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部電影拍完, 岑虞終于決定給自己放一個長假,整個人都憊懶下來,陪著小家伙待在家里玩。
越是放假的時候, 越是娛樂行業最忙的時候, 寒假連著過年, 沈鐫白一直在忙工作, 公司一連上了好幾款游戲, 賺得盆滿缽滿。
岑虞有次無意在書房里瞥見沈鐫白在看資料, 公司年終財報收數字高得嚇人, 總算徹底有了概念,可能確實是不用努力了。
自頒獎典禮的事件之后,岑虞這邊收到了各種綜藝的邀約。
全是什麼夫妻旅行,爸爸帶娃之類的綜藝,開價都高得離譜。
基本上看都沒看,全讓唐婉直接回絕掉了。
沈鐫白下班回來的時候,正巧看見放在桌上的夫妻旅行綜藝腳本, 抿了抿角, 想起來之前被迫中止的旅行。
“周末我們去雪吧。”他提議道。
岑虞靠在床頭,臉上正敷著面,挑了挑眉,“好啊。”
沈鐫白一向是行力非常強且高效的人, 說去就去。
第二天就帶著和眠眠, 搭私人飛機,落地阿爾卑斯山的雪場。
從飛機往下看, 連綿疏松的大雪,覆蓋著連綿高聳的山脈,松針樹層層疊疊, 不勝收。
小家伙從來沒見過這樣漂亮的景,瞪著圓溜溜的大眼睛,拉在小小的飛機窗戶口看個不停。
酒店早就有接駁車停在機場等候。
眠眠踩著小小的雪地靴,咯咯笑地踢雪,自己和自己玩得不亦樂乎,眼瞅著離接駁車越跑越遠,不肯乖乖回車上坐著。
上穿得厚實,圓滾滾像一小團大福,裹著圍巾和有小熊耳朵的帽子,可可,就連等候在車外的法國司機也不由自主地勾起角,含笑看著他新住的酒店客人。
沈鐫白按著的腦袋把人摁回來,“明天有的是雪給你玩。”
小家伙坐在他的胳膊里,錮著他的脖子,“那明天什麼時候來啊,我快等不及啦,我想現在就玩兒。”
岑虞踮起腳,手把眠眠頭上被戴歪了的小熊帽子正了正,“回去睡一覺就到了。”
視線看向等候的司機,“你看叔叔在等我們呢,不可以耽誤別人的時間哦。”
沈鐫白直直地盯著岑虞,看輕聲細語地教育眠眠,細碎的雪花落在的眼睫上,然后又悄悄隨著眼睫輕掃而抖落,不知道為什麼心里的。
“你什麼時候也能這麼和我說話。”他問。
岑虞對他翻了個白眼,語氣恢復正常,“哦。”
回到車里的時候,小家伙扭頭,用英語乖乖巧巧的對著司機說了一聲,“sorry——”
含著小音,又又糯,像是要把人的心都萌化了。
-
第二天一大早,岑虞就被興得睡不著的眠眠給搖醒了。
他們在酒店吃過早飯,拿著房卡,去了酒店里直通雪道的大廳。
大廳里按照房間號,已經提前把客人的雪準備好了。
雪鞋手套和雪服都是沈鐫白提前讓助理準備好的,三個人都是一樣的款式。
黑紅的雪服穿在沈鐫白的上,俊朗英氣。
