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預言者

修格靜靜地聽完了朱斯娜法師的敘述。

他的心遠沒有表面看起來那麼平靜。

作為個別遠古造的擁有者，作為暗淵力量的直接使用者，修格知道，自己與暗淵子嗣的力量確實存在著一定程度的相似。

事實上，他也確實懷疑過所謂的暗淵子嗣與鏡中使者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關系，二者看起來雖然存在明顯的差別，但倘若從其力量源以及質出發，卻又能夠輕松地找到諸多的相似之。

到了這種地步，還要說二者完全不同，或者沒有關聯，那就純屬自欺欺人了。

但即便如此，當修格從朱斯娜口中聽到相關的描述時，心底仍舊出現了些許震——他是絕對不愿意，也不同意將自己與那些殘缺的怪們相提并論的，這會讓修格覺得自己的尊嚴遭到了侮辱與損害。

于是修格抬起手來，他當著朱斯娜的面施展了兩個簡單的戲法，而朱斯娜也立即明白了修格的意思，于是立即開始專注地知修格的魔力波，片刻之后，修格停下了自己的舉，而朱斯娜則是平靜地搖了搖頭：“現在并沒有出現任何異常……我想，正常的施法應當是不會出現之前那種況的，你也沒有必要去做這方面的嘗試。”

說到這里，朱斯娜出了一個有些微妙的笑容：“恩斯特先生，你可能誤會了我的意思。”

“我正在做的一切事，都只是為了推進有關那些怪的研究，并將其中的果運用到接下來的計劃當中……而如今，我們的研究已經進行到了最關鍵的階段。”

朱斯娜稍稍停頓了一下，主地為修格倒了一杯水，隨后說道：“接下來，我們會立即開始驗證之前提出的那些計劃與可能，但在做這些危險的實驗之前，我希能夠排除掉所有潛在的風險，并找到更有機會功的方向。”

修格將水杯接過：“說說吧。”

“我們以最基礎的魔力定律與常識作為參考，那麼對魔法生施加影響的關鍵，便在于找到它們魔力最為紊的時刻……以幻形蟲為例，它們最容易到外界影響，并因此而發生變化的時刻，就是它們開始吸收獵的養分與記憶，并進行學習的過程。”

修格點點頭：“我們之前也討論過，這些怪確實與幻形蟲高度相似。”

“是的，而這一關鍵的過程，對應到我們正在應對的怪上，也就指向了我所說的‘模仿態’。”

朱斯娜接著說道：“當它們進‘模仿態’，便意味著它們需要放棄自己的原生形態，并模仿一個在過去與自截然不同且毫不相關的個……在這一過程中，它們的思維、習慣甚至記憶都會經過一個重塑的過程，我認為，只要我們能夠在這一過程中功地施加特定的影響，便有可能對它們造永久的改變。”

“我之所以如此關注恩斯特先生你上的那種變化，很大原因便是，我們直到現在，都沒有辦法穩定地引發這些實驗樣本‘模仿態’，它們雖然從群中被分割了出來，但卻仍舊擁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也不會聽從我們這些‘獵’的命令。”

“所以我想要知道的是，究竟用何等方法，才能夠穩定地引發它們的魔力紊。”

朱斯娜靜靜地看向了修格：“如果可以，我希恩斯特先生能夠稍微一些方向給我……如果這其中涉及伱個人的，我也可以在梅爾之眼面前向神起誓，梅林勒和雖然看不見我，但梅爾神一定能夠聽到我的誓詞。”

對于一名出法委會的法師學者而言，這已經是最嚴重的話了。

修格慢悠悠地端起水杯喝了兩口，隨后他抬起手，快速地在房間設下了一個隔音的儀式場。

看見修格這樣的舉，朱斯娜立即來了神，不僅坐直了，還快速地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凌的頭發，擺出了一副在梅林勒和法師教師中聽演講的認真姿態。

“朱斯娜法師，我之前已經跟你們講過一些有關黑日結社的事了，在他們的事上，我做了一些保留，因為我擔心將這些事公開之后，可能會讓很多人陷新的絕境地，你如果真的想知道，我可以有限度地一些。”

修格的話語前所未有的嚴肅，一種無形的迫與氣場涌現出來，這讓見多識廣的法師忍不住了脖子，但最終還是堅定地對著修格點了點頭。

“在黑日結社員們的口中，我們正在研究的這種怪，被稱為‘深淵之子’，它們是以幻形蟲為祭品原型，配合一些失落的……邪魔法儀式召喚出來的遠古存在，很幸運，它們并不完整，因此我們現在還有機會在這里思考策略。”

在修格散發的迫中，朱斯娜覺有些發干了，但眼下卻沒有別的杯子，也不敢去修格手旁的水杯，只能忍著。

而修格的聲音則繼續傳來：“在黑日結社所信奉的那一套預言當中，深淵之子的誕生將迎來他們所期盼的‘黑日時代’，也就是那個古老預言里所說的黑太的升起。”

朱斯娜的眼睛瞪大了，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被修格直接抬手制止：“事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就不要再說什麼荒謬與是否可信的事了，你們過去應該也不會想到，當今的諸國會把新式結晶炮裝到飛艇上用來轟炸地面吧？”

“……”

朱斯娜沉默了。

于是修格接著說道：“我接過許多黑日結社的人，甚至掌握了他們部的許多魔法，因此我可以肯定，梵恩確實在發生著某種糟糕的變化——而這就是實驗樣本們出現躁的原因，因為整環境的魔力已經開始改變了，只不過你們還覺察不到。”

