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誰幹的？”

看著被綁在樹上的唐劫，太太怒吼道。

旁邊一羣小的驚驚不敢接口。

其實這話是白問，除了衛天衝，還有誰有這膽子？

太太顯然也意識到這點，喊道：“文清，還不把人給我放下來，侍夢，去把衝兒給我醒，這都什麼時候了，還在睡覺？侍墨，說，這到底怎麼回事？”

侍墨驚驚將昨晚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他自然不會說唐劫的好話，只說唐劫阻撓衛天衝遊興，竟然把小爺的馬給殺了，小爺一怒之下，鞭打出氣。

只是衛鄭書是何等明的人，一聽這話就知道不對。

唐劫來府裡的日子也不算短，對唐劫也有些瞭解，知道唐劫生穩重，絕不會是無緣無故幹出這種事的人，這刻聽侍墨言語不實，一掌打在侍墨臉上：“混帳東西，連我都敢欺瞞，陳彥，陳新，把這些小子給我分開，一個個盤問！”

陳彥陳新是靜心園的護院，是兄弟二人。

雖不是審訊專家，這分開盤問卻是頗合審訊之道。

一幫半大小子哪見過這種世面，只隨便問了幾句就全招了。

衛鄭書一聽說自己兒子以遊玩爲名跑出去喝酒，竟然還要晚上騎馬登山，氣得全都打起了擺子。

正好這時候衛天衝過來。

這時候他酒也醒了，氣也消了，看著躺在地上的生死不知的唐劫和自家老孃，也不敢再囂張，乖乖走到母親邊喊了聲：“娘……”

他話未說完，衛鄭書已是啪的一大掌打在兒子臉上。

衛天衝被這一掌打得呆了，衛鄭書已指著兒子罵道：“你要氣死我才甘心嗎？喝酒騎馬登龍山，還鞭打唐劫險些鬧出人命來！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越想越火大，起鞭子對著衛天衝就沒頭沒腦地打了下去。

衛天衝哪吃過這種苦頭，被打得嗷嗷喚，一邊跑一邊還喊：“是那小子殺了我的馬，我的馬！我打他怎麼了，我是爺！”

“我是你娘！”太太的鞭子越發兇狠的打了下去。

不過到底是自己兒子，眼看一連幾下打在衛天衝臉上，打得他鼻青臉腫，其中一下還見了，心中又有些不捨，這鞭子便輕了許多。

只是一想到兒子這麼不懂事，自己也是氣苦，全都打著哆嗦。

小爺看他媽不打他了，膽子又壯了起來，裡還死犟著：“我騎馬登山怎麼了，我馬已經很好了，本不會有事，再說了，就算他要攔我，殺我馬乾什麼。他是我的僕役，竟然敢殺我的馬，我憑什麼不能罰他？”

“還不知錯？”衛鄭書指著兒子罵道：“這迎龍山山高坡險，就憑你那兩下子，還想騎馬登山，你是在找死！你讓下人們攔阻唐劫，他又不能打你，他不殺馬能有什麼辦法？還有你們這羣混帳小子，讓你們伺候爺，看看你們都幹了什麼？爺犯錯你們不攔著，竟然還得唐劫殺馬，一羣混帳，混帳，全部都給我趕出府去！”

聽到這話，文清侍墨等人嚇得面如土。

一羣小子全跪在地上，驚驚地求饒，好在衛鄭書那的老媽子說了句：“太太，真要把人都趕走了，也沒什麼人伺候爺了。你也知道，他們都是下人，有什麼事……的確不太好攔。那唐劫到是個膽大的，竟然連爺的馬都敢殺，也難怪爺發火。”

“你也幫他們說話。”太太瞪了老媽子一眼。

那老媽子是衛天衝的母，在府裡地位較高，到是不怎麼怕太太，陪著笑說：“我只是覺得吧，就算你把人都趕走，再換一批人來，也還是那樣。”

