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了麼, 白婳已經回法國了。”

暖洋洋的線過玻璃灑進房中。綠葉掩映，被寬厚的葉子攪一地碎金，有幾片落在了沈明妤的臉上。

沈明妤窩在綠植間的純皮沙發上, 掉鞋子，腳踩在沙發上。毫不注重形象，舒展開一個愜意慵懶的姿勢。

隨便撿了本沒看過幾頁的書抱在懷中，和姜窈分著聽來的八卦。

相較之下, 坐在沈明妤邊的姜窈，姿勢十分端莊優雅。

翻著手里的雜志, 漫不經心道:“嗯，回去就被調到子品牌了，相當于發配邊疆。”

沈明妤最喜歡這樣的戲碼, 笑嘻嘻道:“活該！”

“確實。”

姜窈斂著眸，又翻了頁雜志。

見一副滿不在乎的平靜表，沈明妤不滿道:“你怎麼反應這麼平淡啊？這個時候不該和我一起痛斥綠茶大快人心麼！”

姜窈默了默。

合上手里的雜志，立馬戲附, 連連附和沈明妤:“嗯，你說得對。這種綠茶就是活該，像這種人放在古代就該截四肢挖掉眼球浸豬籠。”

沈明妤:“？”

歪著腦袋想象了下畫面, 實在過于殘忍。

倒也不必如此……？

沈明妤瑟瑟發抖，不自地一團。

姜窈好笑地睨一眼，重新展開雜志。

“這種人啊, ”姜窈慢悠悠道, “人惡自有天懲惡。”

蹦跶只是一時的，報應遲早會來。

沈明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覺得說得確實有點道理。

沈明妤往姜窈邊湊了湊, 給八卦:“白婳那個小姐妹姜云詩, 最近也不太行。就這種人吧，真是人惡自有天懲。天天微博炫富買熱搜，這回玩了，采訪里公開支持辱國品牌，把不懂歷史當可，已經被全網抵制了。”

這事姜窈聽說了，前兩天給家里打電話回去，二叔因為這事忙得焦頭爛額，到幫姜云詩疏通關系。

但姜云詩這回簍子捅太大了，被全網抵制，央網公開批評，想繼續在圈里混下去太難了。

就姜云詩那近乎文盲的素質，還不懂得謹言慎行，玩是遲早的事。

姜窈一點也不覺得意外。

“有兩個代言的品牌最近聯系我了，”沈明妤笑瞇瞇道，“秀智商下限我還有錢賺，可真不錯。”

姜窈笑道:“記得請我吃飯。”

“必須的，我必須拿姜云詩的錢養你。”沈明妤朝wink了下。

“你們在聊什麼？”葉靜走進房，打斷兩人的對話。

給兩人拿了盤剛切好的水果，笑瞇瞇地問道。

“在聊網上的八卦呢。”

“哦。”葉靜對這些八卦閑談向來不興趣，施施然坐到兩人旁邊，“我前兩天收拾東西，發現本相冊，要不要看？”

“相冊？”沈明妤眨眨眼，恍恍想到什麼，連忙問，“有沒有我哥打籃球那張照片？”

“有呀，”葉靜笑道，“你哥不照相，懂事以后就只有那一張照片。”

沈明妤下，疑道:“奇了怪了，那張照片明明在我屜里，怎麼會在相冊里？”

“不知道。”葉靜也隨著思考了下，“可能你沒放好被小秋撿到了，就一起放到相冊里了吧？”

“有可能。”沈明妤沒在意這些細節，搖了搖葉靜的胳膊，催促道，“媽，你快把相冊拿過來，我之前答應過給窈窈看那張照片的！”

轉頭笑嘻嘻對姜窈道，“我哥小時候真的超可！”

姜窈也好奇沈明禮小時候長什麼樣子的。

但在葉靜面前，沒敢表現得太激，只是抿著含蓄地笑了笑。

葉靜起，來秋姨讓把相冊拿過來。

沒一會兒，秋姨把一本厚重的褐相冊拿給幾人。

里面放了許多照片。

大多是沈明妤的照片，剛出生時候的，學走路的，第一次參加舞蹈比賽，高中畢業……

相較之下，沈明禮的照片卻之又。

除了幾張沈明妤剛出生時的全家福以外，本沒有他的照片。

幾人翻著相冊，沈明妤偶爾和葉靜聊起相片拍攝時的事，滿滿都是回憶。

姜窈坐在兩人旁邊，安靜地聽著們講以前的事，一時間覺自己好像也一起經歷過一樣，心底被那些幸福的瞬間浸泡著，暖洋洋的。

忽地，看到一張照片。

是幾個男孩的合影，大概十來歲的模樣，穿著統一的籃球服，大概是參加學校比賽得了冠軍，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快樂的笑容。

眼尖地發現站在人群中的年，清俊拔，笑容含蓄。

的指尖不由自主地挪向他。

沈明妤驚訝道:“行啊姜窈！不愧是夫妻，一眼就把我哥認出來了？我還打算讓你猜猜哪個是他呢。”

