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記憶重寫

在這一刻，暗淵子嗣已經進了朱斯娜所說的“蘇醒態”。

所有的人面對這種狀態的暗淵子嗣，都會忍不住嚴陣以待。

修格除外。

暗淵子嗣的這種狀態他實在是見得太多，已經徹底麻木了。

更何況在絕大多數時刻，他才是捕食者。

他現在甚至不敢對那暗淵子嗣施加太多的力，以免直接將它嚇回原型，而在他的魔力視野中，這團暗淵子嗣的魔力也確實正在朝著紊的方向變化，但這距離它進最終的“模仿態”還有相當一段距離。

面對瑪蓮娜這種最符合自己狩獵需求的完獵，已經被囚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暗淵子嗣展現出了前所未有的掠食沖，它不斷地沖撞著法師們構筑的明魔力囚籠，扭曲的因為劇烈的撞擊而不斷變形，那些猙獰且鋒利的爪牙不斷地敲打著面前那明的墻壁，如此近距離的接令站在朱斯娜旁的瑪蓮娜嚇了一跳，本能地就要向后退卻。

這顯然是之前就安排好的劇本。

面對總心智更加接近孩，且總是遵從于本能的暗淵子嗣，朱斯娜等人為了能夠得到它的信任與反應，特意地安排了這樣一出好戲。

面對旁孩展現出來的恐懼與退卻，朱斯娜則是出了一個冷酷的笑容，抿著拽住了孩的手腕，將強行拖回了自己的邊，并抓著直接到了魔力囚籠的面前。

到獵的靠近，暗淵子嗣的活躍程度再度提升，那些源自不同生命的口不斷地在空氣中啃噬著，惡心的景令原本要配合演出的瑪蓮娜出了真心實意的驚恐神。

孩表現出來的自然反應被暗淵子嗣所覺察，它更加積極地撞擊眼前的魔力囚籠，但卻始終因為個力量的微弱而跌回原地，在嘗試了不知多次之后，這團暴躁的暗淵子嗣個終于意識到了問題的關鍵，它收斂了自己的節肢與口，流的軀只有一顆顆幽綠的眼珠保留了下來。

修格切地關注著暗淵子嗣的變化，很快，他便看見目標的魔力線條開始舒展，隨著那些眼球的不斷轉，這些細的魔力線條開始呈現出一種新的狀態——它們仍舊紊，但抖的頻率卻開始增加，漸漸的，它們的頻率似乎與大環境中的魔力震達了一致。

也就在此刻，朱斯娜等人所盼的那種“模仿態”終于開始形了。

隨著漆黑混沌的不斷蠕，“”開始緩緩形，只不過這團暗淵子嗣顯然力量比較衰弱，它并沒有辦法像修格之前看見的那些個一樣將自己變化類人的模樣，而是只能艱難地在自己的扭那些眼睛與。

最終，混且低沉的聲音從流淌的膠質部傳出。

“……”

就像是只能簡單表達自己的嬰孩一樣，它發出了由多種聲線混雜而的簡單話語。

朱斯娜微微瞇眼，拽著瑪蓮娜，真誠地問道：“你很，想要食，對嗎？”

“是……食。”

大概是吸取的記憶比較雜的緣故，這團暗淵子嗣個發出的聲音甚至帶著非常明顯的平原口音，不用想也知道，這種口音是那些有著德蘭統的塞倫城居民們所提供的。

于是朱斯娜抓住了瑪蓮娜的手腕，在孩那裝模作樣的掙扎當中，強行地將的手掌向前送去，直到與魔力囚籠才堪堪停下。

“你看，食已經很近了，回答問題，就有吃的。”

隨著朱斯娜的刻意導以及近在咫尺的“食”，暗淵子嗣的單純思維開始出現偏向，在片刻的沉默之后，它用自己怪異的聲音給予了肯定的回答。

“好……”

但也就在這一刻，一直在監視暗淵子嗣狀態的修格微微轉，對著一旁負責靈智訊問儀式的施法者們打了一個手勢。

得到訊號的法師們立即采取了行，而同樣于儀式場，到魔力波的朱斯娜則快速地做出了反應，直接起，在儀式場即將生效的剎那，直接帶著旁的孩退了出來，不等暗淵子嗣反應過來，那對于一切智慧生靈都堪稱酷刑的訊問儀式便開始了。