衛鄭書想想也對，不過再想想依然有氣，狠狠瞪著這羣小子，哼聲道：“既如此，就先留著他們，等老爺回來了再決定怎麼治他們！”

反到是小爺了起來：“憑什麼

啊！侍墨他們是我的人，誰都不許。沒有那唐劫，我昨天也不會出事！”

“還不服氣？好，既然你說你不會出事，我就看你出不出事。來人，給我牽匹馬來，讓他騎馬上龍山！現在是白天，你酒也醒了，路也看得清了，我看你能不能騎著馬一路上山！”

“好！”衛天衝一脖子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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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沒去做過，你就不知道它有多難！

當衛天衝騎著馬來到迎龍山山腳下，看著那陡峭山路，高聳雲的山峰，心中突然了一下。

晚上的時候看不清楚，這刻再看，才發現這路還真是不好走，怎麼之前就沒注意到呢？

“怎麼，怕了？”旁邊衛鄭書冷眼看著兒子問。

年輕人是不得激的。

衛天衝一揚脖子：“誰說的，我就是先看看路……你們看我的！”

說著他已策馬揚鞭，對著那山路衝去。

剛上山還好，山坡陡得沒那麼厲害，距離地面也近。

但是越往上走，山路就越是崎嶇，道路也越是不平，到是石子，一不小心，馬兒的就會歪一下。

待到走了三分之一的山路，山風漸大，不斷呼嘯著吹來，眼看著距離登頂依然遙遠，衛天衝的心也是漸漸開始打鼓。

這時候他已不敢再往前衝，只是策著馬匹一步一步的前進，雖說是慢了點，總比上不了峰要好。

只要能上山峰，就能證明自己是對的，衛天衝如此給自己打氣。

可惜事實並不總如想象般好，迎龍山也不是衛家的僕役，不需要給小爺面子。

眼看著半山都沒到，前方竟有一條山道直接出現在衛天衝眼前。

這山道並不算太窄，至有兩丈寬，只是兩邊都是懸崖峭壁，無遮無掩，卻比環山道要嚇人多了。

衛天衝心中驚悸，想要回頭卻又不甘心，只能策著馬兒繼續前進。

走在那無遮掩的山道上，一陣山風吹過，人和馬便一起搖晃起來。

偶爾向下看了一眼，只覺得深不可見底，衛天衝眼前就是一陣暈眩。

“穩住！”衛天衝喊道。

他雖然害怕，子裡卻自有一倔強，竟是無論如何也不肯退，馬匹緩慢地向前移著，走在山道上，彷彿行走在鋼上一般。

就在這時，那馬兒突然又踏到一顆石子，猛然歪了歪，衛天衝連忙收繮想要穩住馬兒。

只是這一收用力過猛，那馬兒猛地揚蹄立了起來，衛天衝一下沒能控制好自己，竟是生生從馬背上摔了下去，在地上滾了幾下，竟是一直滾出崖壁外。

本來他可以止住自己，但心中驚懼下，全無力，一把沒能抓住，竟是直接從山路上摔了下去，向著下方深淵筆直墜落。

“不！”衛天衝發出驚恐至極的淒厲慘。

就在他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道靈突然出現，捲住衛天衝，竟然止住了他下跌之勢。

衛天衝驚愕擡頭看去，只見一名白鬚老者正虛立空中，手中一道靈線纏住自己，隨手一拉，已將他拉至邊，隨後那老者嘿嘿笑了一聲，帶著衛天衝向著山下飛去，看慢實快，眨眼間便從空中落回地面，來到衛鄭書的前。

那老者對著衛鄭書拱了拱手，說了句：“幸不辱命！”

“娘！”衛天衝看著母親，直到現在，他肚子還在發抖，突然覺得兩間溼淋淋的，低頭看去，原來自己剛纔竟是失了。

旁邊響起一陣低低的笑聲。

衛鄭書已冷哼道：“大白天騎馬，連半山都過不了，現在還覺得自己馬很好嗎？”

衛天衝再說不出話來。

“沒出息的東西，還不謝過呂師救你？”

