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跟隨方晨曦進去，一來我要等牛飲海的消息，二來我實在是好奇與五圣教相關的種種。

當年，爺爺為什麼不讓我看？

現在的方晨曦，為什麼在貶斥一番后，又進去購買東西了？

翻開冊子，第一行就闡明了五圣教的邪惡。

“五通神”，又稱“五郎神”，是橫行鄉野、人妻的妖鬼。

因專事惡，又稱“五猖神”，來歷復雜。

一說指唐時柳州之鬼；一說是朱元璋祭奠戰亡者，以五人為一伍；一說為元明時期擾江南、燒殺的倭寇。

總之，五通神為一群作惡的野鬼。

人們祀之是為免患得福，福來生財，所以才會當作財神供奉。

五通神以神祇偶像形式，在江南廣廟祀。

比如借債，就是五圣教最功的傳法形式之一，曾盛行于蘇州地界。

在蘇州上方山上，有座五顯靈順廟。

相傳八月十七日是五顯神生日，每到這天前后，就有不人從各地趕去借債。

只要從五顯老爺那兒借到債，就可財運亨通，家道興旺。

黃昏時，一名巫婆焚香叩神，由兩名巫仆挾持，疾馳下山，名“跑馬”。

至山下點燃燈燭，巫婆呵欠一，眼皮一翻，故作顛厥，寓意五通老爺上。

于是撒潑謾罵，吞吃燃熾的蠟燭，顯示神威。

與此同時，廟上借債人開始供奉香燭、錢糧、元寶等供品，上殿頂禮拜祈禱。

師娘（巫男覡x的統稱）在旁裝神弄鬼，開條件要求接，然后借戶取下供桌上的四只紙制小元寶，帶回家中放在家堂。

隔幾天看，元寶若不走樣，則表示借到了；若發現元寶已經癟掉，說明沒有借到。

或者采用求簽法，求得上、中簽者，表示已借到；得下簽者，則借而未得。

借了債以后，每月初一十五都要在家燒香化紙，每年八月十七日還必須到上方山去燒香解錢糧，以此還本付息。

倘若本人死了，子孫還須繼續償還。

所以蘇州有句俗話，做上方山的債還不清。

看清楚這些，我對五圣教算是有了直觀的了解。

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無惡不作。

人妻不說，還要哄騙人們廟借下債，這簡直就是僚跟資本家的結合。

視屁民如韭菜，鐮刀揮舞，作威作福。

可笑的是，居然還被當了財神供奉。

當初世道混，誆騙愚民倒也能說得過去，可如今民智已開，怎麼絕跡多年的五圣教又重出江湖了呢？

莫非，這都跟已經開始的大世有關？

妖魔鬼怪橫行，天下蒼生難安。

“算了，還是先做好自己的事吧。”

點一把靈火燒掉冊子，我看方晨曦還沒有出來，便一腳踏進了小天宮當中。

不得不說，就算是裝神弄鬼，這五圣教也是真下了功夫的。

外面看似是一座閣樓，里面卻仿佛隔絕于世的一方小世界。

品眾多，客流如河。

“晨曦，看什麼呢？”

此時的方晨曦，正瀏覽著書籍而走。

書籍，都擺放在高可齊眉的架子上，一路綿延婉轉，讓開門口后，在這小天宮形了一個殘缺的圓。

其上不僅有著典籍，還有心經功法、丹方紙等等，甚至引導天下萬靈開智的啟蒙書，都有出售。

“十三，看來我有些低估這五圣教了，居然典籍就有如此之多。”方晨曦一邊翻看著，一邊解釋道，“但這些東西的來路，卻都是有火相伴的。這樣看，五圣教就更應該被徹底鏟除了。”

“晨曦，你的意思是說，這些東西都是抵債來的？”我想到了借債的事。

“沒錯，不敢說全部，至六七是有的。”說起這個，方晨曦又有了不屑，“五個老鬼每年都會借出一大筆債，很多人本就無法償還，走投無路之下就會用家寶抵債，更可惡的是……”

“賣妻當是嗎？”我又想到了神這兩個字。

“……”

方晨曦沉默許，忽然提起了另外一件事。

“十三，我記得老牛說過，盤瓠之所以失蹤，是因為一條狗。而那條狗的主人，是一個小孩兒對不對？”

