各種不便,你應當也明白。」
這些話楚淵沒同他說過,那時要保護孫若雲的份,不可能把這各中曲折都說清。現在孫若雲同意見他,便由自己說也很好,起碼兩個人能做到坦誠以對,以後無論如何都不會憾。
沈定安認真聽著孫若雲的話,末了真心實意嘆一句:「若要在一起你的付出太多也太重,無論以後結局如何,我都能接。」
他道:「實不相瞞,進來之前我自己也很忐忑,你看我這個人,五大三莽莽撞撞的,也不會哄人開心,就是一個傻子。再一個,我家裏是武將世家,將來我也要上陣殺敵,你若是跟我去邊疆,從此便要離開家中父母不說,還要面對邊疆苦寒,時刻擔憂我的安,怎麼看,你都虧大了。」
「我們今日能見上一面,能把話都說清楚,我就覺得很滿足,起碼我知道你是個什麼樣的人,過得好不好,這就足夠了。」
孫若雲定定看著他,沉默無語。
沈定安聲問:「我明日就要南下巡視,年後才能歸京,你回去好好想一想,我尊重你的意見。」
孫若雲嘆了口氣:「好。」
沈定安咧一笑,看起來是高興極了。
孫若雲看了他一眼,也跟著淺淺笑了。
真是個大傻子。
※※※※※※※※※※※※※※※※※※※※
孫若云:郎覺有點傻。
沈定安:嘿嘿嘿嘿嘿。
。
鬼醫花寫意一穿越,就踹飛了當朝攝政王宮錦行的棺材板,虐白月光,賺金元寶,一路囂張一路掉馬,混得風生水起。 可跟前這一排從天而降的大佬級小弟,令躺贏的花寫意越來越覺得,自己的穿越打開姿勢有點與眾不同。 就憑原主這一身雄霸天下的本事和闖禍屬性,若是不造反掀翻了他攝政王的棺材板,多浪費! 手不能提的病嬌攝政王肩扛青龍偃月刀,翻身上馬,意氣風發:養夫千日,造反有理,是時候讓夫人見識一下本王白天的實力了。
【宮斗宅斗+甜寵爽文+腹黑+攝政王+雙潔】上輩子季綰綰瞎了眼,錯信渣男,落得眾叛親離慘死下場,還害死了愛她如命的男人。重生后,腳踩白蓮手撕渣男,步步為營占盡先機,絕不吃一點虧,不能讓這渣男賤女擋在她追夫路上!這次換她來寵他,撩她。攝政王:夫人每日都在撩我,該怎麼辦?還能怎麼辦,當然是要拿命寵!
玉若有魂,當如伊人。 他隱身于廟堂之高,看得清天下,卻看不清那看似卑賤的女人玉琢冰雕容貌下掩藏的真心。 刃若有魄,當如斯人。 她畢生的心願不過是追求玉雕的極致技藝。奈何,這浮萍飄搖亂世,又怎麼容得她這寄人籬下的下堂婦一朝成就匠魂之名?何況那個陰沉莫定的男人,倨傲地對她說:“若是牽住了我的手,就容不得你放開……” 其他作品: 《愚情》、《困愛成囚》、《為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