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開花落,草長草枯,燕去燕歸,時如年華老去般匆匆流逝。
轉眼之間,十天過去了。
就在中原人忙著過春宵佳節的時候,佛城已經化為一座人間地獄,真正的修羅場。
短短十天時間,這里就戰死了數十萬將士。
嚴格來說,佛城戰死的是真正的將士,而極西王朝大軍那邊,戰死的卻都是蟻軍,當然,也有部分真正的將士。
人們都說戰場是人命收割機,這話不假,但真正能夠現出這一點的,只有眼下的這場戰爭。
西門愚站在城墻之上,看著城外,宛如水般涌來的大軍,表凝重異常。
此刻的城外,大地早已經看不清原來的,唯一能看到的,只有那堆積如山的尸骸。
這些穿著簡陋的蟻軍,就好像云關鎮的兇一般,瘋狂的沖擊著城墻。
有老人,也有人,他們宛如喪尸一般,源源不斷,眼前的場景,就像是末日危機游戲當中的場景一般。
起初,佛城守備軍這邊,看著這些拿著簡陋武的蟻軍,還有些不忍,畢竟,他們都是百姓。
雖然,極西王朝和西域王朝打生打死這麼多年,可那都是王朝跟王朝之間的博弈,軍隊跟軍隊之間的戰爭,很有人會把平民牽扯到戰爭當中去。
可在經歷了三天的鏖戰之后,西域軍心中的那點兒不忍,早已經消失殆盡。
很多人對軍人有一個誤解。
在和平時期,穿上甲胄,拿起戰刀的,才是軍人,可在戰場上,不管你之前是做什麼的,是不是平民百姓,當你選擇拿起武的時候,就是軍人,對于敵對者來說,你就是敵人。
公西迦葉自從抵達戰場之后,一邊修建營地,一邊讓蟻軍不斷沖鋒,似乎沒有在意蟻軍的傷亡人數。
在最開始的三天,公西迦葉幾乎是晝夜不息,十二個時辰都在進攻,本沒有給西域軍休息的機會。
蟻軍死了一波又一波,已經在佛城下,堆積出一個斜坡,斜坡的高度已經抵達城墻的腰間。
最開始的三天,佛城承的力最大,但三天之后,公西迦葉逐漸改變了進攻的策略,他不在一味的讓蟻軍沖鋒攻城,而是推出了無數遠程攻城械,配合著蟻軍的沖鋒。
如此一來,蟻軍的傷亡就大大減了,但佛城這邊,卻開始出現傷亡。
那一顆顆巨石被拋石車從極西王朝軍營當中,拋到佛城,每一拋,都會造一定的威脅,也會出現一定的傷亡。
西域軍隊既要防備蟻軍的攻城,守住城墻,又要躲避巨石的洗禮,無論是上,還是神上,都無比的疲憊。
好消息是,佛城軍隊很多,預備隊充裕,將士們可以番休息。
但壞消息是,這種短暫的休息,并不能讓他們的力和神得到完全恢復。
公西迦葉儼然一副要打持久攻城戰的架勢,在經過三天猛烈的進攻之后,公西迦葉的進攻不是十二個時辰都持續著,而是每隔半個時辰,就沖鋒一次,一次沖鋒就是一個時辰。
各種攻城械,自從搬出來之后,就一直沒有停息過。
不過,這種攻擊,對于用特殊石料建造的佛城來說,威脅并不是很大,墻雖然有所破損,但影響不大。
但是,從三天前開始,公西迦葉再次轉變戰。