一般的靈智訊問是本不需要這麼多法師來主持的，但面對如此重要的實驗，這些法委會的法師們已經拿出了自己的最高誠意，于是，整個儀式場在剎那之間便被魔力徹底充盈，原本用來束縛暗淵子嗣的魔力囚籠被當場解除，得到“解”的暗淵子嗣“啪嘰”一聲砸落在地，但還沒等它采取下一步行，直接針對其神的強烈沖擊便狠狠地灌進了它的軀之。

這一下，就算是對魔法缺認知的一般人，也能夠直接看到儀式帶來的作用了。

因為隨著靈智訊問的發，那團漆黑影當中漂浮的所有都在剎那之間被撕碎，原本還算平靜的漆黑流開始劇烈地，在魔力的持續沖擊之下，那些積存于暗淵子嗣的一切記憶與知識都遭到了最為徹底的清洗。

執行儀式的法師們本不需要從目標那里得到任何的訊息，他們只是專注地進行著神層面的破壞，因此不過數十秒，整個儀式便已經完，在實驗室中心的空地上，那團原本張牙舞爪的暗淵子嗣，現在徹徹底底地變了一團似乎擁有生命，但卻只能緩慢的黑團。

而此時，在修格的眼中，暗淵子嗣那原本雜不堪的魔力線條也已經徹底歸零——那些原本代表了它紛思緒的細線如今已經徹底泯滅，只有寥寥幾仍然存在。

修格立即對著朱斯娜點了點頭：“差不多了，它已經快被折磨死了。”

于是涌的魔力瞬息終止，在實驗室跳的魔法芒也快速消散。

作為“小演員”的瑪蓮娜雖然做足了心理準備，但卻也被面前這個臭名昭著的魔法嚇得不輕，趁著朱斯娜不注意掙開了的手腕，直接來到了修格的旁，手拽住了修格的袖子，以此來獲得一些安全。

親眼看見自己過去無比害怕的怪在“靈智訊問”儀式的作用下變一灘“爛泥”，瑪蓮娜現在所遭的心靈沖擊比直面暗淵子嗣本還要兇猛。

修格到有些好笑，在確認那暗淵子嗣已經被強制“還原”到了最原初的狀態中后，便直接帶著瑪蓮娜退到了角落里，低聲問道：“你試什麼時候過來的？菲利克斯知道麼？”

“他當然知道！”

面對修格，瑪蓮娜的臉上終于又有了笑容，說道：“是菲利克斯先生同意我來的……法師大人們說這邊有實驗需要一個孩子幫忙，一開始菲利克斯先生還不同意，但聽說您也在這里，他就放心了。”

“所以最后選中了伱？”

“不，我主要求的！”

瑪蓮娜搖搖頭：“其他孩子年齡太小，菲利克斯不放心，而且他們膽子也小，容易被嚇到……”

“機靈鬼。”

修格笑著在瑪蓮娜的額頭上輕輕彈了一下，他很喜歡這個聰明且極富責任心的孩，在塞倫城這樣的地獄當中，瑪蓮娜這樣的存在已經足以為許多人堅持下去的力了。

接下來的實驗便暫時不需要瑪蓮娜繼續參與了，于是修格便將瑪蓮娜給了之前那名熱的法師，讓帶著瑪蓮娜去吃水果罐頭，自己則收斂了神，重新投到了正在進行的實驗流程當中。

在法委會的魔法系與規定當中，“靈智訊問”這一魔法之所以會被作為嚴酷的刑罰使用，并不僅僅只是因為它會對個的神造永久的損傷。

“清除”與“損害”只是第一步而已。

一名對記憶與神有著深研究的施法者在面對已經被清洗白紙的思維時，往往能夠進行更多匪夷所思的“惡毒”作，其中最為典型的，便是重新塑造害者的記憶與思維，令其忘卻自己的過去，接另外一段人生。

