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長生站起來,沖我啪的一抱拳:“小子,我能拜托你一件事嗎?”
我點點頭,沒有拒絕。
祝長生說:“我有一些錢在柜子里面,等我死了,你幫忙把我和兒子送回老家葬在一起,我家在清水村。沒用完的錢你就留著吧,當做我對你的謝!”
說完這話,祝長生轉往外面走去。
我趕跟了出去,只見祝長生站在理發店門口,外面停著一輛警車,幾個民警守在門口,拿著警和防暴叉之類的東西,帶隊的所長手里拿著槍。
四周拉起警戒線,很多人都圍聚在這里看熱鬧。
對于他們來說,一個小鎮上出現兇殺案,無疑是炸新聞。
警察一直對著祝長生喊話,祝長生的目緩緩掃過人群,然后他低下頭,看了一眼手中的剃刀。他輕輕著剃刀,就像在一個多年的老朋友。
“放下武!我命令你放下武!否則我開槍啦!”所長舉著槍,大聲喝斥。
祝長生扭頭看了我一眼:“小子,拜托了!”
我哽咽了一下,就看見祝長生突然舉起剃刀,頂著自己的頸部,猛地劃了一刀。
圍觀人群頓時發出一陣驚呼聲,有些膽小的人甚至閉上眼睛,不敢直視。
剃刀劃破頸部大脈,鮮飛濺出老遠。
誰也沒有想到,祝長生竟然會用自刎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
剃刀掉落在地上,祝長生渾抖,鮮就像噴泉,突突突往外冒。
祝長生生生跪倒在地,翻了翻眼珠子,用盡最后力氣看向天空,臨死,他都恨了這個老天。
祝長生死了,警察很快封鎖了理發店。
由于“借壽”的事太過詭異神,警方一直沒敢對外公布真實的消息。
但是世上沒有不風的墻,有關于理發店的詭異事,還是流傳了出來,尤其是在校園里面,更是流傳各個版本的恐怖傳說,搞得人心惶惶。學校還專門為此開展了一系列座談會,止流傳謠言。
不得不說,祝長生是個偉大的父親,只是他的用錯了方式。
從本質上來說,祝長生是個善良有的人,但是現實太殘酷,憤怒扭曲了他的心靈。
命運不可逆,天道不可違,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我把理發店里的三十九個黑布袋全部搜集起來,對照黃紙上面的姓名,把布袋里的頭發,挨個還給那些學生,并且叮囑他們,回去以后,把布袋里的頭發埋在泥土下面,然后在上面栽種一棵柳樹,等到柳樹生發芽的時候,他們失去的壽,就會一點一點補回來。
那些學生都對我激涕零,我在鎮一中的地位瞬間提高,很多人擁護我,然已經有了校園老大的派頭。
胖子沾我的,也開始傲起來,像只驕傲的公,在學校里都是昂首的走路,每天屁后面都跟著好幾個跟班,大家都“胖哥!胖哥”的喊著。
而曾經那個飛揚跋扈的龍爺,現在卻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們跟龍爺的地位,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天放學,胖子帶人把龍爺堵在學校后面的小樹林。
胖子出一支煙叼在里,旁邊一個跟班給他點上火,胖子瞇著眼睛,猛吸一口,結果嗆得他劇烈咳嗽,眼淚都流出來了。
胖子本就不會煙,這個裝的太失敗了,后的好幾個跟班都捂著笑。
胖子回頭問我:“大哥,這小子怎麼理?”
我說:“當初他怎麼打我們的,就怎麼還回去吧!”
“好咧!”胖子挽起袖,對后面的跟班說:“兄弟們,給我按住他!”
龍爺轉想跑,很快就被圍追堵截,按到在地上。
胖子走過去,照著龍爺的屁狠踹兩腳,龍爺疼得眼淚橫流,發出殺豬般的嚎。
“跑啊!你倒是繼續跑啊!”胖子一邊說著,一邊又狠狠踹了兩腳。
龍爺還有些,梗著脖子說:“你們敢打我?你們知道我在這里的勢力嗎?媽的,我人砍死你們信不信?”
我走上前去,勾了勾手指,示意兄弟們把龍爺扶起來。
龍爺拍了拍上的塵土,以為我是怕了他,洋洋得意的讓我給他磕三個響頭,他就考慮放過我。
我沖他咧笑了笑,重重一拳打在龍爺的肚子上。
龍爺頓時疼得彎下腰去,就像蝦米一樣蜷在地上。
“兄弟們,打!”胖子一揮手,一群人圍著龍爺就是一頓痛毆。
很快,龍爺就被打得沒有了脾氣,趴在地上抱頭求饒。
胖子啐罵道:“啊呸,媽的,不給你點看看,你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我知道了,兩位爺,我知道錯了!”龍爺哭喪著臉,滿臉都是泥土,跟花臉貓一樣。
我抬腳踩在龍爺的腦袋上,警告他以后滾遠一點,不要在我們面前放肆。
龍爺之前是怎樣欺負我們的,今天我們就怎樣報復回來,真他娘的解氣啊!
教訓了龍爺,祝長生的臨終托付我也沒有忘記。
他的柜子里竟然有上萬塊的存款,在那個流行“萬元戶”的年代,這算是很大一筆錢了。
我去鎮上的棺材鋪,請人打了兩口棺材,然后又請了一群抬棺匠,把祝長生和祝葉的尸抬回清水村老家,把他們父子倆埋在老屋的后院里。
這輩子雖然他們不是真正的父子,但是希下輩子,他們能為真正的父子,還能再續今生未盡的緣。
做完這些,我看了看存款,還剩下將近一半。
幾千塊錢別說對于一個小孩子,就算對于當時的一個農村家庭來說,都是一筆天文數字。
也許這就是好人有好報吧,我幫助了祝長生,祝長生把存款留給了我,算是對我的一種謝。
我把錢小心翼翼存儲蓄罐里,心里滋滋的。
從此以后,我和胖子從名不見經傳的兩個山村小孩,儼然為鎮一中的風云人,走路都帶著風,誰見了我們都得喊聲哥,校園生活過得相當滋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