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宮裡,駱君搖走進自己的房間,瞬間停住了腳步。
原本帶著幾分笑意的眼眸瞬間變得鋒利起來,迅速將房間掃了一遍,確定房間裡沒有人才緩緩走了進去。
很快走進了裡間的寢房,從牀底下的封裡扯出了一張小小的紙卷。
緩緩打開紙卷看了上面的字跡,才又將紙卷碎丟盡了房間以及一角擺放的描金銀瓶裡,又倒了半杯茶水進去。
昨晚這些,才又收拾了儀容,起走出了房間。、
不知是蘄族王宮一直如此,還是駱君搖進宮的時機不好,駱君搖在宮中是從未見過有輕鬆歡快的場景和氣氛的。
整個太后宮中大白天也是靜悄悄地,若不是時不時看到有侍路過,幾乎都要讓人以爲這是一座空的宮殿了。
駱君搖已經算是宮中最活潑的一個了。
這樣的自然有人看不過眼,雲嫦就是其中之最。
畢竟這宮中除了白靖容都是侍,如今突然來了個楚楚,原本也是侍的份,卻因爲白靖容的一時興起,顯得地位超然起來。
普通的侍即便嫉妒也不敢輕易得罪駱君搖,雲嫦卻沒有這個顧忌。
是得太后娘娘重用的心腹,家裡在白家軍也多有點基,哪裡是一個剛來的無依無靠的小丫頭能比的?
這兩天,雲嫦不知因爲什麼,越發有些得意的模樣。
此時看到駱君搖腳步輕快,口中還哼著歌兒的自在模樣,不由將臉沉了下來。
“楚楚!你過來!”
駱君搖看向,擡起手指了指自己:我?
雲嫦冷哼一聲道:“不是你誰?”
駱君搖聳聳肩,走過去問道:“雲嫦姐姐,有什麼事兒?”
雲嫦上下打量了兩眼道:“你心很好?”
“還不錯。
”駱君搖笑道。
雲嫦冷笑一聲道:“你既然這麼閒,就去做些事,也算是報答娘娘對你的厚。咱們這宮中,可不養閒人。”
駱君搖無辜地道:“可是,我沒有事要做啊。白寧姐姐教我的東西我都學會了,白寧姐姐說出我不用再學了。”
其實白靖容本就來沒打算教多高深厲害的東西,只是一些淺規矩和蘄族王城的人事關係罷了。
只要記好,這些原本就花費不了多時間。
但聽在雲嫦的耳朵裡,就是駱君搖故意炫耀。
“既然不用學了,那就去做事。”雲嫦道:“別忘了,你還不是公主呢。整天就知道躲懶,太后娘娘找你還找不到人!”
姬湛不同意,白靖容便也暫時放下了要收義的事。
雖然駱君搖在宮中的待遇不同,帶本質上確實依然是個侍。
“我沒有跑,就在自己房間裡啊。”駱君搖眨了一下眼睛,“娘娘找我什麼事?”
雲嫦將手中一個盒子遞給道:“這個,娘娘命你給武鄴將軍送去。”
駱君搖歡喜地道:“我可以出宮嗎?那我可不可以在宮外多玩兒一會兒?
雲嫦輕蔑地道:“誰跟你說武將軍在宮外了?武將軍今天奉王上之命宮議事,這會兒在議政殿南邊的屋子裡休息。太后娘娘恤將軍辛苦,這是特意讓你送去給將軍的。”
雲嫦不由分說,將東西塞給了駱君搖道:“快去吧,下午將軍還要和王上議事呢,別耽誤了將軍休息。”
“真的是娘娘讓我送去的?”駱君搖疑道。
雲嫦冷笑道:“不然呢?你以爲別人都跟你一樣,只知道懶?”
“哦。”駱君搖推辭不得,只得乖乖接過東西去了。
看著離去的背影,雲嫦冷笑了一聲眼底滿是幸災樂禍。
真是個蠢丫頭!
出了太后宮門,駱君搖看著手裡的盒子輕嘆了口氣。
雲嫦會將這事兒給去辦,絕沒有安什麼好心。
那麼到底是送的東西有問題?還是送東西的人有問題呢?
