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一切，詭異中著瘋狂！

程方奕對做了一個邀請的姿勢。

“傾傾，你趕坐下來吧，我們多久沒有像現在這樣一起吃頓飯了？”

葉南傾錯愕地站在原地，猛地掐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才找回幾分清醒。

這不是夢！

眼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

“你把蘇衍弄到哪里去了？”冷聲問。

程方奕聞言，手上倒紅酒的作頓了頓，“陪我吃完這頓飯，我自然會放了蘇衍。”

葉南傾看著桌上所謂的“飯菜”，胃里一陣翻涌。

是絕對不可能吃這些東西的！

“你是不是有些得寸進尺了？你還想用蘇衍做威脅讓我陪你做多荒唐的事？”

程方奕聞言，嘆了一口氣，“傾傾，我的目標從來都不是那個小孩子。”

“那你就放了他！你恨我也好，怨我也好，都沒必要牽連到蘇衍！”

“蘇衍已經被安全送到了顧宅。”程方奕說。

“你確定？”

“不信你可以打電話問。”

葉南傾狐疑地看了一眼，撥了顧宅的號碼。

接電話的是顧宅的老管家，“南傾小姐？”

“有沒有看見一個五歲的小男孩？手腕上有傷口的。”

管家一臉詫異，“南傾小姐，你怎麼知道？剛才有兩個男人二話不說把一個男孩帶過來說是您的弟弟，轉頭就走了，我正準備打電話問您呢！”

“讓我聽聽他的聲音。”

“好。”

窸窸窣窣的一陣響后，對面傳來蘇衍急切的聲音：“姐姐，你在哪？”

聽到蘇衍聲音的這一刻，葉南傾心里懸著的大石頭才終于放下。

溫聲道：“衍衍，乖乖在家等姐姐回來，不要跑，聽見沒？”

“姐姐你現在有危險嗎？你快回來！”

葉南傾深吸一口氣，低低地應了一聲，“好。”

“……”

掛了電話，葉南傾看了一眼已經開始切牛排的程方奕，心中疑云遍布。

現在有危險嗎？

自己也不知道。

但是那扇門合上的那一刻，知道自己今天輕易是出不去了。

這棟別墅里，就連窗戶都有一層層的防盜網加固。

至今也想不明白，程方奕到底想干什麼。

在半路就發現顧笙的車跟過來了，也知道警方大概已經在往這邊趕了。

但是……

這一切，程方奕不可能不知道。

可他知道，還這麼淡定……

除非他早已將一切置之度外了。

“現在放心了嗎？”

程方奕的聲音將從雜的思緒里拉回來，“所以可以陪我好好吃這頓飯了嗎？”

葉南傾不語，連靠近餐桌都覺得惡心，而是站在很遠的地方警惕地盯著他。

“老爺子在監獄里飽折磨而死，我父親又因為涉嫌詐騙為警方的抓捕對象，在逃亡的路上疲勞駕駛，連人帶車滾下了山崖。”

程方奕一邊咀嚼著生牛排一邊不咸不淡地說著這些，輕緩的語調像是在訴說一個悠遠的故事。

“葉南傾，這不就是你想看到的嗎？”

他笑了笑，拿紙巾不不慢地拭了一下角暗紅的。

“而你沒有對我手，不過是看我心臟衰竭，離死不遠了，否則，你有一千種方式讓我生不如死，對嗎？”

“即便我已經生不如死了。”

“我是不是該慶幸我還能活到今天？還有福氣這一頓盛的食？”

程方奕用他那低沉嘶啞的聲音訴說著這一切，語氣漸漸變得控訴、漸漸夾雜了諷笑。

“葉南傾，我怎麼早沒有想到呢？你本就不是葉南傾，對吧？”

葉南傾猛地對上他審視的視線，心頭微。

深吸一口氣，用帶著怒氣的聲音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你的里，住著另一個靈魂。”程方奕咧開角，笑得格外諷刺，格外猙獰，“你早就不是葉南傾了！從你開始對我答不理的那一刻開始。”

“一個人不可能在短時間發生那麼大的變化。”程方奕說著又抿了一口酒杯里的暗紅，眼底流出一抹懷念，“葉南傾很依賴我，無論做什麼事都以我的為主，不會做背叛我的事，也不可能對我冷眼相對。”

“縱然有可能改變，但絕對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說來也是我對的關心太，發現得太晚了，你明明比狡猾多了，也比強勢、比厲害，渾都是發點，能把每一件事都做得很好，有野心，會毫不猶豫嫁給京都最有權的男人……”

“明明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能證明你不是，可我卻沒有早點意識到這一點。”

程方奕細數著這些，不由得扯出一個難看的笑容，“難怪我覺得你越來越陌生，一點也不像我認識的那個人。”

葉南傾聽著這一切，好笑地勾了勾，只冷冷道：“程方奕，有一點你說對了，我不是以前的那個葉南傾。”

“而你之所以這麼怒，不過是因為我不再是以前那個任由你擺布的葉南傾！”

說著，葉南傾想起死前那毫不猶豫朝來的子彈，想起腦門被貫穿的劇痛。

眼中燃起怒火，“其實你一直都自私、惡心、心暗，上沒有任何值得我喜歡的東西，像一條自以為是的蠢狗！”

程方奕像是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突然從椅子上站起來，僅剩的那一只眼睛泛出紅，死死地瞪著。

“你捫心自問，我對你沒有用過真心嗎？我心衰的原因是什麼你難道不清楚嗎？我都是因為你才變這個樣子的啊！”

葉南傾聞言，冷嗤一聲，“你自以為的深，不過是本就拿不出手的丑陋自尊心作祟！”

“讓你傷心絕的不是我的變化，而是你自以為傲的自尊被踐踏至稀碎，你原以為唾手可得的東西了遙不可及的，這個時候你才開始怕了，當你發現跟另一個優秀的男人比起來毫無競爭力的時候，你自卑了，崩潰了。”

“是我讓你沉淪的嗎？”

“你心臟不夠強大，沉淪是你不可避免的結局。”

“所以，程方奕，你什麼時候可以不要總是把自己的失敗歸咎在別人頭上，可以正面事實，意識到你本就是一坨垃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