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人都看見了石小樂的表，不由分外奇異。

因為此刻的他，渾然沒有將死時的害怕，反而將眼睛瞪得大大的，臉上寫著一萬個不服氣。

火山噴發般的怒焰，被石小樂藏在了心底，轉而化作揮擊的拳頭，似要將前方的一切都擊碎。

這是憤怒的一拳，來自憤怒的小馬，亦是石小樂以七種武功，加上三百點獎勵值中的殺人技。

在那個江湖中，小馬從來都是如此熱。不同于丁喜的討人喜歡，不同于鄧定厚的機智百出，他的正義從來都直來直往。

恨不得用一雙拳頭和一腔憤怒，鏟除所有的邪惡，絕不向世間任何不平等的事屈服。

他也曾遭遇失敗，但哪怕重傷，亦會咬牙站立，絕不認慫。

只有憤怒，只有對人世間一切好的期待，才能使人擁有這樣一種天不怕地不怕的力量，揮出如此直白，又威力強絕的一拳！

復雜的人心下，世從來如此簡單，任何的不平，任何的黑暗，其實都只需一拳頭就能解決。

姜布虛的金繩揮舞出重重風暴，讓人眼花繚，不知如何反應。

然而石小樂渾然不理，他只有一拳。

憤怒的一拳。

轟！

重重風暴如同白紙糊，在石小樂的一拳下直接分崩離析，金繩纏繞在拳頭上，卻無法阻止拳頭繼續前進。

然后在一雙雙瞪大的目中，石小樂的拳頭直接砸碎了姜布虛的鼻子，最后將他整張臉打得凹陷，倒飛出去十數米遠。

堂堂‘捆天繩’，附近江湖中的煞神級人，被石小樂一拳擊飛！

嘶。

一陣倒吸冷氣聲響起，眾人駭得眼珠子差點彈出眼眶。

殘余的春秋堂和薛家高手們，渾不斷打著，如墜冰窟。

“愚蠢送死之人，說的就是你。”

緩緩收回拳頭，石小樂臉上的憤怒消失了，淡淡說了一句。

有人看見臉龐開花，頭部不形狀的姜布虛搐了一下，隨后再沒有任何聲息，喪命黃泉。

四周靜悄悄一片，初終于穿云霧，照在人上，卻是天堂地獄，冰火兩重天。

“，樓主威武，樓主無敵！”

“樓主威武！”

“樓主無敵！”

越來越多的金樓高手狂熱地呼喊起來，看著那個屢次反敗為勝，創造奇跡的青衫年，眼眸中盡是徹徹底底的崇拜與尊敬。

江湖，只有強者能贏得敬畏。而當這個強者站在人們同一邊，贏得的就是人心。

“兄弟們，殺死眼前的敵人，帶著地上傷亡的兄弟，我們回家。”

石小樂簡單一句話，令在場金樓高手們熱沸騰。

他們懷著恨意和怒意，如虎羊群般殺向春秋堂和薛家的殘余人馬，后兩者只是象征抵抗幾下，立刻紛紛倒地。

至于薛老太爺，在難以置信的仰天恨吼中，被一馬當先的曹若愚一刀劈了兩半。

“樂樂，這是真的嗎？”

不知何時，蘇艷茹走到石小樂旁，喃喃說道。

哪怕是這個久經風浪的金樓主，亦被今日一波接著一波的刺激場面弄得渾乏力，難以消化。

“小姨，我說過，這一仗我們一定會贏，而我也會保護你。”

石小樂堅定地說道。

“是，是的，樂樂多虧有你，小姨好高興……”

蘇艷茹抱著石小樂，如同抱著世間最珍貴的東西，嚶嚶哭泣起來。

難以想象，假如今日不是石小樂，局面會朝著怎樣的方向發展，或許兩個金樓也倒在了薛老太爺的算計之下。

不過這一切都過去了，未來一定會更好。

……

飛燕城的四幫大戰，當天就在江湖中引起了軒然大波。

人們無不心驚于此戰的規模和激烈，但更為震驚的是，這一戰竟是以金樓的全面獲勝而告終。

“金樓居然贏了？”

城主府，飛燕城主驟然聽到這個消息，一張臉變幻莫測。

良久，他才哼道：“蘇艷茹那個人，還真是有手段，看來今后不能過分相了，都怪司馬彪那個廢！”

江湖中，亦是一片嘩然。

“司馬彪可是飛燕城第一高手，春秋堂亦是飛燕城第一勢力，在不弱于金樓的薛家幫助下，居然還是全軍覆滅，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聽說，此次一戰，金樓得到了提刀幫的義助。”

“廢話！就算有一個提刀幫，也不可能有此戰績，能拼個兩敗俱傷就不錯了。”

無數人到好奇。亦有人趕到了事發地點的春秋堂，想要尋到蛛馬跡，卻見那里早已被金樓嚴控制，外人無法涉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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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就在人們為找不到答案心難耐時，第二天，疑似參與過那一戰的提刀幫幫眾消息，此戰的取勝關鍵，在于金樓樓主，石小樂。