不過正好,正要想法子出去一趟呢。
駱君搖捧著盒子在宮中慢悠悠地走著,宮中的侍侍衛大都知道如今是太后跟前的紅人,也不會阻攔。
偶爾來能有個人上前來說兩句話,或者是指個路。
議政殿距離太后宮中並不遠,穿過花園不多時就到了。
駱君搖站在不遠看了看,大殿前有不侍衛守著。
南邊……
看了一眼議政大殿不遠的一排房子,目沒有停留地轉向了另一側同樣一模一樣的一排房子。
蘄族王宮的建築沒有中原那麼多講究,除了蘄王太后王后居住的地方緻些,其他大都是這樣一排一排的兩層小樓。
都是石頭砌的房子,外表幾乎看不出什麼差別。
駱君搖左右看看,果斷朝著北面走了過去。
一排大理石建築,上下兩層足足有二十多個房間。這個時間這裡十分安靜,只有樓外有幾個侍衛守著。
見駱君搖過來,立刻齊齊看了過來。
駱君搖上前說明了來意,其中一個侍衛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道:“武鄴將軍不在這邊,這邊是我族各位族長將軍辦公休息的地方。”
駱君搖自然知道,蘄族部對外人還是十分排斥的,哪怕先代蘄王如何寵白靖容,對跟著白靖容來的中原人也頗爲重用,也沒能改變這些蘄族貴族的想法。
因此哪怕是宮中給衆人辦公休息的地方,蘄族人和其他人也是涇渭分明的。
但面上卻十分茫然,“可是雲嫦姐姐跟我說的就是這裡啊?是不是你們記錯了?”
雲嫦是白靖容邊的管事之一,這些侍衛自然也是知道的。
侍衛也不生氣,看了看駱君搖道:“姑娘大概是弄錯方向了,武鄴將軍在南邊那房子,這裡是北邊。”
說罷還替指了個方向,道:“就是那邊,很好認,屋子跟這邊是一樣的。”
駱君搖做出鬆了口氣的表,笑道:“原來是這樣,多謝指點。”
然後轉急匆匆地就要走。
“等等。”
後突然傳來一個著蘄族話的男聲,駱君搖回頭一看,便見一個四五十歲左右的蘄族男子站在門口正看著。
男子穿著一華貴的長袍,腰間別著一把短刀,一看便知份不凡。
駱君搖自然不認識這人,那幾個侍衛卻連忙轉向男子見禮,駱君搖這才知道男子的份。
“見過左將軍。”
這男子正是蘄族左將軍姬胥,他不僅手握重兵,更是已故蘄王姬湛的異母弟弟,姬湛和姬容的親叔叔。
聽到駱君搖的話,姬胥揚眉道:“你不是蘄族人,蘄族話倒是說得不錯。”
駱君搖道:“家父是中原人,家母是西域人,之前學過一些蘄族話。”
“那就是太后邊新收的那姑娘?”
駱君搖應是。
姬胥打量的目在他上轉了一圈兒,方纔笑了一聲道:“難得太后有這樣的閒逸致,你這丫頭還敢往這邊跑?我聽說王上進來不大高興呢。”
駱君搖連忙說自己是分明來送東西的。
姬胥掃了一眼手裡的盒子,上前幾步走到駱君搖跟前手就要去打開那黑子。
駱君搖不由退了一步,避開了他的手。
姬胥饒有興致地看著。
“這是…這是娘娘送給武鄴將軍的。”
聞言原本還面容溫和的姬胥突然冷笑一聲道:“送給武鄴的?怎麼?我看不得?”
駱君搖訕訕不敢言,彷彿是被嚇住了的模樣。
姬胥見狀嗤笑了一聲,手掀開了蓋子。
盒子裡裝著一隻錦繡香囊,看淺淺的淡青,上面用湛的繡工繡著吉祥如意圖案,一看就是中原的東西。
姬胥皺了皺眉,手拿過那香囊仔細看了看,裡面裝著的是香囊慣用的香藥包,蘄族人雖然不用這玩意兒,卻也看不出有什麼不對。
看了半晌姬胥將東西丟回了盒子裡,冷笑道:“聽說太后跟武鄴關係不錯,這會兒還派人來送東西,看來果然是不錯。”
駱君搖狀似無措地抱著盒子,“左將軍,我、我可以走了麼?”
“走吧。”姬胥見怯生生地模樣,頓時沒有了什麼興趣。
他原本也對白靖容看上的有心興趣,畢竟白靖容是條毒蛇,能讓看上眼的會是什麼簡單貨?