“如果你們只是想等待那些實驗樣本的‘模仿態’那麼接下來你們會有很多機會，它們的躁頻率只會不斷提升，相應的，塞倫城的危險也會逐步增加……但我知道，朱斯娜法師你的好奇恐怕不止于此吧？”

修格笑了笑：“我接下來說的話，你只信一半就可以了……我掌握著某種邪魔法，利用它，我能夠簡單地做出預言，并窺見某些事的發展脈絡，而導致我出現昨晚那種況的原因，則在于我不小心看了一眼天空。”

“天……天空？”

“是的，我看見那黑太了，而我的魔力紊以及昏迷，就是直視它帶來的代價……現在你滿意了麼？”

朱斯娜的面變得有些蒼白，的呼吸因為張而變得有些急促，但的眼睛里，卻又閃著。

這名法師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無比焦慮地在房間快步繞了兩圈，修格看見朱斯娜將右手的大拇指塞到了邊并啃咬了起來，在又踱了好幾圈后，朱斯娜終于站穩了腳步，巍巍地對著修格說道：“那麼恩斯特先生，這是否意味著……”

“咦，我以為你會質疑呢？”

修格的表仍舊平靜：“按照梅林勒和的傳統魔法規則與常識，所謂的預言魔法都不應信任。”

朱斯娜獰著臉咬著牙，抖著說道：“按照梅林勒和的規則，我們就不該被困在這里！”

“所以，你是希我對你做出預言嗎，士。”

修格認真地看向對方：“放心，只是窺探你的未來，還不足以讓我再昏迷一次。”

“不……不！”

出乎修格的預料，朱斯娜果斷地選擇了拒絕：“我不需要這些，如果恩斯特先生你看見了，也請務必不要告訴我！我去休整一下，準備開始進行后續的實驗了，你……請繼續休息吧！”

說完，朱斯娜立即轉，快步地朝著病房門口走去。

然而就在這時，修格心念一，他開口喊道：“請等等。”

已經走到門口的學者停下了腳步，的臉雖然仍舊蒼白，但還是停下了腳步，靜靜地等待修格后面的話。

于是修格收斂了自己的氣場，他緩聲說道：“實驗有任何問題或者需要，都及時找我，不要等到我外出了，才想起來需要我的幫忙……就這些。”

“謝謝，我會注意的。”

朱斯娜的面緩和了一些，點點頭，隨后便開門朝外走去。

法師不知道的是，就在走出房門的那一瞬間，病房那位年輕人的眼瞳便已經被迷幻的彩與影所填充，源自命運須族群的力量再次發生了作用。

“嘭！”

房門關上了。

修格靜靜地坐在床上，他的作沒有發生改變，但表卻不復之前的鎮靜。

在朱斯娜得知他可能掌握某種窺探命運的魔法后，表現就有一些不太正常，雖然看起來，這可以用聽到了過于震撼的訊息來解釋，但出于謹慎，修格終究還是選擇使用命運須的能力對朱斯娜進行了一次探查。

而得到的結果，出乎了他的預料。

修格在床上呆了好久，隨后他才皺著眉驅散了自己眼瞳當中的迷幻彩，而當他手去拿一旁的水杯時，他才發現自己的手掌似乎也有些抖了。

就在剛剛，就在那位面容姣好且失去了一條手臂的學者走出房間的剎那，修格看見，那有些瘦弱的影在命運須視野中出現了巨大的改變。

那失去了左臂的左半邊，似乎完完全全地變了暗淵子嗣的混沌模樣，修格看見漆黑的粘稠流與影構了的半邊，而的另一邊軀，則仍然保持原樣，在的右手當中，似乎還握著一把新式的沃特爾轉手槍。

“……”

修格利用魔造清水重新填滿了手里的杯子，隨后他猛灌一口，利用那頗刺激的味道強行讓自己恢復了冷靜。

他沒有想到，自己才獲得所謂“窺探命運走向”能力沒多久，就經了如此巨大的沖擊，而在這一刻，他也真正地理解了忒修斯在談及命運時所展現出來的微妙態度。

“雖然僅僅只是一個象征著可能的殘影，卻也已經足以影響我的觀點與判斷了……”

修格在心中默默地慨了一句，而這句話則被躲藏在金屬圓盤的命運須族群們所捕獲，它們立即謙卑且主地給予了回應：“主人，您或許更應該將自己看見的東西當一種參考？我等族群雖然窺探命運，但卻從不輕信命運，此為‘命運之神’所給予我等的重要啟示。”

“我明白你們的意思。”

修格嘆了口氣，但擰起來的眉頭卻未見半分舒展。

因為就在剛剛，他突然想起來了一件非常湊巧且詭異的事。

他記得，自己之前在法委會駐地大廳中利用命運須能力窺探那名作為朱斯娜好友的法師的命運時，便曾經看見這名法師因為背后中槍而死去，現在仔細一想，在命運的走向中，終結生命的似乎并非傳統的結晶銃以及大威力的結晶子彈。

“的軀仍舊完整，并沒有因為結晶子彈的炸而殘缺，這便意味著，殺死極有可能是來自沃特爾的金屬子彈……而我看見朱斯娜的手中就握著沃特爾的轉手槍……現在，吉恩特士正在忙著接收來自外界的補給和資。”

修格越是這樣想，面就越是難看。

因為他接著又想起，當自己之前利用鏡中使者去解決朱斯娜上那條因為遭黑日結社暗算而異變的左臂時，鏡中使者本就沒能從中獲取到任何有價值的力量，它甚至一度懷疑修格派遣自己去吞噬無用的廢品與垃圾。

而這是否就意味著，當時占據了朱斯娜左臂的暗淵子嗣，實際上早就出現了轉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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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