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翠不甘，隻得又挪回原位。

“王妃，若不然你裝暈吧。”著嗓門道。

九娘苦笑搖了搖頭，用同樣的聲音回答：“你個傻子，別看那次可以，這次卻萬萬不能。我一旦暈了，必然會有人宣太醫來，是時甭管好壞，一碗湯藥灌下去，你家王妃就隻能打落牙齒和吞了。你還沒看出來嗎，這不是皇後想懲治我，而是陛下。”

小翠不打了個激靈，急急道：“那咱們可該如何是好？殿下會來救我們嗎？奴婢倒是不怕，皮厚的，可王妃您……”

說到這裏，小翠聲音裏帶著哭腔。這個堅強的，哪怕是了再重的傷，也從來沒有哭過，可此時竟然有一種想哭的衝。都是因為，若不是王妃想護著，也不會這樣。

“都是奴婢害了您……”

“好啦，你也別自責，這事與你無關，本就是衝著我來的。別怕，不就是兩個時辰嗎，一會兒就過去了……”

說是如此說，九娘卻滿心茫然。

此時正值二月，天氣也是比較寒冷的，寒風嗚嗚的刮著，本是全套武裝，可惜進了和鸞殿後，便將外麵的狐皮大氅給褪下了，此時上也就穿了一棉。

地麵堅冰冷，可別人竟然連個棉墊子都沒有給，就這麽讓跪在地上。已經覺到肚子有些墜疼了，卻隻能勉力堅持。

這兩個時辰到底撐不撐得過，九娘真心不知。

*

和鸞殿中，蕭皇後和淑妃已經陪同前來看診的太醫去了殿，剩下一眾人盡皆坐在原，很是有些坐立不安。

今日這一出戲，唱得是□□迭起，讓人預想不到。

按理說，這種形，最好是離得遠遠的，不攙和在其中。可這些人又舍不得走，還想看看下文如何。

趙王妃麵蒼白的坐在原，似乎想到當初自己遭遇，神很是有些複雜，但終究沒說出什麽。

而王妃也是一臉複雜之，方才九娘求助的眼神不是沒看到，可是王妃，蕭皇後是的婆母，蕭皇後眼裏的意思看明白了，才會無視九娘的求助選擇置事外。

九娘會出什麽事嗎？此時的心很。

唯一幸災樂禍的那就是孟嫦曦了，此時的心好得簡直無法形容，恨不得當即去了九娘麵前，好好看看的慘狀。到底還是自製的，隻有不停往門外瞄去的眼神，才暴出的些許心思。

一安靜的宮室中，隻有蕭皇後和淑妃兩人。

淑妃一改方才狼狽之，眼神銳利的看著蕭皇後：“皇後娘娘，這計劃是您安排的，臣妾也一一照著您的吩咐去做了。如今卻出了這麽大的子，佳慧公主的臉傷這樣，您讓臣妾可怎麽辦？”

此時的皇後也全然不複方才得意之，而是麵疲憊，眉心半攏。聽見淑妃所言，耐著子安道：“本宮方才已經問過太醫了，佳慧公主的傷雖看著嚴重，實則也就是皮外傷。宮裏什麽好藥沒有，待會兒本宮給你兩瓶上好的碧玉膏，你讓佳慧公主日日不拉著，想必不會留下太明顯的疤痕。”

“皇後娘娘這是想唬臣妾了，那貓抓傷能是養得好的？即使有碧玉膏，也會落下疤痕。若是別傷也就算了，那可是對兒家最重要的臉！”淑妃尖著嗓子道。

“那你想如何？”蕭皇後一臉不耐。

見蕭皇後似有想翻臉的跡象，淑妃反而氣弱了，拿起帕子嚶嚶哭了起來：“也是臣妾無狀了，萬皇後娘娘千萬莫怪罪。隻是臣妾作為親娘，為了幫皇後娘娘事，竟害得兒如此之慘，臣妾心裏難啊……我的佳慧，我的佳慧以後可該怎麽辦？眼見就要嫁人了，這容貌盡毀，以後可該如何世……”

蕭皇後被其哭得腦仁生疼，忍不住了太，斥道：“好了，別哭了。佳慧作為咱們皇家的公主，又何愁婚配之事，那花名冊你不也是看了嗎？你自己去給佳慧挑駙馬，是時本宮和陛下親自為佳慧做主。”扶起跪在地上的淑妃，安地拍了拍的手：“你放心，本宮不會讓你吃虧的，你應該知曉本宮的為人。即使本宮不行，還有陛下呢。”

這兩個人沒有一個是善茬，一個貌似在哭訴，但話中中帶，有脅迫之意。而蕭皇後又是許諾又是安，卻又拿著承元帝來人。

淑妃真想唾蕭皇後一臉。

還本宮的為人？認識了幾十年，誰不清楚誰的為人，裝什麽大尾狼！若不是背後有陛下撐著，才不會蹚這趟渾水！

淑妃也是個十分會審時度勢的人，佳慧公主傷時，確實傷心難過後悔震驚，可事已至此，鬧騰是無用的了，隻能借著機會為自己和兒多謀一些好。

若是之前，按承元帝素來不關心兒的秉，佳慧公主不會嫁的太差，但也不會很好。以蕭皇後的能耐，大抵也隻能為佳慧公主選一個不上不下的駙馬。而如今不一樣了，有了這次的事在，不管是蕭皇後還是承元帝都不能薄待了佳慧公主，這也是為何淑妃會願意給蕭皇後做槍的原因。

淑妃得到滿意的答複，也不再哭了，向蕭皇後告辭，說要帶著佳慧公主回宮休養。蕭皇後也沒攔，便讓離開了。

待淑妃離開後，碧鳶才了殿來。

“娘娘，您沒事吧？”關切問道。

蕭皇後無力的搖了搖頭，滿心疲憊。

隻要一想到那日承元帝來找，直截了當將這件事給自己，蕭皇後就覺得不寒而栗。倒不是因為對付蕭九娘，心生不安，而是承元帝整個行舉中的意思。

這個黑鍋自己是背定了，想必到不了明日，整件事就會被傳得沸沸揚揚。別人可不會管事經過是如何，隻會議論皇後不慈，竟讓大著肚子的兒媳婦在外麵跪兩個時辰，致使其流產亡。

一個謀害皇家子嗣的罪名是板上釘釘的，朝中的那些大臣們可不是柿子，定會紛紛上奏彈劾自己，到時候怎麽應付，還是未知。

而楚王那裏，自己謀害了他的妻和子，想要拉攏對方的念頭是不用想了，必然又會多一個不死不休的敵人，自己和兒子的境會更為艱難。還有趙王那邊，定然不會放過痛打落水狗的機會。

道理都明白，可竟然完全沒有反抗的餘地。

承元帝一句‘你還想不想做這個皇後了？’，便足夠讓潰不軍。

這個皇後的位置從一開始便是個有毒的餌，可卻偏偏費盡心機的吞下了，事後再明白自己已是騎虎難下，到了如今，讓想舍都舍不了。

隻要一日還是皇後，王便占了個‘嫡’字，若不是皇後了，‘嫡’字沒了且不說，趙王占了‘長’，他的兒子還怎麽去和趙王爭？

蕭皇後一臉苦笑，低聲喃喃：“……你說，他怎麽能那麽狠呢……”

沒有人可以回答這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