誰曾想,竟然是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姑娘。
駱君搖鬆了口氣,連忙轉一溜煙跑了。
駱君搖這次沒有再到逛,徑自就往南邊走去了。
也對白靖容送武鄴的東西很好奇,什麼時候不好送幹嘛非得在武鄴進宮的時候送?送東西也就罷了,送個香囊是什麼意思?
方纔一瞬間,駱君搖便將那香囊的模樣和香味記了個清楚。
香是白靖容尋常慣用的香,雖然送給一個男子有些奇怪,但考慮白靖容平時的行事好像也沒什麼奇怪的。
難不,就真的只是爲了調?
駱君搖搖搖頭,再想到那香囊上的刺繡,吉祥如意,有什麼意義嗎?
總不能是其實藏在香囊裡面吧?
駱君搖思考了一路,到底還是沒有手去拆那個香囊。
南邊比北邊更加清冷,連守衛的人也沒有,門口只有兩個白家軍侍衛。
聽說駱君搖是來給武鄴送東西的,侍衛連盤問檢查都沒有,就直接放他進去了。
整棟房子似乎都沒有人,駱君搖上了二樓,才聽到一側傳來笑聲。
悄悄走過去,卻見房門大敞的房間裡,武鄴正摟著兩個侍嬉戲調笑。
見出現在門口,武鄴這才停下來,微微瞇眼道:“你是…那個楚楚?”
“正是,楚楚奉太后之命,送些東西來給將軍。”駱君搖道。
武鄴坐起來,卻並沒有放開那兩個侍,只是有些慵懶地道:“哦?拿過來,放桌上吧。”
駱君搖走了進去,將盒子放在桌上,行了個禮就要告退。
武鄴手打開盒子看了一眼,又將盒子給關上了。
“等等。”
駱君搖轉問道:“將軍還有什麼吩咐?”
武鄴輕笑了一聲道:“你過來,陪本將軍喝一杯酒。”
“我、我不會喝酒。”駱君搖道。
武鄴冷聲道:“我若非要讓你喝呢?”說罷手推開兩名侍,端起桌上自己喝過的酒杯倒滿就要起往駱君搖跟前走。
駱君搖見狀,轉就朝外面跑去。
武鄴愣了下,似乎沒想到竟然會跑得如此乾脆。
尋常侍遇到這種事,是絕不敢轉就跑的。
因爲們都知道,跑也沒用,反倒是讓自己罪。
武鄴冷笑了一聲,也不底下的侍衛阻攔,自己慢悠悠放下酒杯纔跟了出去。
他武功不弱,看到駱君搖已經從樓下衝了出去,直接從二樓一躍而出就落到了駱君搖後。
駱君搖似乎被嚇了一跳,尖了一聲,出一個東西砸向武鄴轉就跑。
武鄴臉一沉,手去擋那東西瞬間炸開,白的末落了武鄴一。
武鄴再一擡頭,看到逃跑的方向,頓時臉更加沉了幾分。
“救、救命啊!”原本安靜肅穆的地方突然傳來一聲的呼救聲,正讓你真值守的幾個侍衛扭頭看過去,就看到方纔剛剛離開的從路的另一頭狼狽地跑了過來。
後不遠,武鄴臉沉地追了上來。
哪怕跑得再快,哪裡有負武功的武鄴快,眼看就要被追上了。
侍衛正猶豫著要不要出手,畢竟這是中原人的事。
雖然那並不全然是中原人,但是太后的人,那武鄴也是太后的人。他們若是管了這事,說不定是自找麻煩。
不懂他們多想, 後的樓上一個人已經一躍而下。
幾個起落便越過了他們,正好落在了駱君搖和手抓的武鄴之間。
來人低頭看著武鄴已經到自己跟前的手,淡淡道:“武將軍,什麼意思?”
武鄴臉沉地收回了手,冷聲道:“這丫頭襲擊本將軍,本將軍正要拿問罪,左將軍未免多管閒事。”
“襲擊?”姬胥似乎覺得好笑,回頭看了一眼還不到他肩膀高的駱君搖道:“武將軍被這個小丫頭襲擊了?”
駱君搖躲在武鄴後連連搖頭,道:“我沒有!我沒有!是…是武將軍要我陪他喝酒,我…我不會喝酒就跑了。”
武鄴臉更加難看了,姬胥笑道:“下午還要議事,武將軍竟然還有心喝酒,可見是真不將王上放在眼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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