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唐楓似有服放人之意,沈卓心下略安,覺著或許這確實是個誤會,便放緩了聲調道:“不知者不罪。既然只是一場誤會,你只要把人放了給本千戶,我自會在安公公那兒為你說項的。”
“這……”唐風似已意,便要下令放人,卻見其后站出了一個英的年,大聲道:“千戶且慢,這人放不得!”
見突然殺出這麼個程咬金來,沈卓臉就是一沉,斥道:“你是什麼人,竟敢如此放肆!還不給我退下!”
“屬下錦衛小旗楊震,見過沈千戶。”楊震抱拳略施一禮,卻不退后半步:“這位人犯可是我拿來的,我想我還是可以說上兩句的。我拿他時,此人正在西湖游船上對一子行不軌,還差點得那子跳下水去,屬下這才將人拿住。
“我大明律法嚴明,這等為非作歹之徒難道就不該抓嗎?所謂王子犯法與民同罪,他一個鎮守太監的義子難道就比王子還尊貴不?千戶,這人放不得!”后面這一聲千戶卻是的唐楓了。
唐楓被楊震這麼一說,當時就改變了主意,朝沈卓歉然一笑:“大人,這事確實難辦。這樣吧,我們待會就把人到衙門里,讓他們置。若是安公公想要人,自去衙門里要,你看如何?”
“不!”兩字沈卓口而出,他可是知道杭州員與安離間看似相安無事,背地里卻互相算計的實的,要是安繼宗被送進了衙門,不說能不能囫圇地出來,甚至都可能把安離都給搭進去,他絕不能冒這個險。
想到剛才見安公公時他那張因為急怒而有些扭曲的臉,沈卓就只覺得心頭發,便踏前一步,語帶威脅道:“唐楓,你真要抗命嗎?”說著還略擺了下手,示意自己帶來的二十來名親衛上前施加力。
就在那些親衛踏上前來時,楊震卻也將腰間的繡春刀唰地了出來,冷聲道:“你們想試試我們的本事嗎?”其他幾人聞聲也都拔刀在手,氣氛頓時就張了起來。
那些沈卓的親衛雖然心里打鼓,知道若手了己方雖然在人數上占了優勢,可真拼起來卻全無一點把握。但既然自家千戶下了令了,便只得著頭皮上前,與楊震等人對峙起來。一時間這兒劍拔弩張的,似乎隨時都能廝殺起來。
戰斗并沒有如某些人所擔心的那樣立刻發,因為楊震突然向門招呼了一聲:“鷹揚,把人帶出來!”
只聽“哎”地一聲,便有個高大的漢子提著一個單薄的影從門里大踏步地走了出來。沈卓定睛一看,認得正是安繼宗。他本就因為酒過度而顯得瘦弱的子在蔡鷹揚高大影的襯托下顯得更可憐了些,此時他還在那瑟瑟發抖。
“你們想干什麼?”沈卓有些厲荏地斥問道。
“鷹揚,他們要是敢有異,你這就把他的頭給擰斷了!我倒要看他有沒有這個膽子人手!”楊震當著所有人的面吩咐道。
“好嘞!”蔡鷹揚的回答依然簡單干脆,說話間雙眼還不住地在安繼宗的脖子上出溜著,似乎只要一閃念,就會出手把他的脖子給擰下來。
耳聽得楊震那話,又覺到蔡鷹揚的目落在自己的后頸,早已過不驚嚇的安繼宗更是嚇得子如篩糠般抖了起來,接著他只覺得下一熱,卻是嚇得失了。
好在他神志尚在,還認得出面前之人乃是沈卓,便尖銳地了起來:“沈卓,你可不要人上來,不然我要是有個好歹,我爹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唐楓,你竟敢放任手下到如此地步!”沈卓渾的都氣得抖起來了,指著唐楓厲聲喝道:“你還把不把我當你的上了?”
唐楓看著他似實的模樣,心中大為鄙夷。但既然和楊震商定了要由他唱白臉,自己唱紅臉,便轉頭看向楊震:“你怎能如此,還不他回去?”