在從自己的魔法老師薇琳那里聽見這些聞時，一個詞匯立即從修格的記憶深蹦了出來——“洗腦”。

是的，對于人類、靈等智慧種族而言，這種基于“靈智訊問”展開的魔法行為，便是真正意義上的“洗腦”，據薇琳所說，在法委會過去的一些特殊黑暗時期，甚至出現過將捕獲到的野法師直接改造魔法仆從的案例，當然這種行為后來也被法委會徹底止。

而現在，這就是朱斯娜等人準備對那暗淵子嗣做的事。

聽起來很瘋狂，但在梵恩，法師們本就是從瘋狂中探尋奇跡的人群，面對如今的困境，并沒有任何一個人對此提出異議。

朱斯娜走了過來，在修格的旁站定，小心地看了他一眼，隨后說道：“灌輸一整套記憶與觀念是很麻煩的事……我的老師以前在梅林勒和曾經對幻形蟲做過類似的實驗。”

“功了麼？”

“沒有……幻形蟲們還是太脆弱了，就算它們的神備可塑，但是靈智訊問這類魔法卻很容易對它們造不可逆轉的巨大損傷，而它們的魔力一旦崩潰，軀也會直接碎裂。”

在前方，負責持記憶的法委會法師已經進了狀態，他的上掛著沉重的金屬儀，整個人顯得肅穆且莊重。

朱斯娜接著說道：“為了保證它能夠變我們所期的樣子，我們專門編造了一整套記憶……出生、年、長……覺醒了魔力而為法委會的一員，再然后遭邪魔法的暗算，并最終變了這種模樣。”

修格嘆了口氣：“但即便如此，他也仍舊擁有人，不愿意傷害其他同類？”

朱斯娜猶豫了一下，隨后點了點頭：“恩斯特先生，你看起來好像不太認可我們的準備？這只是一套編織出來的記憶而已。”

修格沉了數秒，他盯著那在魔法儀式中微微的暗淵子嗣看了兩眼，隨后問道：“按照你們準備的這些記憶，它應該抱有對梅爾神的信仰吧？”

“是的，它會是梅爾神的忠實信徒。”

“將信仰的概念灌輸給它，我不認為這是一個好主意。”

朱斯娜有些疑：“你是覺得它理解不了？”

修格搖頭道：“不，我只是覺得，這可能會引發一些……意想不到的結果，罷了，你們放手去嘗試吧，如果出現意外，我會想辦法解決，實驗樣本我也會繼續幫你們補齊。”

在得到修格的肯定之后，朱斯娜稍稍松了口氣，對于旁的這名年輕人，現在真的非常好奇也非常敬畏，在修格的上，總能到一種近乎于梅林勒和員以及高級學者們的那種氣場，尤其是從昨晚開始，這種覺變得更加明顯了，當修格表出些許質疑的時候，甚至產生了要主喊停實驗的沖！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在魔法儀式運作了約莫一個半小時后，修格通過自己的魔力視野在那實驗樣本上功地捕獲到了新的變化——它的魔力細線正在快速且有序的重組，隨著被編織好的純凈記憶被完整地注暗淵子嗣，它那原本極度衰弱的魔力狀態開始逐步恢復。

“快要完了！”

朱斯娜有些激，雖然不備修格那種看穿魔力流的能力，但卻同樣能夠到那怪的變化，現在，它那種無序且混沌的覺已經完全褪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可控且穩定的魔力頻率！

負責執行儀式的法師同樣覺察到了勝利的近，他咬了咬牙，準備利用自己所剩無幾的魔力將最后一段記憶灌輸進去。

但就在這時，修格卻看見，那些原本已經非常規證的魔力線條，卻突然開始了高頻率的震，它們看起來簡直就像是遭了地震的樓房一般，似乎下一刻便要徹底崩塌！

“停下！”

他大喊一聲，法師之手立即顯現，將那名正在執行儀式的法師強行向后離。

幾乎就是同一時間，原本癱在地上的那些漆黑膿當中涌現出了大量殘缺的裂口，接著，極度刺耳且充斥著痛苦、絕緒的喊便從這些裂口當中宣泄而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