衛天衝正要拜謝，那白鬚老者已擺手道：“罷了，不是我救了你，是唐劫救了你……莫

再生事了，小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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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時候，唐劫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牀上。

這牀極，被面也是緞子制的，屋裡還燃著檀香，看環境竟是頗爲雅緻，顯然不是下人住的房間。

唐劫心中一驚，想要坐起卻發現坐不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全已包得如糉子一般。

正好這時一名丫鬟端著臉盆從外面進來，看到唐劫笑道：“你醒啦。”

這丫鬟唐劫卻是認識的，侍月，是太太邊的婢。

“原來是侍月姐姐，這裡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裡？”唐劫看侍月笑意盈盈，心裡多已有了數，不過依然假裝糊塗。

侍月已走過來，用一塊巾溼了水，給唐劫臉：“這裡是棲香居，是府裡專門留了招待貴客用的，別擔心，是太太吩咐把你送到這裡來的，你有福啦！”

說著，侍月已將他“昏迷”後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太太說了，你做得對，做得好，這次的事是爺不象話，太太已狠狠責罰了他，三個月不許他出門。那侍墨侍夢本來也說要趕出府的，還是孃說，這才作罷。”

侍墨侍夢雖然是僕役，卻不是沒來歷的，正如同他是大管事介紹來的一樣，侍墨侍夢也和府中一些管事外親好，其中侍墨就是那母一個親戚的孩子，要不是這樣，那母當初也不能這樣爲他們說話。

由於爺們是吃孃的長的，有所謂的哺之恩，因此孃在古之大家族中，地位一般都比較高，歷史上最有名的母莫過於天啓皇帝朱由校的母客氏，可謂是權傾一時。

明白了這一切，唐劫也不在意。

雖然因爲孃說，太太沒把他們趕出府，不過在經歷了這件事後，侍墨侍夢他們在太太心目中的形象大跌，估計以後要扳回來是難了。

有些錯誤，是不能犯的！

果然侍月已說道：“儘管這樣，太太還是打算把侍墨調離爺邊。”

“那誰來接替侍墨？”

“這不是還在商量呢嗎？大管事推薦你，說你穩重，不過二管事三管事他們都另有推薦，說什麼你現在傷勢一時間好不起來，不適合等待，哼，反正就是想推自己人唄。老爺太太也在爲此事商量。太太到是比較中意你的，不過老爺還有些顧忌……”

侍月左右看了看，確認無人，才湊到唐劫耳邊道：“你之前殺的那馬，呂仙師去看過了，說什麼這一刺兇狠果決，一擊致命，如此準狠辣的手法不象是普通年能有的，再加上你來歷終歸有些不明，所以老爺就有些顧忌。”

長期以來的收買終於起了作用，無論是胭脂還是侍月，如今對唐劫都有好，正因此，胭脂纔會一看到唐劫這樣就去給太太報訊，而侍月則提醒唐劫老爺的想法。

“多謝侍月姐姐，我明白了。”

“你就不急？”侍月看唐劫臉上風波不起的樣子，到很好奇。

唐劫笑笑：“日久見人心，有些事，急也沒用。”

侍月已笑道：“你到是好子，喏，這可是太太特意從呂仙師那裡爲你討來的靈藥，你服了它，傷勢應該會好得快些了。”

說著已拿出一個藥瓶，從中取出一粒藥丸送到唐劫口中。

這藥丸口即化，唐劫只覺得一靈氣隨之進，全暖洋洋的竟是說不出的舒服，順著他進，遊走四脈八絡，效果卻是比他用藏象經吸收要高多了。

唐劫眼神一亮：“好藥！”

“那是，這可是仙家靈藥呢，呂仙師平時都捨不得用，剛纔還吩咐我，等你傷好了，就要把剩下的拿回去呢。”

本來唐劫的傷只要他願意，很快就能複合。

現在聽到侍月的說話，突然覺得自己就這樣在牀上多躺幾天也不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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