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芽抿：“那你最后，是怎麼走出來的？”

姜咻卻說：“走不出來的。”

“每年我都會去看，但真正到了那個時候，卻又什麼都說不出來，我不可能原諒，但我也不可能恨。有些事，就是這麼無奈。”

阮芽喝了口酒，仰起頭看著星空：“是啊，有些事，就是這麼無奈。”

“你不能恨，我卻可以。”

“或許我走了另一個怪圈。”阮芽喃喃：“曾那樣傷害我，害死了很多對我來說重要之人，我害怕……或許才是正常的。”

“我拼命自己去忘記，自己去面對，想要以此證明我沒有輸給，但其實，這沒有任何意義。”

那些已經塵埃落定的故事里，無論最后的是否已經戰勝了往日的影，都不會有毫改變。

姜咻端起酒杯：“有懼怕的東西是很正常的，就像很多人怕老鼠，是一輩子都克服不了的，你的恐懼，和怕老鼠，怕蟑螂，怕蛇，沒有區別，也并不代表你輸了。”

“或許，也會害怕帶給了滅亡的你呢？”

阮芽忍不住笑，跟杯：“你真的很會安人。”

姜咻卻說：“這不是安，只是闡述事實。”

“謝謝。”阮芽道：“心好多了，今夜良辰景，其實不該聊這麼沉重的話題。”

“那說點輕松的好了。”姜咻說：“跟你聊聊我的智障弟弟。”

阮芽：“那我可以跟你聊聊我的智障哥哥。”

兩人相談甚歡，一直到晚上一點多，傅沉寒來領人。

姜咻有點醉，抱著傅沉寒胳膊走的歪歪扭扭，走出去幾步后忽然又轉頭對阮芽揮揮手：“再見啦。”

“希你以后每一天，都和今天一樣開心。”

阮芽點頭：“也希你可以一直開心。”

兩人對視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喝了多？”封遲琰把阮芽抱起來，“醉了沒有？”

“沒有。”阮芽說：“才沒有。”

封遲琰：“看來是醉了。”

“都說了沒醉！”阮芽撇，“我現在可清醒了。”

“那你告訴我，我是誰？”

阮芽捧著他的臉端詳了好一會兒，搖頭：“不認識。”

剛說完自己又噗嗤一笑：“騙你的啦，我怎麼會不認識你，你是封琰琰嘛。好啦好啦，我們回去睡覺吧。”

阮芽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回去的，也不太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只是第二天醒來的時候，眼皮忽然又一直跳。

只是這一次，是右眼皮跳。

連忙坐起，推了下封遲琰：“封琰琰！我有點不祥的預。”

“說過了是封建迷信。”封遲琰將翹起來的頭發下去：“早餐想吃什麼？”

阮芽卻道：“你跟我來。”

穿過走廊，來到姜咻和傅沉寒的房間，敲了好一會兒的門都沒有反應，打了個電話給服務中心讓他們來開門，門一開，里面卻空空，房卡還著，住在里面的人卻憑空消失了。

阮芽一愣，看著窗外平闊的海面，喃喃道：“……原來昨夜就是分別啊。”

“他們……消失了？”封遲琰皺眉。

“或許是回去了。”阮芽說：“你看，我都說了這不是封建迷信。”

封遲琰一時之間竟然無法反駁。

“昨天已經好好的道過別了。”阮芽輕聲說：“所以沒有留下憾。”

長風萬里，天高海闊，經此一別，千萬珍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