岑虞為了雪時候方便,出門前把頭發扎了高高的馬尾,配上修的雪服,漂亮又干練。
至于眠眠,穿什麼,配上的小熊帽子和圍巾,還有那一張雕玉琢的小臉,只剩下可。
一家三口走到哪里都惹人頻頻側目。
好在這里不像國,到都是認識他們的人,也就不用戴著口罩,做賊似的嚴防死守。
選雪板的時候,有單板和雙板區分。
岑虞也不怎麼懂,全都讓沈鐫白來定。
因為雙板相對于新手比較好上手,而且穩定,所以他帶們玩得是雙板。
岑虞和眠眠都不會雪,沈鐫白倒是玩著雪長大的,從小到大,每年寒假都會跟著家里去世界各地的雪場雪,閑得沒事兒還考了雪教練的證。
小家伙才三歲,運神經還沒有發育完全。
原本岑虞不放心給當地的雪教練教,又怕沈鐫白同時要顧們兩個顧不過來,于是打算讓他教眠眠,自己找教練教。
結果沈鐫白看到酒店配備的雪教練只剩下男教練以后,反了悔,非要自己親自教。
岑虞只能讓他在初級雪道先教眠眠一次,坐在雪坡上看著。
托著腮坐在邊上,防風鏡被至額頭。
遠小家伙踩在給孩子專用的雪板上,一手握著一個支撐,慢吞吞地從學站姿開始。
沈鐫白一邊曲起雙示意,一邊看向小家伙,蹲下來板正的姿勢。
眠眠第一次雪,多帶著點玩鬧的意思,也沒怎麼認真學,但好在足夠聰明,懵懵懂懂就學會了怎麼轉彎,也能慢悠悠地往下了。
不知不覺,一大一小兩個人已經越越遠,只能看見小圓點。
岑虞等得無聊,又不敢自己站起來,只能雪球玩打發時間。
頭頂上方傳來一道男人的聲音。
用法語不知道和說了些什麼。
抬起頭看過去,旁邊出現一個年輕的法國男人,棕發藍眼睛,五深邃,鼻子有一顆銀的鼻釘,右手撐著一塊單板,上穿著偏嘻哈寬松的雪服。
法國男人對上的眼睛,瞳孔發亮,又說了些什麼。
岑虞攤手做了個手勢,搖搖頭,表示自己聽不懂。
法國男人撓了撓頭,反應過來,竟然切換了蹩腳的中文,“哦,對不起,我剛才、太高興了,忘記你、不會法語。”
他一段詞一段詞地拼,好像還不太會組句子。
“你是岑、虞,對嗎?”他問。
“我很喜歡你的電影。”
聞言,岑虞一愣,倒是沒想到在這里還能遇見。
原本怕對方是來搭訕的戒備稍稍降低一些,笑了笑,沒有避諱地承認,為了照顧他語速跟著放慢,“是啊,謝謝你。”
聽到的肯定,法國男人更加高興了,干脆坐在旁邊聊天。
“我很喜歡你,”他又一次說道,“因為你,又喜歡上中國,還學了漢語。”
“可不可以,留一個聯系方式?”他問,帶有法國人的直接和浪漫。
“......”岑虞笑了笑,然后委婉地拒絕,“不太方便。”
法國男人聞言,有些微的失,但并沒有放棄,轉而有一搭沒一搭的和閑聊。
岑虞有些沒耐心,但又不好意思直接拒絕談,畢竟人家那麼熱的說是。
法國男人看一眼腳上的雙板,轉移話題問道:“為什麼你用這個,不用這個?”
