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所謂的消失,不過是把人弄出了王家,換了個新地方讓其開始新的生活。月姬便是同樣形下的悲劇產,又怎麽可能喪心病狂對這些無法左右自己命運的子下手。
可是府裏卻流傳這些消失的人,是盡皆遭了自己的毒手。一起初蕭九娘是想解釋的,可是王四郎聽信流言怒氣衝衝前來質問,且為了鎮那些暗裏不安分之人,便沒有賭氣沒有解釋。
反正就是毒婦,就這麽著了吧。
那個姬妾是被抓了把柄,當眾命人打死的,這一切更加落實了毒婦的名聲……
*
次日,九娘醒來,久久無法平靜。
以為自己已經忘了上輩子的一些事,卻因為不過隻是一句之言,竟然又再度回憶起來。
這致使整整一個早上心都不好。
用了早飯,九娘便坐車往國子監去了。
昨日的傾盆大雨似乎一夕之間便過了,一大早天氣晴朗,天高雲淡,小鳥在樹枝上嘰嘰喳喳的著,國子監的大道上走滿了前來上課的男學生。
九娘提著書囊往太學院緩步前行,走在前麵不遠的有兩名男學生正在低聲著議論什麽。
“……國子學前幾日的那場小比你聽說過沒?”
“你是說王玎和杜衡之間的那場小比?”
“對,就是那場。這王四郎不愧是眾所皆知的才華橫溢,這才進了國子學沒多久,竟然將杜衡給了下來。不過也合該他杜衡辱,眼高於頂慣了,竟然去找王四郎的麻煩,這下臉可丟大了吧。”
“……這杜衡心窄小,又怎麽和人家王四郎相比,人家可是風霽月的人,待人一向溫和有禮,哪像他杜衡鼻子恨不得長到眼睛上……”
九娘的腳步不由自主的停頓了一下,神有些恍然。
是了是了,怎麽能忘了,雖當年他與相識之時,已不在國子監念書,可他之所以會在長安城揚名,也正是因為他有個‘國子監第一人’的名頭,因為人才出眾,被才若的承元帝特意下命攬朝中為,卻是被他婉拒了……
王家四郎是出眾的,也是王家這一輩兒的男嗣中最為出類拔萃的一個,他溫和有禮、心坦、待人誠摯,擁有不凡的家世與最好的樣貌,也不像當下貴族子弟那般囂張跋扈。
長安城眾人在議論旁人的時候,免不了會有幾句眼紅的譏酸之語,對他卻是說不出什麽不好聽的話。不因為王家這幾年風頭正盛,也因為他確實當得……
他就宛如一顆散發著無盡溫暖的暖,普照著邊眾人,祛除了人心深的暗麵,想當年不也是因為這些才對其芳心暗許的嗎?
可惜……
可惜不適合的,終究不適合。
九娘的心中突然升起了一煩躁,不想再聽前不遠那兩名男學生的竊竊私語,不加快了腳步,準備越過去。可惜走的太快,且沒看前方的路,不小心撞到了人。
“這位同硯,你沒事吧?”
溫和低緩的男聲,陌生而又悉。
一個聲在旁邊乍然響起,“四郎哥哥,你被撞了,還問有沒有事,你這人走路不看路的啊?!”
九娘僵的抬起頭來,向眼前這個扶著溫聲詢問的人。
這是一位俊秀端方的年,纖瘦拔的形,國子監統一蒼青的學生常服穿在其上,給其增添了一抹儒雅的書生氣。俊秀的臉上是和煦的淺笑,似乎並沒有惱怒自己莫名其妙被撞了一下,如玉的上在晨下有波流,黑瞳中淺淺的閃爍著一抹關懷之,就仿佛湖麵上因風而起的漣漪。
王四郎?
真巧!
九娘呼出一口氣,將手臂輕輕從王四郎的手中了回來,垂下頭來,“非常抱歉。”
“無事。”王四郎灑然一笑,“這位同硯,你沒事吧?”
“我也無事。”
九娘幹幹的說了一句,然後對對方點了點頭,便急急離去了。
“哼,這人真是,四郎哥哥,你沒事吧。”程雯婧對著那人的背影哼了一聲,轉頭關切的看向王四郎。
“無事。”王四郎收回自己的目,轉頭看向程雯婧,“雯婧妹妹,趕走吧,我領著你去太學院後,還要回國子學上課。”
*
蕭九娘自是認出方才王四郎邊的那名。
此人名程雯婧,乃是王四郎姑母的兒,算是他的表妹。上輩子此人心悅王四郎,沒因為自己和王四郎的關係,明麵給自己臉,暗中給自己使絆子。
昨晚才做了那樣一個夢,今日便偶遇兩個記憶中的人,其中還有一個是上輩子的丈夫,讓九娘心下恍然。不過這也隻是一時的,待在教舍中坐下之後,九娘便打定了主意,這輩子再也不會和王家人有任何牽扯。
就如同之前所想,不適合的,終究不適合。
上輩子貪念那種溫暖和純淨,一時迷惘走了岔路,到了最後兩人從同床共枕的夫妻幾近了路人。重活回來蕭九娘不是沒有想起過王四郎,甚至也對自己上輩子的一些事做了一個籠統的回憶。
若是沒有的‘行差就錯’,上輩子也不會造那麽多人的痛苦,包括自己,也包括他。所以這輩子老老實實,別去奢不該屬於自己的東西,白的就是白的,黑的就是黑,黑的再怎麽裝,也不可能變全然的白……
上課的鍾鳴聲響起,教舍中的學生都回到各自的座位上坐下。
秦典學走了進來,邊跟了一個很眼的。
“今日有新學生到來,希大家以後能和睦相。”秦典學目在下麵遊移了一下,放在九娘的上,“蕭妧,待會兒散課後,你帶新學生悉一下學院況。”
“是。”
九娘的臉並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