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摁住的, 捕獵者在追逐獵的最后階段發力極強，他聲哄:“那我送你去。”

 這句話聽在了商寧秀的耳朵里，渾渾噩噩的，好像真的看見了一條大霧彌漫中的山路, 在馬車上, 心悸如擂鼓, 他正送前往什麼地方。

 那霧越來越稀薄, 被狂奔的馬車沖開，找到了正確的路，一舉越過了山頂。

 失重讓驚慌失措, 手腳一起攀住一切可以依托的東西，商寧秀呼吸停滯片刻, 夢醒一般睜大眼, 懵懂茫然又震驚。

 男人抑制不住自己的, 汗涔涔的一雙手捧住的小臉, 連續不斷的安親吻落在耳畔臉頰, 為終于找到了上山的路而興驚喜。

 “寶貝兒，你真棒, 讓我死在你上吧。”

 商寧秀的出神持續了好一會，意識重新回到上的時候, 仍然沒有搞清楚剛剛自己上發生了什麼事，只聽見男人埋首在頸側笑得繾綣。

 酒勁醒了，那懶散不想的覺也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卻是極致興過后的疲倦。

 對比起穆雷的喜悅，商寧秀則是慢慢開始發抖, 二人站在了天平的兩端的極限, 反應完全相反。被他握在手里吮吻的指尖冰涼發麻, 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是在干什麼，竟會背叛了意志。

 商寧秀不想看也不敢去看穆雷現在的表，憤懊惱，捂住自己的整張臉翻過去埋在了枕里，整個人都沉浸在了無盡的自責之中。

 穆雷撐在側，親著纖細的后頸，他知道這朵刻板的牡丹花肯定是需要時間面對正視這件事，便也沒有多加干預，權當這個行為是害，嘿嘿笑了一聲，著人后腦上的頭發說道:“我去燒水給你沐浴，你趴一會，別悶久了。”

 商寧秀沒理他，穆雷也不惱，掌心了下的腦袋便徑自下床去了。

 聽見了他倒水的聲音，確定自己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范圍之后，商寧秀整個人都塌了下去，這種難過甚至是超過了被玷污的那一晚。

 明知道邊有條心懷不軌的惡狼，為什麼要喝酒呢，商寧秀恨不能自己兩個大子，但又下不去手，最后只能在床上用力捶了好幾下泄憤。

 穆雷聽到靜了，他里嚼著薄荷葉，神清氣爽，盯著床上鴕鳥似的人，角忍不住漾出笑意。

 他完全沒吃夠，應該說是還不夠塞牙的，但他愿意停下。

 這才是這朵花和他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歡好，他不準任何有可能破壞完記憶的況出現，反正來日方長，只要功了一次就會有第二次，只要能讓得了趣，還愁吃不飽嗎。

 穆雷控制不住自己去回想剛才的表。

 額上的一層薄汗，腮香頸，不加掩飾也完全沒辦法掩飾的，那種一看就能知道非常舒服的表。

 綻放開來的牡丹花，真他娘漂亮死了，這模樣他要記一輩子。

 “水好了。”穆雷走到床邊去，商寧秀慢吞吞從枕上抬起頭，的頭發糟糟的，多顯得狼狽，局促不安地將擋住視線的碎發別去耳后，視線閃躲，但凡現在穆雷開口提一個字，可能都會直接原地炸。

 好在穆雷并沒有在這個時候去戲弄。

 商寧秀巍巍地爬起來，手腳都在發，雖有張，但更多的還是生理意義上的，那種用力過猛之后的乏力。

 盡管已經有了心理預期，商寧秀還是對自己剩余力氣預判失誤了，越是想要快點逃離視線沖下床去，反而就越是一腳摔坐在了床上。

 耳珠紅得能滴，穆雷實在看不過去，手幫了一把，直接就把人打橫抱了起來，“起不來就歇著吧，我幫你洗，好嗎。”

 他將人放進了熱水中，商寧秀始終垂著眼睛不敢與他對視，一落地就想往浴桶對面趴，又被穆雷扣住肩膀了回來:“頭發掉水里了要，這大晚上的不好干。”