蟻軍依舊還是負責沖鋒,不過,他們不再是以攻城為目的,而是以修筑尸山為目的。
簡而言之,就是把那些死去的蟻軍的尸,想辦法搬運到城墻之下,然后堆積山。
很顯然,公西迦葉打算用這種方式,來解決輕梯無法代價的問題。
面對公西迦葉這個做法,西門愚是很想阻攔的,但他知道,自己沒辦法阻攔。
一方面,蟻軍太多了,盡管已經戰死了數十萬蟻軍,可對于數量源源不斷的蟻軍來說,這數十萬人的傷亡,只是滄海一粟罷了。
另一方面,公西迦葉本就沒有打掃戰場,而西門愚也沒法打掃戰場,這些尸只能任由他們躺在戰場上。
幸虧現在是冬天,氣溫很低,如果是夏天的話,就這十天的時間,這些尸早就腐爛了,瘟疫絕對會發。
可溫度低,也有溫度低的壞。
很多尸在倒下之后,經過一夜時間,尸被凍得邦邦,可以輕易抬起來,給蟻軍的搬運,帶來了很大的便利。
西門愚在發現公西迦葉的企圖之后,不得不提前用滾油。
每當蟻軍把尸山堆砌到一定程度之后,西門愚就會下令潑灑滾油,然后放火。
一把大火丟下去,整座尸山都熊熊燃燒起來,既防止了尸山的繼續堆砌,也功的阻攔了蟻軍進攻的步伐,但對于西門愚他們來說,這種當面焚尸的舉,并不是多麼賞心悅目的事。
主要還是焚燒尸的時候,那難聞的焦臭味實在難以忍。
除了上的強烈刺-激之外,心理上的刺-激更加的明顯。
佛城為了更好,也盡可能的恢復守城將士的力,做的飯菜都是食,這是軍隊的常規作,可以往覺得很香的食,現在卻一點兒都不香了,甚至看到那些紅燒的時候,還會到惡心。
如果只是這樣,那忍忍也就過去了。
當西門愚采取火燒尸山的時候,公西迦葉又想出一個新的辦法。
澆水!
要知道,現在可是正月,正是冬季最酷寒的時候,晚上的時候,這里的溫度可以達到零下好幾十度,一盆水潑到尸山上,會很快結冰。
而公西迦葉往往都是趁著晚上的時候,讓蟻軍去搬運尸,尸每壘砌一層,就會瘋狂的澆水,而夜晚的溫度很低,水被潑上去之后,很快就會結冰。
如此一來,當西門愚他們再次潑灑滾油的時候,只能融化表面的冰層,很難燒到尸,失去了燃料,火燒的效果大打折扣。
到了現在,很多蟻軍的尸,已經牢牢地黏在城墻之上,甚至為城墻的一部分,公西迦葉的辦法奏效了。
在這期間,西門愚也曾嘗試,打開城門,派遣工兵部隊出去清理尸山。
然而,收效甚微。
期間,工兵部隊還遭遇了公西迦葉的埋伏,損失不小。
十天的攻防戰爭,佛城將士的損失并不大,但軍備的消耗卻非常的嚇人,其中以箭矢消耗的最為厲害。
短短十天時間,他們就消耗了上千萬的箭矢。
如果不是前年,西域跟大炎王朝展開和談,結聯盟之后,從大炎手里拿到了批量制造箭矢的械設計圖,可以大規模生產箭矢的話,就這十天的消耗,估計佛城的箭矢就要告竭。
公西迦葉雖然沒有打掃戰場,清理尸,但他讓人收集箭矢,只要還可以用的箭矢,都被收集起來。
公西迦葉這麼做,意何為,自然是不言而喻。
“咚!咚!咚!”