姜窈聽罷，神驀地怔住。

那個人是……沈明禮？

照片上的年與記憶中的模樣重合，尤其鼻尖那點清淺的小痣，記憶尤為深刻。

姜窈怔愣地朝沈明妤點了點鼻尖的位置，沈明妤立馬領會的意思，解釋道:“他初中時候打籃球把鼻子那里磕壞了，做過手，手完那顆痣也沒了。其實我覺得他小時候更好看，比較有記憶點。現在只是個普通的帥哥罷了。”

姜窈:“……”

——哥哥，我姜窈，窈窕的‘窈’。你什麼名字？

——哎，人家小姑娘問你名字呢，你怎麼不說話？

——……

——妹妹你記住，他江卓，江河的‘江’，卓越的‘卓’。哎呀，這麼一看，你們名字很般配嘛。

……

又過了很久，離開辰園的那天。

年垂著眸，目溫和地著。

——那天我朋友逗你的，我沈明禮，慎思明辨，知禮以立的意思。

——哥哥的名字好好聽。——你記住了？

懵懂地點點頭，小心翼翼地把他的名字記在心里。

可最后，還是記錯了。

……

年時的往事蜂擁而至。

那些被塵封在心底的記憶全部涌現。

怪不得當初不論怎麼排斥與反對，他都執意與結婚。

不是因為商業聯姻，不是因為姜啟珵的恩。

是因為他們很早很早之前就約定好了。

姜窈心底蔓延開難言的酸。

曾經的那些誤會與猜忌，在現在看來，多麼得可笑。

他從始至終都知道是誰，陪伴，護，默默地履行著兩人間的諾言。

可卻不記得他了……

門口傳來開門聲，打斷姜窈的思緒。

聽到約傳來的談話聲，姜窈放下手中的相冊，匆匆跑到玄關。

沈明禮正將外套遞給秋姨。

他剛下班，過來接姜窈回家，順便一起吃頓晚飯。

看到，沈明禮正要打招呼，卻聽姜窈委屈地了聲“老公”，而后撲進他的懷里。

沈明禮還是第一次聽到姜窈這麼稱呼自己。

他微微一怔，抬手了的背，問:“沈明妤欺負你了？”

姜窈摟著他的脖子，晃了晃埋在他懷里的腦袋。

不說話，沈明禮不好再問。

只得抱著，輕輕拍著的背安。

沈明妤和葉靜也過來了。

他疑地問沈明妤:“這是怎麼了？”

沈明妤也不知道姜窈怎麼回事，明明剛才還好好的，怎麼看到張照片就哭了？

覺得哥長殘了？太可憐了？

這話當然不能當著沈明禮說。

沈明妤只得道:“可能……想你想的？”

沈明禮:“……”

想他是不可能想的，想他花錢買包倒是有可能。

-

姜窈奇怪的態度一直持續到吃晚飯的時候。

平時吃飯都很正常，就算剛結婚那會兒故意秀恩，演戲的痕跡很重，沈明禮并不覺得奇怪。

可姜窈今天的舉真的太奇怪了。

一口一個“老公”得親昵，關心他最近累不累，是不是瘦了，還說回家親自給他燉湯喝。

整頓飯姜窈都在不停給他夾菜，就算他淡聲拒絕姜窈也不介意，一手撐著下，滿眼放地看著他吃飯。

若不是大家吃的是同一桌菜，沈明禮甚至懷疑自己是不是哪里惹到姜窈了，在菜里下了毒，打算親眼看著他被自己毒死。

真的太可怕了。

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

終于吃完飯，兩人開車回家。

車上只剩兩人獨，姜窈還是那副星星眼的表，不時地看向他。

沈明禮被盯得骨悚然，終于忍不住了，喚了一聲:“窈窈。”

“嗯？”姜窈系好安全帶，疑地眨眨眼。

“我是不是哪里惹到你了？”他淡聲詢問。

姜窈甜甜回道:“沒有呀。”

還是那副滿眼放的表。

“那你今天怎麼回事？”

“啊？”姜窈疑不解，“我怎麼了？”

沈明禮抿了下，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

所以……本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態度很奇怪？

沈明禮問:“……你為什麼要一直看著我？”

姜窈想也沒想，語氣甜甜:“因為你好看呀。”

沈明禮:“……”

不對勁，今天的姜窈太不對勁了。

默了默，沈明禮翻出手機，打開姜窈最喜歡的c家網。

他把手機遞給姜窈，神嚴肅道:“有喜歡的就買，不用這樣。”

姜窈愣了下，發現他誤會自己了，連忙嗔道:“干嘛呀！我沒有想買的東西。”

眉眼彎起，模樣害俏，“我就是喜歡你，想一直看著你嘛。”

沈明禮:“……”

突如其來的表白并未讓沈明禮到寵若驚，他反而神凝重地抿著，沉默不語。

對不起……這份他真的承不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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