 商寧秀前橫著他堅實的鐵臂，背著子不吭聲，穆雷也不知從哪來了簪子，三兩下就將的長發給挽了起來，然后才將人松開。

 男人站起，也沒自覺再出紗簾后避嫌，就這麼笑呵呵地欣賞著的脊背，云雨之后呈現出一種還沒完全褪去的，上面還有些許紅厘果的，看著看著，穆雷忽然開口道:“你那一歇五日的規矩，還作數嗎？”

 商寧秀的背影一僵，口而出:“當然作數。”

 穆雷無法理解:“好不容易嘗出滋味了，你不饞？”

 “我沒有你閉。”商寧秀嘩啦一聲從水里出手嚴嚴實實蓋住自己的耳朵，鴕鳥似的掩耳盜鈴。

 “騙誰呢，你當老子真那麼好騙的。”穆雷不屑嗤笑一聲，對于這種行為也沒太在意，知道捂著也能聽見，扯著角點頭懶散道:“行，一步步來，一回沒嘗出滋味呢，下回就多嘗幾次，老子樂意得很，遲早給你喂飽了，看你到什麼時候。”

 商寧秀臉慘白咬著牙，但對于他說的話，比起憂心，心里產生更多的卻是一想要較勁的擰，今天是酒惹的禍，下次難道還能再他得逞？

 絕無可能。

 接下來的幾天時間里，穆雷好像忽然間就忙碌了起來，待在帳子里的閑暇時間變了，經常早出晚歸的，但是商寧秀并不好奇他的行蹤，他在的時候免不了總喜歡手腳占便宜，對于他忙得不著家，商寧秀樂見其。

 異族人并沒有過新年的說法，大年初幾對他們來說也不過是平平無奇的時間，大家安穩地按照自己的生活軌跡一日三餐，商寧秀在這種氛圍下沒能勾起太多鄉愁，也逐漸開始樂意出門了，原因無他，只是最近草原話學了不，自詡有所進步，就總想多聽聽別人說話。

 知道學了些草原話想要跟人流，部落里不年輕小伙子都不時假裝路過這邊和打個招呼，一來二去的，也有一兩個面相討喜的能夠偶爾站在帳子外跟短暫的聊聊天了。

 其中一個不過十四五歲，有著金羊卷的異族大男孩因為眼睛清澈真誠，還沒開始發育的個頭也不算過分雄壯，看起來基本沒什麼攻擊，便了最得商寧秀青睞的一位小朋友。

 男孩名尼瑞，音譯的，發音聽起來有些像中原人的李瑞，靦腆卻很笑，笑起來的時候有兩個梨渦，總站在帳子外給說著一些新鮮的事:“又有中原人要來了，他們派了哨子來開道，通報了赤沙和我們伽藍，要來買東西呢。”

 商寧秀沒完全聽懂，讓他復述了兩三遍也只明白了‘中原人要來’和‘通報伽藍’，便用草原話問他:“是商隊嗎？”

 尼瑞搖頭:“唔，不是商隊，聽說是想要買馬，赤沙的酋長因為這事這兩天還要過來一趟，奇奇怪怪的，很重視呢。”

 商寧秀拼拼湊湊，重組之后理解出了‘不是商隊，馬，這幾天要來’，抓了抓自己的辮子，苦惱地想讓尼瑞換幾個能聽懂的詞再給解釋解釋，正準備開口，便瞧見穆雷回來了。

 尼瑞呲著一口大白牙跟穆雷問過好之后就溜了，男人掃了眼小孩遠去的背影，回頭抱起了商寧秀往屋里走，將往上掂了掂，大掌挲著溫，隨意問道:“能聽懂幾句話了？”

 “猜一猜也還可以吧。”商寧秀抿著問他:“又有商隊要來？”

 穆雷一猜就是聽岔了，笑了一聲揶揄道:“看來猜得也不是很準啊。”

 商寧秀照著他大臂用力打了一下，‘啪’的一聲響，示意他不要老是調侃。

 穆雷非常樂意多自己，拍得跟撓似的，比起警告，更像撒，男人心大好，咧笑道:“不是商隊，不過確實是中原人，哨子已經通報了赤沙和伽藍兩個部落，估著大部隊最遲后天吧。怎麼了，這個表。”

