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央臉上被他蹭的膩膩了, 一點都不舒服，奈何推又推不，只能顰著眉頭讓他抱。

親熱夠了, 裴知衍又了一把的鼻尖, 才拉著回屋。

季央被他牽著走, 抬手輕了自己的鼻尖, 手也很燙，鼻尖也很燙。

倉促將手放下, 藏在袖中悄悄起來。

裴知衍換好衫從玉屏后出來, 見季央發著呆，走過去問:“在想什麼？”

季央回過神, 搖搖頭，“沒什麼。”

是在想那個夢, 甚至從來都沒有去過織廟, 又怎麼會夢到那樣一個場景，可是那種真實讓只要一回想就覺得心都被揪了。

裴知衍看不愿說, 也沒有再問。

臨出府的時候裴知衍讓事絆了腳, 等忙完帶著季央離府已經是傍晚時分了。

馬車剛離開不久，葉青玄旁的小廝路安就來了侯府, 他凝著神朝門房道:“煩請像世子夫人通稟一聲，我家老夫人子抱恙, 想請世子夫人過府。”

門房道:“這可不巧, 世子夫人與世子剛離府。”

路安臉稍變，又道:“既然如此, 那我就先告辭了, 等世子夫人回來勞您轉告一聲。”

*

織廟坐落在城南玉山下, 季央與裴知衍到時天已經半暗了。

廟會一路從長街擺到了半山腰的寺廟口, 格外熱鬧，與上元節的燈會不同，廟會上來的大多是雙對的年輕男，子手中多捧著一支荷花，與旁之人一同往山腳的織廟去。

裴知衍目落過那些人，二話不說也在賣花的攤子上買了一支，塞到季央手里。

季央捧著花有點不知所措，雖然沒有來過這里，也是道這花是用來拜禾仙。

“拿好了。”裴知衍護著往前走。

“嗯。”季央握手中的花，垂下頭，出一截細膩白的頸子。

裴知衍低聲輕笑，這不比花還好看。

離山上越近，季央就越是莫名的心慌，直到看見那和夢里如出一轍的古樹時，季央心口猛然一。

怎麼會是這樣，為什麼會和夢里一模一樣？確定從來沒有來過這里。

季央著那一樹的紅綢，那寫著他和葉青玄名字的紅綢……

腰上驀然收的力道牽回了季央的思緒，仰起頭，對上裴知衍輕瞇起的眸，愣愣地問:“怎麼了？”

“心不在焉，在想什麼？”裴知衍語氣危險，他方才了兩聲小姑娘都沒有聽見。

今天一整天都很不對勁。

季央眸閃爍，“……沒有心不在焉。”

心虛的樣子都擺在臉上了，裴知衍好整以暇道:“那央央說說，剛才我說什麼了？”

季央抿著角，答不上來，知道自己糊弄不了裴知衍，只能老老實實承認，“……我沒聽見。”

裴知衍幾不可聞的輕嘆了聲，“我之前說過的，央央有什麼都可以對我說，可還記得？”

季央點頭，自然記得。

“記得便好。”裴知衍了的腦袋，沒有再追問這一日的反常，他希有朝一日小姑娘能主對他敞開心扉。

裴知衍繼續摟著季央往前走，細的聲音，伴著小姑娘上獨有的香甜氣息縈繞而來——

“我剛才沒聽見，夫君再與我說一遍吧。”

“什麼也沒說，詐你的。”裴知衍說得慢條斯理。

“你怎麼……”季央咬咬，不說話了。

“怎麼那麼壞？”裴知衍側目看著，問得認真。

季央覺得自己就是再練上十年也敵不了他，干脆閉口不言。

所幸裴知衍也沒有再打趣。

兩人繞著廟逛了一圈，裴知衍便帶著往山下走，走過那顆古樹的時候，季央拉住了他的手。

裴知衍不解地看，“怎麼了？”

季央幾番猶豫后，指了指掛滿紅綢的古樹，聲音細如蚊吶，“我們，不掛這個嗎？”

“央央想嗎？”裴知衍握在手上的力道重了幾分。

剛才小姑娘問他說了什麼，他便是問要不要這樹上掛上他們的紅綢……沒有得到回答，這第二遍，他屬實怯于再問。

季央知道他在看著自己，他的目很燙，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想，但是那個夢，讓覺得應該要這麼做。

