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哥哥，我是弟弟。”

 小魚兒一本正經地糾正。

 屋子里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他的上，胡良杰更是如此，他蹙著眉，詫異地看向小魚兒。

 所謂言無忌，小魚兒擰著那兩道小眉頭，蹙目看向瑤瑤。

 “你怎麼呢？”

 他主發了問。

 瑤瑤也好奇地看向小魚兒，只是聽聞自己有一個哥哥，卻不知道自己還有一個弟弟。

 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頭看向胡良杰。

 胡良杰此刻也是一臉懵。

 盧婉上前，蹲下，在瑤瑤的臉上輕輕地了，“他不是你弟弟。”

 “那我是什麼？”

 小魚兒又一驚一乍地問道。

 這一點，他的風格與盛家軒頗為相似。

 盛家軒不肯回答，他實在是不愿意跟胡良杰扯上半點關系。

 “我推你過去，諾，那個人就是你的哥哥盛家軒。”

 盧婉手指了指盛家軒，然后推著瑤瑤朝這邊過來。

 盛家軒始終別著頭，他抗拒著一切。

 瑤瑤眼里卻對他充滿了好奇，這是第一次，真的夢想真見到了哥哥。

 剛要靠近盛家軒的病床，卻被小魚兒攔住了。

 “快說，你是誰？為什麼我爸爸哥哥？”

 這一次，到瑤瑤驚呆了。

 睜大了，好奇地開始打量小魚兒。

 站在眼前的不過是一個三歲的孩，可是看著樣子，卻一點都不像比小似的。

 “我是你的……”

 一時間想不出一個恰當的稱呼來。

 “小魚兒，快小姑。”

 盧婉沖小魚兒說道。

 “小姑？”

 “小姑！”

 這一次，到小魚兒和瑤瑤異口同聲地發出驚呼了。

 一個不敢信，另外一個也不敢信。

 瑤瑤沒想到，自己才八歲而已，竟然就做了別人的小姑。

 而小魚兒則十分不屑，這個看上去和小兮差不多的孩，頂多他可以接姐姐，現在竟然要小姑。

 他不肯，埋著頭，拿眼睛朝盛家軒瞟。

 “哥哥。”

 瑤瑤又甜甜地了一聲。

 椅已經到了病床邊，盧婉故意將推到離盛家軒最近的位置。

 可是，瑤瑤剛靠近，盛家軒又別過頭看向另外一。

 他雖然是人了，可抑在心底的，還是孩時積攢的那份。

 這個同父異母的妹妹，他并不想認。

 “好疼……”

 就在盛家軒對瑤瑤表現出抗拒時，瑤瑤故意吸了一口冷氣，嚷著疼。

 胡良杰嚇壞了，“瑤瑤，你哪里不舒服？”

 他三步并作兩步沖了過來，蹲在瑤瑤的前，想要查看一下。

 還在恢復期，很虛弱，但是想要見盛家軒的心卻很急切。

 “爸爸，我沒事。”

 瑤瑤低了聲音說道。

 那雙水汪汪的眼睛，始終都落在盛家軒的上。

 “哥哥，我是瑤瑤。”

 夠著手，抓住盛家軒的角，輕輕地搖晃著。

 “家軒，這是瑤瑤。”

 盧婉輕聲提醒道。

 “我爸爸病了，你不要打擾他休息。”

 小魚兒看出來盛家軒的抗拒，竟然站出來擋在了盛家軒的面前。

 瑤瑤眼里閃過一失，但是很快，將失落抑住，又強力出一抹笑容來。

 “哥哥，謝謝你救了我的命。那我就不打擾你了，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來看你。”

 很懂事。

 盧婉沖胡良杰點了點頭，他接過椅，緩緩地推著瑤瑤朝外走。

 走到門口，又停頓了下來，扭著脖子朝里看。

 很想看到盛家軒的眼睛，然而

，他一直抗拒著。

 他抗拒的不是孩子，而是這份他曾經期待過的父，那個男人都給了另外一個人。

 他渣，只是對他們母子。

 他的深，悉數都給了別人。

 人啊，不患寡而患不均。

 這份不均等的，讓盛家軒心里一時難以接。

 房門掩上，盧婉跟了出去。

 實在是不忍心看到瑤瑤這麼傷心。

 “瑤瑤，你哥哥只是暫時還沒法接這個事實，你給他一點時間好不好？”

 瑤瑤沒聽懂盧婉的意思，眼里含著淚，但是一直忍著。

 “婉婉姐姐，是不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哥哥不愿意跟我相認？”

 差一點就哭出來了。

 “怎麼會呢？瑤瑤這麼可，哥哥肯定喜歡你。你不要多想，好好養。”

 瑤瑤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待盧婉回到病房，小魚兒已經爬上了病床，如同小大人一樣，摟著盛家軒的脖頸。

 “爸爸，小魚兒你。”

 小兮也拽住盛家軒的大手，“我也爸爸。”

 兩個小東西，紛紛跟他表白。

 盛家軒脆弱的心，此刻得到了治愈。

 他跟兩個孩子玩了好一陣，到了時間，傭人領著孩子回去了。

 病房里暫時安靜下來，盛家軒索閉上了眼睛。

 盧婉朝他看了一眼，心里知道他是在生自己的氣。

 “瑤瑤是無辜的，只是想來謝謝你，你不應該跟一個孩子置氣。”

 幽幽地說道。

 但是盛家軒卻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被子里，兩只手的攥著拳頭。

 他心里很難，是那種明知道這樣不對，可是又無法改變的難。

 “胡良杰當年確實渣，可已經過去了，不是嗎？家軒，我們都要朝前看。你可以不認瑤瑤，但是可以把當做一個普通的人……”

 不等盧婉把話說完，盛家軒冷冷地懟道:“我怎麼把當普通人？里流著一半跟我一樣的，是那個渣男的兒。”

 “不是渣，不是嗎？跟你一樣，也很無辜。”

 盛家軒沉默了，他沒有說話。

 他不說話，盧婉也不再說。

 這一夜，對于盛家軒來說，無比的漫長。

 他在跟過去的自己對話，那個蜷在黑暗中，那個在期待和失中徘徊的小孩，他真的要放下嗎？

 他找不到答案，可是瑤瑤的聲音卻一直在耳旁回響。

 他哥哥。

 天微亮，盧婉躺在另外一張小床上睡著了。

 盛家軒還醒著。

 脊椎上的痛，此刻已經消散了。

 他輕手躡腳地下了床，瑤瑤的病房離他不遠，他屣著拖鞋出了門，直奔過去。

 一扇門，小小的一團，躺在被機圍繞的小床邊。

 胡良杰蜷在沙發上，蒼老的人，蜷一團。

 看著眼前這一幕，盛家軒的心里又涌起一酸。

 如果當年，胡良杰沒有拋棄他們母子，那麼現在幸福的那個人會不會是他？

 想到此，他發現自己變了一只檸檬。

 瑤瑤就在那時突然醒了。

 像是有心理應似的，一瞥眼，就看到了門后的盛家軒。

 沖他甜甜地笑。

 笑得眉眼彎彎。

 朝他出一只手，想要抓住他似的。

 盛家軒紋不，似乎有點著急，想要拔掉手背上的輸針，然后奔赴盛家軒。

 意識到的想法，他立刻推開門，大步走了過去，順勢摁住了的手。

 或許是作大了一些，盛家軒進來時，撞倒了病床邊的一把椅子。

 椅子哐當倒在了地上，驚了胡良杰。

 他的眼一下子瞪得如同銅鈴，幾乎是從沙發上彈了起來

，上前，一把擰住了盛家軒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