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沈的臉浮現著病態般的蒼白。

腦袋上還纏著繃帶，頭疼裂。

可這都不算什麼。

人為了自己想要的東西，總得要付出些代價的，何況想要的東西現如今炙手可熱呢？

剛才裴南湛滿臉冷肅地出去了，就知道，今天晚上注定是葉南傾的不眠之夜。

讓猜猜裴南湛會對葉南傾說什麼狠話……那些話會不會像刀子一樣扎得葉南傾千瘡百孔？讓疼得再也站不起來？

哈哈哈！

幾乎忍不住笑出聲來。

門外有人推門而，讓的笑容直接僵在臉上。

看見裴南湛神疲憊地進來，沈眼神一轉，頃刻恢復滿面愁容。

“南湛，你去哪里了？怎麼現在才回？”裝作一副不知的樣子。

裴南湛垂眸看著沈，可滿腦子揮之不去的都是剛才看見的那張時念的照片。

照片到底是在哪里拍到的？看著好像不是國的風。

如果是在國外的話，也難怪他一直難以找到，因為方向就錯了。

這種明明離很近了但是偏偏又及不到的煎熬幾乎要將他撕兩半，十分難捱！

“南湛，你怎麼了？”沈手在裴南湛面前晃無數次都不見他有反應，最后忍不住掐了掐他的手背。

裴南湛猛地回過神來，對上沈那雙漂亮婉轉的魅人雙眸，浮現在腦海中的卻是時念溫如水的眼角眉梢。

他使勁閉了閉眼睛，再睜開，直到眼前的景象都變得清晰。

“南湛，你不舒服嗎？”沈茫然地注視著他，猜不他這是怎麼了。

難道他這副失魂落魄是因為葉南傾？

想到這里，眼中霾一閃而過。

裴南湛神凝滯一瞬，勉強出一個難看的笑容，“外面風有些大，沙子進眼睛里了。”

“需要我幫你吹吹嗎？”沈半信半疑地盯著他。

“不用了，已經出來了。”裴南湛腦海里想著剛才葉南傾說的話。

說他不配。

說他為一個丈夫，未盡一天作為一個丈夫該有的責任，腳踏兩只船，公然跟小三在大庭廣眾之下高調恩，有愧于時念。

他真的……錯了嗎？

“沈……”裴南湛艱難啟，目空地向。

不知為何，對上裴南湛這樣的眼神，沈由心底升起一不祥的預。

好像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下一秒，聽見裴南湛緩緩道：

“我有時念的消息了。”

聽見“時念”這兩個字，沈臉上的神霎時僵。

那個人不是早已無蹤無影整整兩年了嗎？

怎麼會……

“沈，對不起，我有預，要回來了。”

“所以呢？”沈倒吸一口氣，瞪大眼睛凝視著他。

“我想了很久，我以為我不在乎，可是走了以后，我連跟你結婚的勇氣都沒有了，實不相瞞，這兩年我……我一直在找。”

猶如晴天霹靂從天而降！

沈一臉的不可置信！

“你一直在找？”

怎麼可能？

“你不是跟我說，你從來都沒有對那個人過一一毫的真心嗎？你不是說，如果不是，你這輩子想娶的人只有我一個嗎？”

當年時念走了，皆大歡喜。

以為裴南湛也是一樣在心里熱烈地慶祝那個人的離開。

可沒想到，他在找，整整兩年！

沈這些年一直引以為傲的，首當其沖就是裴南湛對忠貞不二的真心。

在京都，逢人便羨慕，說能被裴南湛這樣的男人數十年如一日地放在心尖上，以后一定是他捧在手心的寵！

也信了，并且還為此洋洋得意。

可現在，這一切仿佛變了笑話。

什麼忠貞不二，什麼一心一意。

他最的、最難忘的居然是那個他曾經提起來都忍不住嗤之以鼻的人！

而貴為京都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卻輸給了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時念！

“沈，對不起，我沒辦法跟你回京都去結婚，現在有了時念的消息，我得費心思去找一找。”裴南湛不敢直視的眼睛，“我會安排人過來照顧你的，你在醫院，好好休養。”

“南湛，你什麼意思？”看著他起要走的樣子，沈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線也徹底崩了。

“以后我就不來醫院看你了。”他狠下心，漠然離開。

留下一臉震驚的沈。

——

沒多久，葉南傾就從顧肆寒的口中聽說裴南湛跟沈一刀兩斷的消息。

“真是奇怪，人好像永遠都不會珍惜現在已經有的東西，卻總是對得不到的東西趨之若鶩。”聽了以后，只是嗤之以鼻。

時念他的時候他要沈，沈他的時候他又要去找時念。

話音落地，當事人就來了。

裴南湛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門口，大概聽到了說的這句話，此刻一張英俊的臉上掛著幾分無地自容的神。

“喲！說曹曹就到？”葉南傾只輕掃了一眼，角微揚。

“葉南傾，我自知我曾經有些地方做得不周到，沒顧及到時念的，你說我是個不稱職的丈夫，說我不該在跟時念結婚期間又跟沈有所牽扯，所以我跟沈一刀兩斷了。”

“你就是來告訴我這些的？”從牙里冰冷地拋出來幾個字。

不等裴南湛說什麼，葉南傾又說道：“你跟沈一刀兩斷也好，跟如膠似漆也好，我都不關心。”

“那你關心什麼？你不就是想讓我能一心一意地對時念嗎？”

葉南傾為他的理解能力而嘖嘖稱奇，“抱歉，我從沒這麼想過，我一直希的，只是你不要再去打擾時念，不要再去找。”

“不可能！”

如果他不知道時念在哪里，他可以控制自己不去想，去嘗試忘了。

但他現在既然看到了那張照片，就不可能裝作沒看到。

“所以你還想去找？”

“當然。”裴南湛目堅定。

“然后呢？”

“向認錯。我跟之前，還可以重新開始，一切都還不算太晚。”

“重新開始？”葉南傾像是聽到了什麼笑話，角出清清冷冷的諷刺，“你怎麼就確定沒有另尋良人呢？”

“另尋良人……”裴南湛的面，一剎時就變了灰，“不可能！”

話音落地，葉南傾的手機倏地響起。

是一串陌生號碼。

猶豫地接通，電話那頭傳來的卻是沈的聲音：

“葉南傾，裴南湛一定跟你在一起對不對？他不接我的電話，你告訴他，我懷孕了，我現在在醫院的天臺上，如果他不來，我就自殺，一尸兩命！這樣的后果，他承擔得起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