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多想，直接撥通了那個電話。

那張冷峻的臉，瞬間沉一片。

“盛總……”

坐在盛家軒對面的客戶輕聲問道。

盛家軒看都不曾看他一眼，和諧的應酬氣氛被破壞，他拉開椅子起了，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聲響。

明明不過只幾秒鐘的時間，盛家軒卻覺得那個時間仿佛過了很久似的。

“哥哥。”

電話一接通，盛家軒的耳邊就傳來瑤瑤的聲音。

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甜，可是，他卻本不到了。

“盧婉怎麼呢？”

他冷聲問道。

聲音里夾雜著冷氣，順著電話線傳遞了過去。

手機開了外放，不止是瑤瑤聽到了，胡良杰也聽到了盛家軒的聲音。

瑤瑤有點被嚇到了，將求助的目看向胡良杰。

胡良杰接過手機，手在瑤瑤的頭上輕輕了一把，他起朝包房外走去。

“嘔~”

盧婉胃里不舒服，抱著馬桶嘔吐。

聲音不大，但是胡良杰經過時，聲音還是傳遞到電話那頭去了。

“我警告你，要是敢對盧婉的歪心思，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盛家軒咬牙切齒地喝道。

“家軒，你可能誤會了，事不是你想的那樣。”

胡良杰一臉無辜地解釋。

可盛家軒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發我地址。”

他說完，直接掛斷了電話。

胡良杰捧著手機沉默了片刻，盛家軒到底是他的兒子，雖然沒有養過一天，可脈相連的某些東西，是刻在骨子里的。

他發了地址，然后返回來，腳步已經變得很輕松了。

“爸爸，哥哥好像發了很大的火。”

瑤瑤低了聲音說道。

胡良杰慈祥的微笑又了出來，“哥哥馬上就過來看瑤瑤了，瑤瑤高不高興？”

“高興！”

聽聞盛家軒要過來，瑤瑤暫時忘記了其他，立刻出了孩子般純澈的笑容。

盧婉從洗手間出來，吐過之后，覺得好了許多，只是腦袋還是不夠清醒。

“盧小姐，你沒事吧？”

胡良杰關切地問道。

盧婉搖了搖頭。

“婉婉姐姐，哥哥馬上要來看我了，我真的太開心了。”

瑤瑤沒忍住，將這個消息告訴了盧婉。

盧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

狐疑地看向胡良杰，他掩飾得極好，假裝問道:“看來哥哥還是喜歡瑤瑤的，瑤瑤給哥哥發消息，哥哥回復你了。”

這話是故意說給盧婉聽的。

他將自己的關系撇得一干二凈。

“盧小姐，你多喝點水。”

胡良杰起，親自給盧婉倒了熱水。

吐過了，胃里的難已經消除。

一杯熱水沒有喝完，盛家軒就闖了進來。

他看上去很著急的樣子，鐵青著臉，一雙眼眸里，滿是怒火。

瑤瑤見到他，遠遠的就沖盛家軒招手。

“哥哥，哥哥，我們在這里。”

很興，聲音夾雜著歡愉。

盛家軒快步進，目卻只是落在盧婉的上。

白凈的小臉，因為喝了一點酒，浸染上一抹紅暈。那雙清冷的臉，霧氣蒙蒙，看上去楚楚人。

“我們走。”

他上前，一把拉住盧婉的手腕，想要帶離開。

瑤瑤卻在這一刻，拉住了盛家軒的袖口。

“哥哥。”

只了一聲，聲音立刻哽咽了，接著，大滴大滴的淚水就掉落下來。

“哥哥，你是不是特別的討厭我？”

瑤瑤哭著問道。

笑起來的時候很有染力，哭起來的時候同樣直擊人的心。

盛家軒的心，一下子就了。

“瑤瑤，哥哥怎麼會討厭你呢？”

盧婉掙盛家軒的大手，上前捧著瑤瑤的臉，輕輕給拭著眼淚。

“哥哥要不是討厭我，他怎麼可能不愿意見我？哥哥，在這個世界上，你和爸爸是我最親的人了。你要是不理瑤瑤的話，瑤瑤就只剩下一個人了。”

眨著那雙淚眼朦朧的眼，說得盛家軒心里很是酸。

“你走的那天，我去送你。”

這是他唯一說出的承諾。

“真的嗎？你不會放我鴿子吧？”

“嗯。”

盛家軒還是淡淡的語氣。

“那我們拉鉤，拉了鉤你就不會變了。”

瑤瑤一本正經的出了小手指，期待地看向盛家軒。

他杵在那里沒，盧婉出胳膊，推搡了他一下。

盛家軒這才出小手指，兩個人勾在了一起。

自始至終，盛家軒的目都未曾落在胡良杰的臉上。

他厭惡這個男人，厭惡他當初拋妻棄子，厭惡他出現后，卻對他耍心思。

“瑤瑤，那我們走了。”

跟瑤瑤道了別，盧婉和盛家軒從包房里出來。

晚間起了風，空氣變得有些冷。

盛家軒和盧婉沿著街道走著，誰也沒有說話。

路燈很亮，夜很濃，再亮的路燈，也無法驅散夜的黑。

“盛家軒，我陪你去喝酒吧。”

經過一大排檔時，盧婉停下了腳步。

抱著雙臂，站在風口，風吹起的秀發，肆意的翻飛著。

看向盛家軒，笑著跟他提議。

都說，一醉解千愁，或許，喝了酒，他將緒發泄出來了，也許就釋懷了。

“走，我送你回家。”

盛家軒還是沉著臉，他上前，拽住盧婉的手腕，要將帶走。

“不嘛，我想喝酒，你陪我。”

盧婉任了一回。

仰著頭，如同撒一般。

在面前，他終究是心的。

“喝一點。”

盛家軒寵溺地說道。

兩人落了座，盛家軒拎了兩瓶啤酒過來，盧婉兀自起了，在柜臺上拿了兩瓶江小白。

“諾，不準慫，一人一瓶。”

單手擰開瓶蓋，仰脖就灌了一口。

盛家軒震驚了，趕去阻攔，但是已經來不及了。

盧婉將刺猴的白酒吞下去，小手不停地在邊扇著，眉頭已經擰了川字。

那酒很辣，辣得忍不住吐舌頭。

那樣子憨態可掬，與平時的冷截然不同。

“別喝了。”

盛家軒想要從手里拿走，但是卻寶貝似的攥著，“你還沒喝呢！”

非要盯著他也喝一口，像學生時代慫恿同桌干壞事一般。

見盛家軒不，直接上手，替他擰開瓶蓋，“不準耍賴，我喝了，你也得喝。”

將瓶子舉起來，湊到他的邊。

酒辛辣的味道從鼻翼傳遞到心底，撥著那脆弱又躁的心弦。

盛家軒沒有猶豫，一仰脖，干了一大口。

酒果然很辣，從嚨一路向下躥騰。

好似心里起了個窟窿，風呼呼地往里灌。

兩人點了許多串串，一邊擼串，一邊喝著白酒。

盧婉的醉意就開始濃了。

別人喝多了，要麼胡言語，要麼哭哭啼啼，唯獨截然不同。

抱著肩膀，一直盯著盛家軒傻笑。

“別笑了，我送你回家。”

盛家軒想要將盧婉拉起來。

很倔強，甩開他，“我不想回家，我還想待一會兒。”

“你喝多了。”

“你才喝多了，我清醒得很。”

又接著傻笑。

到了后來，盛家軒就顧不得矜持了，強行拖著上了出租車。

然而，一上車，就像是水蛇附，纏得盛家軒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