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
若不是在上課,我真想一掌扇在胖子這死丫的臉上,那天要不是我拉著他,他早就出問題了,現在居然臭不要臉的說是他自己機靈,這臉皮簡直比我家茅坑里的磚頭還厚。
周末我拉著胖子回了一趟紅旗村,一個是生活費已經捉襟見肘了,回去那點生活費。另外,我還要去做一件重要的事,找“牛眼淚”。
牛是可以通靈的,別看牛憨厚本分,傻乎乎的,但它的眼睛,卻可以看。
所以民間一直流傳個說法,將牛眼淚涂抹在人眼上,這個人就能看見不干凈的東西,也就是俗稱的“開眼”。
我現在還沒有用符箓或者法來開眼的本事,只好借助一些介質。農村里最常見的就是牛,所以我第一想到的就是牛眼淚。
我和胖子到山坡上,一頭牛正在悠閑地吃草。
胖子對我說;“這頭小牛犢子看上去心不錯,牛尾一搖一晃的,怎麼讓它流淚呢?”
我說:“想個法子,讓它難過,牛跟人一樣,一難過就會哭。你負責把牛弄哭,我負責接牛眼淚!”
胖子繞著小牛犢子走了一圈,最后在牛犢子面前站定,一邊嗷嗷大,一邊用手拍打著口,發出啊嗚啊嗚的聲,居然在那里扮演大猩猩。
牛犢子咧開,仿佛在嘲笑胖子這個傻。
我了腦袋,驚奇的問胖子:“我讓你把牛弄哭,你居然把它逗笑了?”
胖子一本正經的說:“哭有很多種方式,可以是難過的哭,也可以是笑出眼淚,我采用的是先禮后兵的方式,你看,它笑的多開心!繼續,只要開懷大笑,肯定能笑出眼淚的,笑啊笑啊……”
很多時候我都在想,我這輩子遇上胖子,是不是老天爺對我的一種人生歷練?
我隨手折下一槐樹條,殺氣騰騰的站在胖子后:“你不讓牛哭,我就讓你哭!”
胖子接過槐樹條,跑到牛犢子后面去它的屁。
他揚起槐樹條,在牛屁上輕輕拍一下,迅疾跳開老遠。
我問他這又是干嘛,胖子拍著口說:“我怕它踢我!”
我快被胖子氣死了,我告訴他,那個揚起后蹄踢人的東西做馬,不是牛!
胖子打著牛屁,仿佛害怕把牛疼了似的,完全了幫牛趕蒼蠅,那頭牛犢子竟然非常舒服的閉上了眼睛。
胖子扔下槐樹條,兩只拳頭得咔咔響:“真是費勁,看來要使出必殺技了!”
我以為胖子發了火,要把牛犢子給揍哭,誰知道胖子居然跑到牛犢子耳朵邊上,扯開嗓子嚎了起來:“一千個傷心的理由……一千個傷心的理由……”
真他娘的傷心!
胖子的歌聲一起,我都快哭了,鬼哭狼嚎,幸好我知道他在唱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在哭喪。
五音不全也就算了,他還非要刻意去模仿張學友的唱腔。
當一首歌終于落下帷幕的時候,那頭牛犢子的眼睛里面真的緩緩流下了淚水。
胖子興的手舞足蹈:“看啊,它哭了,它的哭了,我用真打了它!”
我趕掏出事先準備好的礦泉水瓶,接住牛犢子滾出的眼淚。
接了一點點,差不多夠用了,我便蓋上瓶蓋。
我對胖子說:“它并不是被你的哭了,它可能是……想死!”
胖子屁顛屁顛跟在我后面,樂呵呵的說;“反正我把它弄哭了,你得謝我,回了學校請我吃個包子啊!”
在家過完周末,我和胖子回到學校。
我的書包里沉甸甸的,裝著老媽親自給我腌制的咸菜。老媽怕學校的伙食不合我胃口,專門給我做了味的下飯菜,裝在玻璃瓶里。咸菜雖然不值幾個錢,但是母卻是無價的。
胖子一邊咔嚓咔嚓著吃我的咸菜,一邊問我用牛眼淚來做什麼。
我滴了兩顆牛眼淚在眼睛里,又給胖子滴了兩滴,然后問他看見了什麼。
胖子嚇了一跳,趕手來拍我的腦袋和肩膀,我問他為什麼打我,胖子很著急的說:“楊程,你的腦袋,還有肩膀,怎麼全都著火了,我幫你撲滅!”
我給了胖子腦袋一記暴栗,我說你這個白癡,你不知道活人都有三把火嗎?又三盞燈,天燈,地燈,還有一盞人燈,這是人的三魂,你他媽把我的三盞燈撲滅了,豈不是要我死嗎?
胖子尷尬的笑了笑:“呵呵,這不是撲不滅嗎?你看,嘻嘻,燒得旺的!”
雖然尋常拍拍肩膀,拍拍頭是不會拍滅三魂的,但是很多人都忌諱這個,尤其在農村里,很多人都不喜歡別人拍自己的肩膀,就是這個原因。
我讓胖子再看看徐文博的三魂,只見徐文博肩膀上的兩盞燈,火焰很低,而且還呈現出淡淡的幽綠。
我微微一驚,又拉著胖子去了隔壁寢室,看了看其他幾個男生的三魂,發現他們的火焰都很低。無一例外,我所看的這些人,都是去對面理發店剃過頭的人。
胖子好奇的問我:“楊程,這是怎麼回事?他們的火焰怎麼跟我們的不一樣?還是綠的?是不是基因問題?”
我相當無語,基因問題,難道我們流的是,他們流的是石油,所以燒出來的火不一樣嗎?
我告訴胖子,火焰低是壽低弱的表現。
常理上來講,十幾歲的孩子正值青春期,力充沛,健康,火焰是最旺盛的時候。
只有撞了邪的人,或者將死之人,才會出現這種火焰很低的況。
胖子問我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是不是那個剃頭匠做了什麼手腳。
我吸了口涼氣,低聲音,悄悄對胖子說:“他們很可能是被人借了壽!”
胖子一時沒聽明白:“什麼?借壽?借壽來做什麼?”
我看了一眼昏昏睡的徐文博,把胖子拉到邊上:“聽說過借壽續命嗎?借別人的壽,給自己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