 穆雷空閑的那只手過來輕掐了下臉頰上的，跟豆腐似的，又想用力陷進去又怕給掐破了，他找了床尾坐下，將商寧秀擱在了自己上。

 懷中的人不停往后仰脖子躲他的手，一邊撇說道:“我說呢，哪個商隊能大過年的跑出來賣東西，什麼事能這麼著急，不像什麼好事。”

 穆雷饒有興致想聽聽的看法，追問道:“怎麼說？”

 “年關在中原人的習俗來講是頂重要的節日，文武百都要休沐三日，百姓家就更不用說了。”商寧秀抿著慢慢搖頭，“生意一年到頭什麼時候都能做，卡在這個節點上，大概是火燒眉了吧。”

 后面的話商寧秀沒說完。

 尋常百姓商賈之家哪有什麼能大過了年關去的眉能燒，猜多半是朝廷的人，跟戰事有關。

 商寧秀看了他一眼，發現對方琥珀的眸子一直盯在臉上沒挪開，一下子就被捉了個對視，索也就把想問的直接說了:“那你知道是哪個國家來的人嗎？”

 “大夏的，軍營的人。”穆雷答道，“因為對方份比較特殊，赤沙想明天先來跟咱們一。”

 商寧秀一聽到大夏兩個字就越發覺得自己的猜測沒有錯，陷了沉默中。大夏喜侵略，不僅是正在進攻大鄞的元兇，之前挑起戰火的前科也有不，在這個時間節點忽然到草原上來，肯定沒好事。

 第二天一早，赤沙部落的酋長便前來造訪了，后還跟著四五個態健碩的年輕男人，一行人在伽藍部落的警戒線外下的馬，徒步往里走來。

 赤沙和伽藍比鄰已久，從未生過爭執沖突，雙方都是給足了友善態度，伽藍酋長親自帶人站在了門口相迎。

 商寧秀遠遠地看了一眼，那是一位長相英氣的酋長，眼睛很大，深邃犀利，量拔，走路跟將軍似的，滿殺伐果斷之氣，昂首闊步而來。

 他們進了議事的帳子，穆雷也跟著一起進去了，外面留了兩個站崗的男人守著，商寧秀也不好過去聽。

 遠遠看著那大帳的方向干著急，一直等到了中午，里面的人才終于出來了，但商寧秀從他們的表看出來不太像是結束了要離開的樣子，像是中場休息去用膳，下午還要再接著議。

 穆雷的個頭即便在異族人中也算是高挑的，他長得顯眼，商寧秀的視線很容易就找到了他，幾次言又止地想他，但對面人太多了不好開口。穆雷注意到了的視線往這邊看了一眼，商寧秀很激，男人看一副有話想說的樣子，便跟酋長打了個招呼，自己離隊走到了邊上去。

 穆雷先開了口:“了吧？但我現在不好回去，給你拿點吃的你自己吃行嗎？”

 他了一把的腦袋，作勢要走，商寧秀趕拽住了他的手臂:“你等一下，等一下，你們現在是用膳對嗎，我想一起去行嗎？”

 穆雷的注意力轉到了勾在自己小臂上的一雙手，很，看起來就沒什麼力氣，他都沒敢，一就給掙開了。他視線重新轉回的眼睛上，問道:“里面不隔壁部落的人，怕不怕生？”

 那個酋長面相確實有些兇，商寧秀之前就看見了，還有后面那幾個面無表的彪形大漢。但還是想聽，咬咬牙道:“不怕生，反正你在他們也不至于敢對我做些什麼。”

 穆雷哈哈笑了一聲，對于這種尋求保護的信賴意識非常用，心大好，手臂將往前帶了些，“對，不用怕，走。”

 大帳里，客臺矮幾上擺了剛烤好的羊和蔬菜，商寧秀安靜地跪坐在穆雷旁邊，埋頭慢慢進食，降低自己的存在，一邊聽著這些草原人的談話。

 但也不知道是學藝不聽了什麼關鍵詞，還是這些人吃飯時候就真的完全沒聊正事，商寧秀基本沒聽到什麼有用的容，反倒是聽著聽著發現自己好像了大家談論的話題中心。

 赤沙酋長有著一雙湛藍的眼睛，老早就注意到了這唯一的中原人，問穆雷道:“庫穆勒爾，這位就是你點了天燈的那個中原媳婦？長得可真水靈。”

 商寧秀下意識抬頭看了眼，又再趕低下了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