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寧注意到我的神，小聲問我，“怎麼了？”

我示意別說話，聽孫耀東打電話。

楚寧看了一眼孫耀東，點了點頭。

“你趕起來，我一會發給你一個名單”，孫耀東說，“你把這名單上的人都給我喊起來！……對！都喊起來！……你不用現在喊，讓他們睡一會，我們大概四點多到，總之我們到了之后，我要看到這些人！”

他把電話掛了。

“何主任沒睡？”，我問。

“對”，孫耀東松口氣，“幸虧他還沒睡，要不然真就得等明天了，這要是明天……”

“他真的沒睡？”，楚寧意識到了問題所在，趕問，“他喝符水了麼？”

孫耀東一愣，“……應該，應該喝了吧……”

楚寧看了看我。

我點了點頭。

楚寧深吸一口氣，重新坐好，“沒事，我就是問問。”

孫耀東這才想起來，“喝了符水……會睡得很沉是吧？”

“了驚嚇的人，喝了符水，就會睡的很沉”，我說，“但沒驚嚇的人喝了，不影響睡覺。”

“我們分析搗的人就在組里”，楚寧看著他，“他不是一個人，我們懷疑制片組里應該有人配合他。”

“這兩天組出了這麼多事，人們都很害怕”，我說，“要說全組的人都到了驚嚇，也不準確，起碼有兩個人不會被驚著……”

孫耀東汗下來了。

他咬牙切齒，猛地一砸扶手，“何濤！”

我倆互相看了看。

孫耀東深吸一口氣，靠邊停下，轉過來對我倆說，“凌爺，寧寧，是，何濤是我表弟！但我真的不知道這些事！更沒有參與！寧寧，你明白這里面的事，這個戲我雖然沒資格投資，但是將來的票房，我是有百分之十的分紅的！這些年我跟著楚哥，做的戲基本都是賺的，在圈里我也算是金牌制片人了。我要是把這個戲搞砸了，我不是砸自己的名聲，砸自己的飯碗嗎？再者說了，咱們這個戲量這麼大，將來的票房也錯不了，百分之十，那可不是小數啊！我犯得著跟錢過不去嗎？”

他生怕我們不信他，聲音都抖了。

“我們沒有懷疑您”，我說，“您別多想……”

“您說您沒參與，我信”，楚寧深吸一口氣，“何濤是您表弟，如果查出來他真的是，您……”

“我肯定不留他！”，孫耀東激的說，“媽的，別說是我表弟，他就是我爹，我也把他趕出劇組！”

“好”，楚寧放心了，“有您這句話，我就踏實了。”

接著問我，“現在怎麼辦？”

“這樣一來，事到好辦了”，我看看孫耀東，“您再給他打個電話，語氣和平時一樣，就說是我說的，別喊大家了，讓大家好好休息，明天再說。”

他緩和了一下緒，“好。”

他拿起手機，還是不放心，轉過來解釋，“我真的不知道這個事，你們一定要相信我……”

“我們相信您”，我說，“打電話吧。”

他看了看楚寧。

“打電話吧”，楚寧也說。

他這才踏實了，轉過去，輕輕吐了口氣，清了清嗓子，再次撥通了何濤的電話。

這一次，何濤不接了。

“怎麼不接了？”，他再次撥打。

何濤還是不接。

一連撥了幾次，他無奈的轉過來，“他不接了……”

“何主任這是反應過來了”，我微微一笑，“算了，走吧。”

孫耀東深吸一口氣，“好！回去再收拾他！”

“他不會跑了吧？”，楚寧擔心。

“放心，他不會”，孫耀東發狠的說，“他要是敢跑，我追去他老家，弄死他！”

楚寧一愣，看了看我。

“他是老江湖，不會跑的”，我也說。

輕輕出了口氣，“好，繼續趕路吧。”

……

后面的路，孫耀東明顯開的更快了。

他憋了一肚子火，恨不得飛回去，掐死何濤。

這是明擺著的道理，他是楚先生的親信，跟著楚先生，他名利雙收，金錢，啥都不缺，可以說是前程似錦。現在何濤做出這樣的事，如果楚先生懷疑他，從此不信任他了，那他的未來也就毀了。

男人到了他這個年紀，金錢，人脈，經驗，各方面都有了，但同時，力和責任也都巨大。上有老，下有小，再加上影視人天然的安全缺失，讓他反而比年輕時更加的如履薄冰。

我能看得出來，他的手都在抖。

我想安他幾句，但想了想，最終什麼也沒說。

姥爺說過，不要隨便勸比自己年紀大的人，因為你勸的再對，在他們看來，也是廢話。因為他們是過來人，啥道理不懂？所以沒必要勸，勸多了，也就被拖進去了，搞不好，還得惹一。

楚先生相信我爸，而我，除了我爸，我也信我姥爺。

后來的事實也證明，我不勸他是對的，讓他自己證明自己的清白，他才有力，最終還是靠他把這件事查了個水落石出。

當然，這是后話了。

回到酒店，已經是凌晨四點多了。

楚寧開了一天的車，很疲憊，靠在我肩膀上睡著了。我小心翼翼的下貂皮，給蓋到了上。

孫耀東停好車之后，楚寧醒了。

坐起來，看了看外面，問我，“到了？”

“到了”，我點頭。

看到了上的貂皮，趕拿下來，要幫我穿上。

我接過來，給穿上了。

想要拒絕，我按住了的手。

“我不冷，你剛睡醒，這樣下車容易著涼。”

剛睡醒，臉很紅。

孫耀東解開安全帶，轉開門，“凌爺，您和寧寧先坐會，我去找何濤！”

“您別自己去”，我說，“下去個煙，等我們一會。”

他看看我倆，深吸一口氣，“好！”

他開門下車，走到遠，點了一支煙，吸了起來。

我看看楚寧，“醒醒盹。”

楚寧了臉，長出了一口氣，“好了！”

我看了看表，“不急，讓何主任再睡會。”

“他睡得著麼？”，楚寧問。

“誰知道呢……”，我往座椅上一靠，打了個哈欠，“反正我是困了……”

“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查吧”，心疼的看著我，“累了一天了……”

“打鐵要趁熱……”，我了個懶腰，“那人就在組里，不把他揪出來，你能睡踏實？”

想了想，搖了搖頭。

我笑了，“這不就結了？走吧……”

我轉開門，下車，將抱了下來。

“我自己能走……”，趕說。

“這會是寒氣最重的時候，你是孩子，不能沾寒氣”，我用腳關上門，抱著走向酒店門口。

孫耀東見我們下車，趕掐滅了煙。

楚寧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靠在我懷里，抱了我，深深地吸了口氣，把眼睛閉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