“你懷疑那個小孩兒，就是被抵債的？”

不得不說，方晨曦說的這點，我從沒有做過聯想。

“嗯，如果沒有上五圣教，我不會有此想法。如今絕跡江湖多年的五圣教現世了，很難說沒有關系。”

“要知道五圣教除了戕害子之外，最喜歡的就是用借債的方式來掠奪各種奇珍異寶，盤瓠怎麼說都是神種，打它的主意完全正常。”

“……”

這回，到我沉默了。

難道事真的這麼巧，幕后的一方勢力，就是這五圣教？

“好了十三，一切都是我的猜測，至于真相如何，還是等見到卦象中的那個人再說吧，先幫我找樣東西。”

“什麼？”

“回天。”

“醫典嗎？”我疑。

“是，也不是。”方晨曦渣渣眼睛，斟酌著解釋道，“準確的說，是一種問診的手段，我已經找很多年了。”

“大概什麼樣子？”

“我不知道。”方晨曦搖頭，“此，還是干媽當初要我尋找的，說不得回天，前路泥裹足。”

“這麼重要？”我忍不住倒吸口冷氣。

不得回天，前路泥裹足。

這豈不是說，如果找不到回天，方晨曦就不算是真正的靈醫？

抑或是說，在靈醫這條路上，永遠都無法再進一步了？

“怎麼說呢？”方晨曦思索后，打了個比方，“就像你，不會九字玄印，還算是姬家的人嗎？”

“好吧，我現在就找。”

這麼重要的東西，我當然是要盡心的，然而用火眼金睛查看了書架上的所有，也沒找到所謂的回天。

“晨曦，那麼重要的東西，會擺在這里嗎？”我覺得該去找掌柜的問問。

“于我而言，回天可比命。可要換做不走靈醫這條路的人來說，那就是廢紙一張。”

說完，方晨曦又環視了四周。

“算了，看來我與回天的緣分不在此，咱們走吧。”

嗡嗡……

就在我點頭要離開的時候，忽然覺到了乾坤袋里的震。

探查之下發現，之前那口鍋，正變得不安分起來。

而從邊沿的震來看，像是與這里面的什麼東西產生了共鳴。

小心翼翼的試探著尋找，最終我停在了一個柜臺的前面。

柜臺當中，此刻有著兩個圓形的拉環，大小如同手鐲。

一個部藏匿著星火，一個里面漾著水紋。

“十三，看什麼呢？”Μ.166xs.cc

“晨曦，這兩個手鐲一樣的東西上面，紋路好奇怪，我總覺得在哪里見過？”

“這是古苗文。”

古苗文？

我說怎麼眼呢，原來是類似于夏雨家古樓的紋路。

但較之那些，要更為的古樸。

“金火銀水，可翻大疆。”方晨曦仔細辨認著，許臉一變，“如果我沒看錯，這是大巫的留。”

大巫？

我呼吸一：“有多大？”

“說不上來。”方晨曦搖頭，低了聲音，“十三，可以賭一把。要麼是我道行太淺，看不里面貯藏的玄機，要麼……”

“是贗品？”我接了一句。

“賭不賭？”方晨曦問我。

“不賭，爺爺叮囑過我，賭鬼最是不可救藥。”

“那就走吧。”

“服務員，把這兩樣東西包起來。”我對著伙計喊道。

“十三，你不是不賭嗎？”

“我沒賭，這是買。”

“呵呵，這才多久沒見，都學會整活兒了是吧？”方晨曦掐了我一把。

“沒，我就是覺得東西合心，要真是什麼大巫所留，那自然再好不過，所以決定買下來。”

“要不是呢？”方晨曦追問。

“那就送給你跟青禾，我媽不是送了你們一人一個鐲子嗎，給你們湊一對兒。”說完，我錢拿貨撒丫子就跑。

“姬十三……”

后面，方晨曦氣急敗壞的追了上來。

“你送贗品的鐲子我忍了，問題這是鐲子嗎？”

“我怎麼看，怎麼覺得像是古代行軍鍋上的拉環，你怎麼不直接送我一口鍋呢？”

“小師叔，總算找到你們了。”

就在這時，牛飲海從旁邊冒了出來。

“卦象中的那人我找到了，老特麼可了，居然背著一口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