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這新來的學生正是程雯婧。
似乎也認出了下麵的九娘,杏眼大睜了一下後,瞪了九娘一眼,然後便去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下了。
兩堂課後,散課的鍾鳴聲響起。
程雯婧坐在自己座位上想了許久,想起表哥所言讓和學裏的同硯好好相,不要耍脾氣,才扭扭走到了九娘的書案旁。
“哎,我程雯婧。”
九娘自是早就將對方的舉納眼底,別說程雯婧排斥了,其實心深也不想和與王家有關聯的人打道。隻是秦典學吩咐下來,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明顯,隻能做無事狀。
“我蕭妧,你可以我蕭九娘。”
“你是蕭家的兒嗎?我爹是懷化大將軍程繼。”
九娘自是知曉程雯婧的世,程家從祖上開始就是將門,這一輩兒又以程雯婧的親爹程繼最為拔尖,也不過年逾四十便是正三品的懷化大將軍。
程雯婧天爽朗,做事直來直去,九娘其實喜歡這樣的人,隻可惜上輩子因為中間牽扯了個王四郎,注定兩人不能為朋友,反而互相敵對。九娘覺得自己應該改變心態,畢竟這輩子沒打算和王四郎有任何牽扯,所以不該將上輩子有些東西代到這輩子來。
想到這裏,對程雯婧點了點頭,出一個微笑,算是緩和了彼此之間尷尬的氣氛。
一旁的阮靈兒似乎也看出兩人之間的不對,湊了過來,“九娘,你是要帶去悉院中況嗎?剛好我也沒事,咱們一起吧。”
九娘看得出阮靈兒似乎想緩和兩人之間僵的氣氛,倒也沒有拒絕,站起,道:“走吧。”
程雯婧也不是個蠻不講理之人,對蕭九娘的第一印象便是之前撞了表哥,此番兩人即是同硯,對方也主示好,自然不會拒絕。
三名一同步出教舍,往外行去。
九娘並不是個多言之人,所以一路上本是應該做的事,反而讓阮靈兒代勞了。阮靈兒實在是個不錯的人,雖天膽小了些,但對人對事都是飽含著一種和善的態度,且為人也有耐心。
不大一會兒,便獲得了程雯婧的好,也開始主和兩人說話。
其實認真說來,撇除了一切不去看,程雯婧也是個不錯的。哪怕是上輩子那麽討厭蕭九娘的況下,頂多也隻是表麵上不給蕭九娘好臉看,經常針對,其他的事卻是並未做過的。比起一些貴們的手段,這種行為直爽的讓人尷尬,卻是生不出討厭的心。
圍著國子監裏轉了一大圈後,程雯婧大致也對學中有個籠統的印象,眼看已是正午時分,便提出請兩人用午飯。
九娘和阮靈兒也沒有拒絕,三人一道往飯堂走去。
正走著,一個人從後方走了過來,喊道:“雯婧妹妹。”
“四郎哥哥。”
程雯婧看到王四郎後,臉上頓時綻放出一抹燦爛的笑容,跑了過去。
來人正是王四郎。
“這兩位是——”
“這是蕭九娘,這是阮靈兒,和我是一間教舍的,方才秦典學讓們帶著我悉了一下學中的況。蕭九娘,阮靈兒,這是我表哥王玎,王四郎。”程雯婧介紹道。
王四郎有禮的作了一個揖,“謝謝兩位,我本說散了課便帶雯婧在學中轉轉,哪想有事被耽誤了一會兒,麻煩二位了。”
“不麻煩,不麻煩。”
阮靈兒似乎沒有見過長相如此俊,且又如此溫文有禮的男子,低垂的小臉滿是紅暈,聲如蚊。
“王同硯客氣了,我等二人和雯婧乃是同硯,這是分之事。”九娘淡淡的說。
“四郎哥哥,我和九娘們準備一起去飯堂用飯,若不然咱們一起吧。”口裏雖是問著,實則程雯婧一直抓著王四郎的袖子沒丟。
王四郎無奈地了袖子一眼,點了點頭。
其實不用程雯婧說,王四郎也準備請這兩位學生用飯以示謝。表妹素來脾氣任,自從他了國子監,便屢屢鬧著也要來國子監念書。之前因為年紀不夠,程家人並不同意,這好不容易年紀夠了,程雯婧便鬧著要來,作為表哥的王四郎自然是被姑母叮囑了又叮囑,讓他在學中照料表妹。
其實不用姑母叮囑,王四郎便知曉要照顧表妹,畢竟兩人算是從小一起長大的,王四郎一直拿程雯婧當做親妹妹看。
一聽王四郎答應下來,程雯婧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丟下王四郎的袖便去拉九娘和阮靈兒兩人,一同往飯堂行去。王四郎跟在一側,緩緩前行。
這一路上與王四郎打招呼的男學生眾多,可見王四郎在國子監的人緣之好,更不用說有許多學生或者或者膽大的,直盯著王四郎瞅了。甚至連程雯婧與蕭九娘兩人也博得了許多目,暗地裏有不人議論這三名與王四郎似乎非常親近的學生是誰。
王四郎之泰然,可見也是見多了這種形,程雯婧則是麵有些詭異,一會兒高興一會兒咬牙切齒的。阮靈兒則就是不安了,從未經曆過這種形,至於蕭九娘一副安然若素的模樣,眼觀鼻鼻觀心跟著幾人一路進了飯堂,上了三樓。
在三樓雅間裏坐下,王四郎點了不菜,他素來是個之人,所點的菜食不有程雯婧喜歡的,甚至也詢問了阮靈兒和蕭九娘的口味。
程雯婧坐下之後,仍有不忿,道:“四郎哥哥,這學中的學生怎麽一個二個都如此不知檢點,幹嘛老盯著你看!還有方才那個,過來到底想作甚!”