“什麼？是金樓樓主殺死了司馬彪，還殺死了趕來救場的捆天繩姜布虛？”

“笑話，這怎麼可能？”

無數人到震驚，好笑。

的確，自從石小樂擊敗連屠，一戰揚名后，他已了附近一帶江湖中公認的天才級人。

但再怎麼天才，也才十五歲好不好，又怎麼可能以藏氣七重的修為，反過來擊殺納氣五重的司馬彪，甚至納氣六重的姜布虛？

吹牛，終歸要有基礎依據才能讓人相信。

但接下來的時間里，這種傳言不僅沒有平息的趨勢，反而愈演愈烈，越來越多聲稱參與過當日一戰的幫眾跳出來，直言傳聞千真萬確，石小樂的確擁有驚人實力。

兩種輿論各執一詞，爭吵不休，每日都在酒樓，客棧，乃至青樓中上演，甚至還有人為此大打出手，看得人啼笑皆非。

然而又過幾天，風向再變。

金樓大執事蒙奇親自站出來辟謠，聲稱殺死司馬彪和姜布虛的并非石小樂，而是他的師傅。

之前口口聲聲說是石小樂的金樓高手也話風一變，說此前是謠言，目的不過是想夸大樓主的實力和戰績。

除此之外，疑似提刀幫也有人發話，附議這種說法。

一時間，江湖的重心又從石小樂，移到了石小樂的師傅上，紛紛猜測對方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

金樓，石小樂足足在床上昏睡了三天，這才清醒過來。

丹的藥力太霸道了，當日回到金樓不久，石小樂就人事不省，嚇得蘇艷茹當即發人手，全城邀請名醫上門。

好在石小樂損失的只是氣，在一群杏林高手對癥下藥，加上蘇艷茹不計損失的藥材供應之下，總算在半個月后補了回來。

比起缺失的氣，真正讓石小樂心痛的是意念之氣。

為了擊殺司馬彪，他不計后果的用點石氣旋，導致意念之氣大減，連帶著氣神的狀況都在下。

石小樂有種明顯的覺，自己如今的悟，稍稍不如以前了。

怎麼說呢，他現在領悟武學其實還是很快，快得讓人心驚，但就是不得勁。

這就好比全盛狀態下的拳王，一拳能揮出千斤之力。就算過傷，也能揮個七八百斤，照樣把常人打得屁滾尿流。

但對他自己來講，卻是大不如前。

好在對此，石小樂早有準備。

加上只要找到上乘的點石，意念之氣別說復原，提升都有可能。所以他很快穩定下來，并打算過個幾天，便尋找點石。

另外，與司馬彪的一戰，石小樂并非全無收獲。

那一戰意念全開，令他對奇險意境的領悟達到了一個全新的高度。經過這些天鞏固，已經從一境界，穩穩達到了一半境界，距離進軍兩指日可待。

要知道，正常況下，想要將意境推升一，至也需要數年時間，有時候數年都不見得能提升。

與石小樂比起來，這次金樓才是真正的大獲全勝。

那日樓出戰三百五十六人，只戰死了不到六十人，傷一百二十九人，雖然難免為傷亡之人心痛，但蘇艷茹等人卻也長出了一口氣。

嚴格來講，這樣的傷亡數字對于幫派大戰來說，已經算是很輕了。

春秋堂的產業，自然全部被金樓接手。

值得一提是，曹若愚竟拒絕了金樓送出的礦地，只象征收下了事前約好的兩產業，不知是被石小樂的實力震住了，還是為那日的搖擺不定心虛。

至于薛家產業，金樓和提刀幫都沒什麼想法。

薛家遠在墨云城，恐怕這邊剛出事，那邊就被當地武林勢力瓜分了，鞭長莫及之下，索不要。

總而言之，經過這次的事，金樓的實力不減反增，已為名副其實的飛燕城第一勢力，再無其他勢力能夠威脅。

“小樂樂，你不會責怪小姨吧？”

院子里，蘇艷茹一臉微笑。

指的是讓蒙奇放風，否認石小樂戰績的事。

“當然不會，我知道小姨的苦心。”

木秀于林，風必摧之。

石小樂早前擊敗手連屠，已經引得某些人懷疑，如果擊殺司馬彪和姜布虛的消息再傳出去，恐怕大部分人都坐不住了。

如此戰力，怎麼可能沒有強大底牌，這種底牌會不會是某種絕世神功？

一旦惹來這樣的猜測，石小樂只有死路一條，連帶著金樓也要覆滅。

“曹若愚那邊……”

石小樂還是有點擔心，那日看見的人太多了，尤其是提刀幫的人，誰知道他們會不會心懷鬼胎。

“放心吧，小姨已將伏養氣功抄了一份送給曹若愚，他敢泄什麼，自己也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