沉默了很久，裴知衍也沒有催促，就這麼等著回答。

季央覺砰砰跳的心又開始不自己的控制了，閉了閉眼，輕輕點頭，“想的。”

裴知衍一言不發，拉著就往堆著紅綢的案幾走去。

季央看著他執筆蘸墨，堪堪要落筆的時候，又停了下來。

季央迷惘地看著他，“怎麼不寫了？”

裴知衍笑笑，拉了到前，握著的手，輕聲道:“我們一起寫。”

季央的手就這麼被他攏在掌中，由他牽引著，一筆一畫寫上二人的名字。季央盯著那落的名姓，微啟著小口吐氣，心中悸不已。

裴知衍將寫好的紅綢放到手中，“說是掛的越高，心就越誠。”

季央想了想道:“那應該夫君掛才是，你那麼高。”

“我覺得這樣才最高。”

季央還沒反應過來他說得是哪樣，雙腳就已經離了地。

“啊。”季央輕呼著摟住裴知衍的脖子，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以這種姿勢被抱了起來。

坐在他的臂彎上……

“快放我下來。”季央聲音又輕又急，箍著裴知衍的脖子一都不敢。

夏下的飽滿，就這麼不偏不倚就在了裴知衍臉上，不僅如此，還要命的隨著小姑娘慌張的呼吸而起伏。

“快掛上。”裴知衍深吸了一口香膩的氣息。

“快啊。”他催促。

季央見他不肯放下自己，只得轉去掛紅綢，可一松開他的脖子季央就覺自己失去了平衡，立馬又抱著他，眼波抖，如同一只驚的小兔子。

好不容易松口氣的裴知衍，又被罩了個滿面，他張了張，齒尖刮過輕薄的布料，又又，“央央再不快點，就要有人來了。”

他們來的遲，如今天已經黑，人都聚在廟會看燈，此刻只有廟還有零星幾人在拜禾仙。

季央撲閃著雙眼，因為驚懼泛起了些水霧，生怕被人看到，抿著角，大著膽子去夠樹梢。

終于容易掛上，季央立馬急著要下來，裴知衍順從的將人放下。

季央不等站穩就要走，奈何被裴知衍摟了腰，被慣久了，季央膽子也大了一些，也敢乎乎的瞪他一眼。

裴知衍微仰著頭，著滿樹的紅綢，輕挑著的眸里蘊著流轉的彩。

季央又想起了夢里的他，也是這樣子著這棵古樹，可他的眉目冰冷如寒潭池水，他攏在袖下手握，浮著青經脈絡，而非像現在這般，溫的摟著。

“夫君來過這里嗎？”季央口而出，想收回已經來不及了。

裴知衍收回目看，季央垂下視線，輕咬著，懊惱自己糊涂，還真把夢境當真了。

裴知衍奇怪此刻的神，又回想起今日的不對勁，忽而笑道:“央央該不會是……”

“沒有，只與我的央央來過這一次。”

近乎繾綣纏綿的話語讓季央連耳朵都泛起了紅，裴知衍勾起垂落的發彎至耳后，又輕捻過的耳珠，到掌下的瑟，他笑著放下手。

“央央別覺得我壞。”裴知衍頓了頓又道:“也是壞的，可活了這二十來年，也就被一只小兔子勾了眼，對上了心，對犯了渾。”

季央慌了陣腳，無安放自己目，手指無力到連握都不能，許久才憋出話來，“我不是兔子。”

“怎麼不是，眼兒也是紅的，鼻子也紅的，上麼……白的。”

小兔子抬起漉漉，晃不止的眼眸，幾番翕瓣也沒能說出話來。

裴知衍連忙打住，好聲好氣道:“不說了不說了，我住。”

裴知衍牽著季央往山下走，勾起的角由始自終就沒有下去過。

季央抬頭看著他恣意含笑的眉眼，輕聲道:“我也沒有來過。”

夢里那條寫著與葉青玄名字的紅綢不是掛的，可無論怎麼解釋，他就是不信。

裴知衍停了停腳步，又朝前走去。

溫的聲音飄季央耳中，“那往后每年我們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