他指了指邊上立著的單板,“這個比較帥。”
單板對于新手來說,雖然難上手,但是在初級雪道上好了,看起來確實會比雙板看上去帥氣許多。
而雙板的發揮空間則到了中高級雪道,才能展現出它的自由度。
岑虞目落在不遠,看見沈鐫白帶著眠眠一步一步往這里走。
“我先生幫我挑的。”心不在焉地解釋。
法國男人皺了皺眉,有些聽不懂,不理解這句話的含義,他還不知道‘先生’這個詞在漢語里的另一個意思。
沈鐫白走近時,聽到了他們最后的對話,對著法國男人用法語復述了一遍,“說是丈夫給挑的。”
他的法語發音標準,小舌音震,只是語氣有些冰冷,失去了法語語種里獨特的浪漫繾綣。
“......”法國男人看向面前出現的男人,形拔高大,護目鏡被他推到上方,出一雙銳利的眸子,像是領地被侵犯的獅子,渾著一強大的氣場。
他的視線下移,看到了沈鐫白腳下踩著的雙板,還有撲進岑虞懷里的小家伙,以及三人款式統一的雪服,臉驀得一僵,只能悻悻離開。
看到男人識相地走遠,沈鐫白瞇了瞇眸子,看向岑虞。
“......”岑虞攤手,趕撇清,“是他先找的我聊,我也不想。”
沈鐫白嗤笑一聲,沒再計較,“起來吧,到你了。”
岑虞踩著雪板,坐著不覺得,等到自己站起來要走要,怎麼都不得勁。
一點不像看眠眠起來那麼簡單輕松。
逆著雪坡向上,從最簡單的走和剎停學起,走兩步,就自己往下了。
沈鐫白極有耐心,一遍一遍的示范。
倒是眠眠抱著兩用作支撐的雪杖,著急地說:“哎呀,不對不對,媽媽你做錯了。”
到岑虞邊,跟著沈鐫白一同做起了示范。
“......”岑虞挫敗更甚了,真是學得還不如小朋友快。
小家伙不懂得要保護大人的自尊心,得吧得吧說個不停,就連摔跤了也要講:“媽媽你摔錯方向啦,不能向后摔,爸爸說了要側著摔,這樣才不容易傷。”
“......”
沈鐫白扯著岑虞的胳膊把拎起來,“你再試一次。”
然后轉頭把看熱鬧的小家伙雪板卸了,捂住的抱在懷里,“迎著風講話會拉肚子。”
眠眠眨了眨眼睛,聲音從沈鐫白掌心里泄出來,“為什麼迎風講話會拉肚子呀?”
“因為風會從里進去,吹涼你的小肚子。”沈鐫白一本正經地說。
“那為什麼爸爸在說話?”眠眠很聰明地發現了。
“因為爸爸是大人,大人的抵抗力比小朋友要強。”說得煞有其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反正眠眠是信了,自己捂著自己的,為了不讓風進去。
就算看到岑虞雪姿勢不對,半天學不會的時候,小家伙抿著角,猶豫了半天,但為了不拉肚子,決定還是不開口好了。
耳子總算清凈以后,岑虞漸漸也找到了些方法,慢慢能以很慢的速度往下。
一直到接近傍晚的時候,天空開始下起了大雪,他們才結束了第一天的雪行程。
阿爾卑斯山的冬日里天黑得很快,吃了晚飯以后,他們便回了木屋。
酒店提供的房間是一個個木質結構的小屋子,錯落匿在茫茫大雪里。
小屋和小屋之間的距離都隔得很遠,保證酒店的客人彼此不打擾。
木制小屋里掛著彩針織的壁毯,壁爐里提前有人燒好炭,暖和宜人,半點沒有被屋外大雪的寒冷所侵蝕。
木屋的空間不算大,有一張一米八的木質大床,四角吊著制麻繩,延到墻頂,給人很原始溫馨的覺。
眠眠瘋玩了一天,吃飯的時候就困得不行,一直懨懨地打哈欠,回來的時候就鬧著要抱,被沈鐫白抱在懷里的時候,很快就睡著了。
這會兒在床上睡著,呼吸淺淺的,蜷小小一團,鼓起了小山包。
岑虞也是渾酸痛,去到衛生間,等著浴缸放水,好泡澡放松一下。
沈鐫白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把小家伙頭托起來,舍不得把醒,而是慢騰騰地幫掉上的雪服,拿熱巾了的小腳丫子。
岑虞站在床對面的穿鏡前,一邊解開扎著的馬尾,一邊盯著他們倆看。
印象里沈鐫白從來不是什麼小心仔細的子,但每次看他照顧眠眠,都能一次一次刷新的認知。
收拾完眠眠,沈鐫白站起來,拿起沙發椅上他和小家伙的雪服,“你上的也下來吧,我拿去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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