“千戶,屬下也是于無奈才這麼做的。還請千戶恕罪!”楊震只是一拱手道,卻沒有半點退讓的余地。
而后,他又對沈卓道:“沈千戶,現在抓著安公子的是我的人,他可不是錦衛,只要我一句話,他便會扭斷安公子的脖子,無論你怎麼威脅我家千戶,也是無濟于事的。”
“你……你究竟想怎樣?如何才肯放人?”眼見的已是不,沈卓只得放下段用的了。說著,他還一擺手自己那些親衛暫且退下。那些人本就無意與人一戰,自然退得飛快。
見其服,楊震也不再如剛才般咄咄人,放緩了聲音道:“沈千戶,你要我放人也不難,但需答應我幾個條件。”
“你說,只要本千戶能做到的,都答應你。”見他終于松了口,沈卓心下大喜,趕點頭應道。
“第一,這事本就是場誤會,還千戶能安公公今后不因此事而來找我們的麻煩!”楊震曲起一個指頭,提出條件。
“這個我之前就說了,只要把安公子安然帶回去,公公必然不會怪罪你們。”
楊震點頭,又曲起了第二指頭:“這些日子來,在我們院子跟前有太多形跡可疑之人,還請沈千戶保證今后他們都不會再出現了。”
“這個也沒問題,你放心,待你們放了人,我就他們回去。”沈卓沒有半點猶豫就點頭應承了下來。反正這些廢在這兒也沒什麼用,連人家拿了人都不知道,還不如收回去呢。
“第三,”楊震看了唐楓一眼,這才繼續道,“咱們已經來杭州近三個月了,可連一點差事都沒有,還請千戶吩咐些差事下來,給張駕吧。”
這第三條,才是楊震他們這次綁下安繼宗,不惜與安離、沈卓公然翻臉的目的所在。雖然他們是錦衛,可因為上沒有職司,便什麼都做不了,就是想拿個人都很難,也就只有些威嚇作用而已。可一旦有了差事,以他們的本事就能在杭州真正站住腳跟,即使與安、沈二人正面相抗也未必會落于下風。
沈卓顯然也明白這一點,早在楊震他們來杭州之前,他已知道不能給他們任何差事,不然只會養虎患。所以聽到楊震提出這個要求時,他明顯遲疑了一下。只是當其目落到可憐兮兮的安繼宗面上時,就不得不退讓了,畢竟在他來之前,安離可是囑咐過的,無論對方要什麼都必須滿足,只要能把安繼宗救出來即可。
“好!”這一個字,讓沈卓到很吃分量:“我答應給你們差事。”
“那就請千戶大人拿文書和駕來換人吧!”楊震說著已和蔡鷹揚帶了安繼宗退回了院。
在深深地看了唐楓等人一眼后,沈卓輕哼一聲,才帶人離去。雖然表面上看著只有楊震在與其對峙,但沈卓可不是笨蛋,自然知道這不過是對方的一個策略而已。但對方使這一招高明就在即使自己知道是怎麼回事,卻怎麼都不會去破它的。
“就讓你們得意一下又如何,即使你們有了差事,也是我的部下,我總有法子整治你們。而且,你們以為我給你們的差事就那麼好干嗎?”心中已有盤算的沈卓角一翹,出了一難得的笑容,卻只略嫌冷了些。
待退回到院中后,不人才略略抒出口氣,就是鄧亭這個看似什麼都不在乎的人也嘆道:“幸好他們不敢手,不然咱們可就真騎虎難下了。”
“那沈卓可沒有如此大的膽子,在安繼宗面前下令攻擊我們。”和蔡鷹揚一起將人重新關進房中的楊震轉了回來,正好聽到鄧亭的話便了一句。
“不錯,要是他真這麼做了,就是不顧安大公子的死活。那就算他最后能救了人,也沒功勞,反而會被安繼宗給恨上。如此吃力不討好的事,以他沈卓的小心謹慎又怎麼會去做呢?”唐楓也道:“當日二郎就說他只是條走狗,只會照著主人的意思行事,當真是一點沒錯。”
眾人想起當日對于沈卓的一番評價,也忍不住笑了起來,氣氛明顯不如剛才般張抑了。但唐楓卻還是有一句話要提醒大家:“今日之后,咱們和安離、沈卓是徹底撕破臉了,今后境就難了,大家必須有所防備。”
“要說撕破臉,早在樓外樓就已撕破,又怎麼能算在今日呢?而且我們的境本就不好,要是不鬧這一出,連一點反抗的機會都不會有。倒是今日有了差事,得到駕之后,說不定還有轉機。”楊震卻有自己的看法,似是打氣地說道。
眾人仔細一想,也覺著大有道理,這士氣再是一振,似乎再大的困難也已不在他們的眼中。
只有一直以來都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問不懂的蔡鷹揚,此時卻沒有如他們般歡欣鼓舞,反而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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