突如其來的鳴金聲響起,正在沖鋒的蟻軍,在聽到之后,又像是退一般,迅速撤離戰場。
看到這一幕,守城的將士長長松了口氣,很多將士更是直接癱坐在地。
其中,那些弓箭手的,更是抖不已,尤其是他們拉弓弦的右手,很多都鮮淋漓。
面對如此之多的敵軍,對弓箭手來說,既是好事兒,也是壞事兒。
好事是,他們不需要多高的箭,也無需多好的準頭,只要拉弓弦,把箭矢出去,就能殺敵。
壞事是,在經過初期的無限殺敵之后,心中那份逐漸褪去,他們也變得麻木起來,每當敵軍攻城的時候,他們只是被的站起,拉弓弦,開始拋箭矢,簡直就是個機人。
持續不斷,高強度的箭,對于弓箭手來說,是一種極大的負擔,也是一種極大的傷害。
就這十天的時間,佛城弓箭手的實力,已經下降了五左右,在之后的戰斗當中,弓箭手能夠發揮出的實力,會極其有限的。
西門愚站在城墻之上,看著宛如水一般退卻的蟻軍,眉頭蹙。
他看了看敵軍大營,又抬起頭,看了看天,眉頭愈發的蹙。
此時,太偏西,距離黃昏還有一個時辰。
以往,公西迦葉是不到太落山,絕對不會退兵的,可今天他卻退卻的如此之早,這讓西門愚的到不安。
對于守城將士而言,敵軍退卻,這是一個好消息,可對于西門愚而言,敵軍的態突然發生轉變,這意味著,公西迦葉很可能要轉變戰。
每一個新的戰的出現,對于防守方來說,都是一個全新的危險,全新的挑戰。
“將軍,蟻軍退的有些早啊,公西迦葉那小子,又有搞事啊。”西門金剛說道。
西門愚點點頭道:“前期的消耗戰,已經打的差不多了,接下來,公西迦葉應該會派遣正規軍上場了,真正的戰爭要開始了。”
“開始就開始唄,難道還怕他們不?”西門金剛滿不在乎的說道。
西門愚聞言,轉過,深深看了一眼西門金剛,沒有說什麼。
如果事真的像西門金剛說的那麼簡單就好了,可事絕對不會那麼簡單的。
這十天時間,公西迦葉用蟻軍的命,不斷的消耗佛城的軍備,同時,又不斷的消耗佛城將士的士氣。
消耗戰和疲軍戰,同時展開,取得的效果,對于公西迦葉來說,還是很不錯的。
接下來,極西王朝的正規軍會上場,而真正的攻防戰才開始,那是一場曠日持久的拉鋸戰。
這場戰爭的結果只有兩個。
要麼,公西迦葉攻破佛城,正式踏西域;要麼,西門愚他們功守住佛城,并且擊退公西迦葉。
如果從以往的戰爭結果來看,后者的可能更大一些,畢竟,佛城矗立在這里可是數萬年了,至今還沒有被攻破過。
但,這次卻不一樣,極西王朝舉全國之力,前來攻城,為了攻破佛城,他們甚至不惜把平民變蟻軍,如此一來,佛城能不能守住,還是個未知數。
如果佛城失守,那西域西部就會很快淪陷,戰火會瞬間蔓延到西域中部。
因此,佛城不能丟,至現在還不能丟。
西部的百姓,早已經撤離,而中部的百姓,已經再朝東部遷徙,而西域東部的百姓,已經有很大一部分遷徙到了大炎王朝境。
按照之前和談的結果,大炎王朝會接納西域半數以上的人口。
但是,這個遷徙過程,是需要時間的。
最好的結果,是可以在三年之遷徙完畢,但實際上,別說三年了,就是再多三年,也不太可能完。
為了爭取三年的時間,西域做了很多事,可隨著燕昊天的破境,大戰再次開啟,三年時間,只過去了一年而已。
換句話說,佛城必須在這兒堅守兩年時間。
兩年!
這是南陀山頒布的佛旨。
看似很簡單的任務,可卻很難完,極西王朝此次集結的大軍,現如今已知的已經有三百萬大軍,出現在佛城外,而在他們背后,至還有五百萬大軍,而佛城有多大軍?
不到兩百萬!
這已經是西域王朝,在佛城所有的軍隊了。
在戰爭號角吹響的時候,在南陀山的金鐘響起的時候,佛城就沒有了支援。
西域中東部的各個王國,集結的軍隊并沒有趕往佛城,而是以十大王國之一的如來王國為中心,建筑第二道防線,南陀山顯然已經做好了佛城失守的準備。
當然,南陀山還是給佛城派遣了援兵,共計五十萬大軍,給佛城湊齊了二百五十萬大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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