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時竟不知該怎麼回答,等我理好崔大師三人,一回頭,就見寶兒從一尸上翻出樣東西。
我心說,這小姑還真是不怕啊!
過去一看,見翻出來的是一本黃皮封面的舊書。
寶兒瞅了瞅,咕噥了一聲:“看不懂。”就把書丟在一邊。
我見這書封面上寫著幾個大字《涂山筆記》,撿起來翻了翻。
這一翻,卻讓我心頭狂跳。
我原本只當是普通的文字筆記,沒想到第一頁就是一道符箓的圖解,在符箓下方以蠅頭小字麻麻寫著對這道符箓的注解以及運用心得。
在陵縣的那段時間,我除了鉆研三爺爺搜集而來的那些個法之外,最喜歡的就是去翻舊書攤,希能夠撞個大運,淘到一些在外的法本。
只不過一直收獲不多,絕大多數都只是杜撰的崴貨而已。
然而這一道符箓,我只看了幾眼,就知道必然是真的!
我急忙往后翻,發現這原來是一本有關法的筆記,每張書頁上不是記載著符箓法咒,就是法指訣,而且當中都有十分詳細的注解以及筆記主人自己的心得。
我心想這本冊子既然《涂山筆記》,只怕這筆記的主人就是個涂山的人。
從這注解來看,這人對各種法理解極深,應該是個法大高手,但我從沒聽說過涂山這個名號。
這時寶兒又跑去另一個人上翻找,這些尸皮干癟,面目著實恐怖,然而這小姑娘卻把他們當玩偶似的,居然沒有半分懼意。
我看得暗暗稱奇,這些人躺在這里的年頭應該比葛大師他們更為久遠,由于此地氣的作用,保存得尚算完好。
從式樣看,應該至是明代往前的款式。
照這麼說,那鬼人豈不是數百年前的人?
我不到荒謬,不過從風水理論來說,就算真有長生局那種逆天改運的風水陣,要不是經過那麼長時間的滋養,也是絕不可能讓一尸復活還生的。
寶兒又零零碎碎地翻出一些東西,里面有一塊竹牌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從樣式和所刻花紋來看,這竹牌簡直和羅子昂手上那塊龍虎符牌一模一樣。
這幫人難道都是天師道的?
但很快我就知道不對,從其他人上翻出的一些件來看,這些人的份比較雜,有兩個人上佩著龍虎符牌,其他人上也各自佩著符牌,但式樣都不盡相同。
我猜測這些人應該都是道門的,不過我對道門符牌不太悉,一時間也認不出來都是屬于哪些門派。
將所有尸都理好后,我把其余品都留在原地,唯獨帶出了那本《涂山筆記》。
對我來說,這書可比大寶藏還要有吸引力,是我翻十年舊書攤都不可能翻出來的東西。
出去的路遠比想象的艱難,也不知折騰了多久,總算重新爬回地面。
這時那謝誠和他那個人蛹早就不見了蹤影,但我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帶著寶兒匿在霧氣中良久,見的確沒什麼異常,這才稍稍松一口氣。
天空著亮,看樣子已經是天亮了,不過由于霧氣影響,看出去還是影影綽綽。
那座破廟還在,但是已經坍塌大半,供在里面的無頭菩薩也碎裂無數泥塊,癱在地上。
我在里面找到了三尸,其中兩是賀九爺和黎坤翁婿倆,另外一,卻是那個頭廖老大。
三人都是一樣的死法,顯然是被尸甲蟲鉆吃掉了腦子。
但沒見到假秦冉和那個老四,也不知是逃走了,還是被謝誠那變態給帶走了。
我正想著該如何置賀九爺他們的尸,突然地面劇烈的搖晃,還剩下半截的破廟轟然坍塌,我倆好險逃了出來。
等我們回頭再看,這一片已經面目全非,不僅破廟被夷為平地,就連之前裂出的地也已經重新彌合,想回頭再下邊找崔大師他們的尸,只怕是沒有指了。
這應該是長生局瓦解后的余波,我怕等會兒還會出什麼幺蛾子,趕帶著寶兒逃離這鬼地方。
這樣悶頭走了不知多久,終于出了桃大霧,只見四周樹木綠意盎然,天空明,不由得長出了一口氣。
我只覺頭暈目眩,一屁坐倒在地,再也不想一手指頭。
寶兒那小姑娘跳上一塊石頭,手搭涼棚,朝著遠眺。
我見骨瘦如柴,小臉全無,不過神頭卻是比我好上不,想起之前被弄得飛狗跳的,忍不住逗說:“小寶兒,別看你這短胳膊短的,跑起來連哥哥都趕不上。”
寶兒回頭看我,鼓著小腮幫委屈說,“寶兒也不想讓哥哥丟臉啊,可寶兒控制不了。”
我反倒被給逗得樂了,正想安幾句,就聽小姑娘說,“寶兒經常會做些奇奇怪怪的事,哥哥會不會不喜歡寶兒了?”
我略意外,就笑著問,“比如什麼奇怪事?”
說:“就比如跑得快啊,哥哥要是不喜歡,寶兒以后跑得慢點,可是……可是寶兒有時候控制不了。”
我吃了一驚,我原本一直以為之前寶兒的一些奇怪舉,比如手指西北,在大霧中疾奔,都是了長生局影響,可從這話聽起來,又似乎另有。
我又仔細問了問,照寶兒說,以前也發生過很多次這種況,子會不自己控制,做出一些奇奇怪怪的舉。
也正因為如此,在國外的時候也沒什麼小朋友跟玩,通常就是一個人呆在家里。
說著說著,寶兒就扁了,“哥哥,你不會以后都不理我了吧?”
我見泫然泣的模樣,忙賭咒發誓,說絕對不會。
在我倆拉鉤上吊之后,小姑娘總算放下心來,又蹦上石頭,手搭涼棚四張。
等恢復些力氣,我帶著寶兒找去了之前和賀錦堂約定的匯合地點。
在去之前,我還有些忐忑不安,畢竟當時局面那麼,再加上地龍翻,山塌地裂的,也不知賀錦堂那小開能不能逃過一劫。
不過到了地方,卻迎來了意外的驚喜。