這話說得酸氣十足,阮靈兒似乎意識到什麽,瞄了程雯婧一眼也敢不說話,九娘端著桌上的茶盞,小口喝茶,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自是知曉程雯婧為何如此。
上輩子程雯婧就從來不掩飾自己對王四郎的心悅,隻可惜王四郎似乎從沒有明白過,隻將當做妹妹看待。其實按王家人和程家人的想法,為兒親家是順理章之事,哪知半路冒出個來。
不過這輩子並未打算和王四郎有什麽牽扯,想來這輩子兩人定然能順順遂遂走到一起。
這麽想著,九娘心下恍然,但也僅是恍然而已。
經過了上輩子種種的一切,所謂的早就在彼此之間的痛苦與掙紮中煙消雲散,重活一次,蕭九娘早就想好了,不要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
王四郎,祝福你,這輩子沒有我,想必你一定能平安喜樂,不用上輩子那樣一直生活在掙紮與痛苦之中。哪怕經過了上輩子的背叛,其實蕭九娘也從未恨過王四郎,終歸究底,大家都有錯,而更錯的就是,他們從始至終就不該在一起。
九娘放下手中的茶盞,角勾起一抹淺笑,在窗外進來的柱下,看起來純淨剔的讓人心醉。
王四郎本是想和程雯婧說什麽,哪知抬眼便看到這麽一幕,他愣了一下,才移開眼對程雯婧無奈的笑了一下,“雯婧妹妹,你想多了,大家都是同硯,打個招呼也沒什麽。有些學生天便熱一些,你怎麽能如此說人家。”
程雯婧嘟起,不屑的哼了一聲,王四郎無奈的搖了搖頭。
菜很快便上來了,幾人開始用飯。
都是世家名門出,餐桌禮儀都是很好的,整個用飯過程中,也就是王四郎表兄妹二人說了幾句話,大多都是程雯婧說,王四郎答。
用罷後,王四郎結了帳,幾人下樓出了飯堂。王四郎還有事忙,便匆匆提前告辭了。
三人一路沿著綠蔭小道往太學院行去,程雯婧一臉甜笑,可見這會兒心不錯,“我表哥不錯吧,長得好,人也好,學識更好。”
經過之前的相,三人已經算是比較悉了,阮靈兒眨著好奇的眼睛,小聲問道:“呃,雯婧,你是不是喜歡你表哥啊?”
“你才發現啊!”程雯婧一點都不含糊的道。
反倒是阮靈兒被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小聲說:“我就是看著有點像。”
程雯婧一點也不介意宣告:“我之所以來國子監念書,就是為了看著我表哥,他人長得好,肯定有許多小娘子喜歡,我得看點,免得他被哪個小妖勾搭跑了。”
程雯婧是將門之後,家中男子大多行伍出,即是行伍出的,平日裏行為舉止都是比較獷的,而這‘小妖’一詞,就是程雯婧從自己小叔裏聽來的。
這話不讓九娘嗆咳了兩聲,心中有些尷尬,難道上輩子在程雯婧心目中,就是一個勾搭走表哥的‘小妖’?
這不讓有些赧然,雖明知道說得不是自己,還是覺有些局促。
阮靈兒見九娘嗆咳,趕忙手替拍了拍背,“九娘,你沒事吧。”
九娘順了口氣,擺擺手,“沒事。”為了掩飾自己的緒,紅著臉對程雯婧道:“這‘小妖’一詞,不宜拿出來說,會惹得人笑話的。”
阮靈兒還有些不懂裏,“小妖怎麽了?”
程雯婧會意過來,幹幹的笑著擺手,“沒啥,沒啥。”並對九娘使了一個眼。
見把單純的阮靈兒忽悠過去,兩人對視一笑,親近之意油然而生。
其實經過這一會兒程雯婧的表現,九娘也看出並不若表麵上的那般單純,就好比之前在兩人麵前表現的醋意,就好比方才的直言,這都是一種坦率的宣告。
可是這種小心機卻是讓人討厭不起來,畢竟這一切都是源於喜歡。
喜歡?
喜歡是什麽呢?
至蕭九娘知曉,從來喜歡不到如此的純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